【九】鬼魅伎俩

    拂冬发觉燕书云异样，堪堪在她倒地前接住了。见燕书云双目紧闭，脸色发白，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娘娘，大皇子妃昏倒了，求娘娘请太医！”

    方嫔觉得这燕书云就是不想受罚故意装晕，到时候太医过来，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看她不加倍惩罚，哼。

    清音也担心方嫔不安好心，趁着那些宫女太监站着发愣，赶紧溜了出去，想寻了戚濯毅过来。

    戚濯毅听说以后，扔下手上的东西一阵风似的就赶了过来，竟是比太医来得还快。

    而燕书云这一阵晕眩来得快，去得也快，戚濯毅过来的时候便清醒了。脸庞觉到来自于他身体的热度，顿觉安心无比，忍不住伸手圈在了他腰上。

    当值的孙太医匆匆赶到，在戚濯毅关切的目光注视下，问了几句饮食起居，又细细诊了燕书云的脉，便笑道：“大皇子放心，大皇子妃无碍，乃是有喜了。”

    方嫔只疑心自己听差了，没想到这小妖精这么快就怀上，又瞧了眼自家儿子，见他面上没有过多神情，心里面也有点打鼓。毅儿最是孝顺，她再不喜欢这燕书云，但肚子里怀的毕竟也是毅儿的骨肉，她可不想因为这小妖精，闹得母子失和，看在未来孙子的面上，暂时就先不与她计较。

    她既有孕在身，多赐几个宫女给毅儿，也是理所应当。

    孙太医开了副安胎药，又开了副安神补身的方，起身告辞。戚濯毅亲自去送。快到门口，终于忍不住扯住他衣袖，迟疑道：“她方才晕倒，是否是身体有碍？”

    孙太医见他面上似有紧张，便笑着安抚道：“方才臣仔细诊过脉。大皇子妃体质温厚，身体并无不妥，不过既有孕在身，平日还是要多注意休养，尤其睡眠上头要多加注意。”

    这也是变相提醒他不能过于贪欢，戚濯毅耳根子都有点发红，朝他道谢。回头再与方嫔请了安，便抱着燕书云回了寝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抱起，燕书云怪不好意思，想让他放自己下来，但是戚濯毅不肯，还让她不要动来动去，省得伤着孩子，燕书云也不好再闹，只得把眼睛闭着，自欺欺人了。

    戚濯毅一径把她抱到床上，俯身亲了下她脸颊，这才道：“怀胎辛苦，我本想再过个一两年，再生也不迟，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了。”

    燕书云低声嗔道：“你要是少点那个厮缠劲，人家不定会晚些才怀上。”说着，脸已经绯红一片。

    其实怀上孩子，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两人几乎夜夜腻在一起，戚濯毅又天赋异禀，不但那物过人，便是那东西也多得吓人，有时做上一次便是两天也流不尽，亵裤经常湿黏，着实让人羞赧的很。

    燕书云原本也不希望自己沉沦在床笫之间，但每回都被他摸抚得身软无力，挑逗得溃不成军，身子也越来越敏感，以至于在见到戚濯毅挺拔的身影俊美的仪表时，心便会跳快，面会发热。

    再被戚濯毅哄一哄，便什么也由他了。

    她身子一直有专人调养，怀上这个孩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戚濯毅低声呵呵傻笑了起来，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她还平坦的小腹，还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咱们儿子长在这里？”看起来又傻又愣。

    燕书云忍俊不禁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女儿！”

    戚濯毅瞬间雀跃，心花怒放地捧起燕书云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女儿也好，跟你一样漂亮。是男是女都好，都好。哈哈哈……”

    内室里，两人轻笑声不断。

    绿翘、翠姗听着，也高兴，皇子妃有了身孕，自然就伺候不了大皇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们也就派上用场了，大皇子俊美挺拔，能够服侍他，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若是能得了宠再生个一儿半女，后半生也有指望了。

    两人还没高兴太久，方嫔已经赏了三个美人下来，给戚濯毅做通房，她倒想多挑几个，但身边能拿的出手的也就这么三个了。

    这三个美人得了方嫔授意，就是要同大皇子妃争宠，故而也是十分嚣张，拂冬、清音等人都敢挤兑，更是想方设法地往戚濯毅跟前凑。

    燕书云哪能不知道她们打什么主意，这等鬼魅伎俩在她眼前自是不够看的，她忌惮的是方嫔，毕竟是戚濯毅的生母，她不能不顾及她的脸面。

    晚上戚濯毅回来，也是照常地听一听孩子的动静，然后就起身要去梳洗。

    燕书云拉住他一只手，戚濯毅立刻就回过头，“怎么了？”

    “妾身现在不能伺候殿下，母妃也赐下几个美人，不如殿下招她们伺候。”

    戚濯毅一愣，忡然变色道：“你什么意思？”

    燕书云被戚濯毅鹰隼般的双眸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过头，错开戚濯毅锐利的视线。

    “你真想我收她们做通房？”

    燕书云抬起头，非常诚恳地道：“妾身自然不想，可是眼下，妾身……妾身实在是不能伺候殿下，忍着对身子也不好，纳两个通房也是应当的，妾身不会介意”

    戚濯毅的脸色缓和下来，看着燕书云道：“就算不能伺候，也不能把你男人推给别人，以为男人都是畜牲么？离开女人就不能活了？”

    燕书云讪讪地，极想点头。

    不过戚濯毅这样表态，也不好当场给他没脸。

    “可是母妃那里”

    “母妃那里，让你受委屈了。”

    他也知道要论手段，他母妃绝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是看在他的面上，把那些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可他母妃却是做得太过了，每每趁她请安刁难，上一回，若非她身子自来调理得不错，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如今又趁她怀孕，送女人来膈应。可是那确实又是他的母亲，纵然有万般的不是，对他的疼爱确实是出自真心。

    也知道他母亲嫌燕书云家道中落，对她很是不满意，殊不知，这桩婚事却是他自己求来的。

    燕家确实落败了不假，但是父皇并没有对燕家斩尽杀绝，便也不是没有起复的可能，这样的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儿女，远比那些寒门出身的更知情识趣。再来，他想娶燕书云，也并非只是出于这些考量。

    如果不是燕书云，别的女人，他也不会这样巴巴地去求娶。他王叔却是先他一步，已为戚嵛求了这门亲，他以为这一生只能错过，岂料后来有了转机，当中的来之不易，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便也更是知道珍惜。

    “那几个女人，不用你管，我会和母妃去谈，你只管安心养胎，她不会再刁难你。”

    有他的保证，燕书云也终于松口气，由他出面，自然再好不过了，实在非要她出手，方嫔肯定不会讨着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