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最坏的结果

    “是这样，已经查到司机撞车前喝了很多酒，至于撞车是蓄意还是酒后神志不清导致的意外，需要慢慢查了。不过在驾驶室找到一部已经撞坏的手机，技术科正在修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吧。”韩鑫对祁致尧解释道。

    一场车祸，一死一重伤，他的压力也很大。

    “行，有什么情况你随时通知我。”祁致尧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韩鑫摆摆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你让顾熹放宽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走回顾熹身边，祁致尧余光瞥见顾可雅看着韩鑫离去的背影，脸色复杂的模样，留了个心眼。

    这一等，从天亮等到了天黑，顾熹一直站着，丝毫不觉疲倦。祁致尧几次来劝说她坐下，均被顾熹拒绝。

    就在众人疲惫不堪的时候，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顾熹立刻抓住医生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顾伟昌也急忙围了过来。

    医生拿下口罩，说：“病人伤情严重，虽然做了手术，但……希望不大，要是她能在这两天醒过来，就能脱离生命危险，否则……”

    顾熹一下子失了力气，往后退了两步，祁致尧眼疾手快扶住她。

    顾伟昌眼圈也发红，还不忘说道：“谢谢……谢谢医生……”

    苏以萱很快被护士推了出来，顾熹一见她浑身包裹着绷带的样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几乎要瘫倒在地。祁致尧使劲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倒在地上。

    顾伟昌一脸沉痛地跟在护士身后，进了病房。

    就在这时，苏沛林脚步匆匆地赶过来。

    顾熹一看见他，顿时哭着扑上去：“舅舅！”

    苏沛林抱着顾熹：“舅舅来迟了，你妈妈怎么样了？”

    顾熹摇摇头：“医生……医生说……很危险……”

    苏沛林听完推开顾熹，冲到苏以萱床边。病床上的苏以萱带着呼吸机，若不是氧气面罩里时有时无的水汽，简直看不出苏以萱还活着……

    夜晚医生过来查房，看见病房里这么多人，皱着眉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呆在这里做什么？会影响病人休息的，留一个人就行了，其他人都回去吧。”

    顾可雅一听，拉着顾伟昌说道：“爸爸，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们回去吧。”

    顾熹冷冷地看着顾可雅，转而对顾伟昌说：“爸，还是你留下吧，万一妈妈醒了，也有个人照顾。”

    “还是我留下吧，万一有人要害我姐姐……”苏沛林突然开口说道。

    顾伟昌涨红了脸：“沛林你……说什么呢……”

    苏沛林缓缓站起：“顾伟昌，我姐姐这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保险起见，还是由我这个没有利益关系的亲弟弟留下照顾吧。”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祁致尧说道：“舅舅留下，顾熹和我明天来换他。”

    顾熹没有意见，苏沛林也表示可以接受，顾伟昌却觉得祁致尧这是不信任他，于是沉着脸开口说：“我和沛林一起留下，你们都回去。”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顾熹再次走到苏以萱床前，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妈，我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你要加油。”

    她抬头和苏沛林还有顾伟昌告别，和祁致尧走出了病房。苏沛林和顾伟昌跟在他们后面送到门口，所以没人看见，苏以萱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等到顾熹和祁致尧离开，病房里只剩下苏沛林和顾伟昌的时候，顾伟昌有心想和苏沛林交谈，但苏沛林一会看看苏以萱，一会忙忙碌碌的去找医生护士了解情况，一直静不下来。

    顾伟昌叹了口气，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苏以萱。

    只是一天的功夫，苏以萱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所有的精气神都没有了，要不是胸口有微微起伏，顾伟昌简直想上去试探她的呼吸还有没有……

    终于苏沛林忙完了一切可以忙的事情，安静地坐到苏以萱身边，顾伟昌这才把目光投向他。

    “沛林……”顾伟昌顿了顿，说道。

    “你最好不要和我说话，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会说出什么来。”苏沛林冷冷地道。

    顾伟昌有些忧愁地看着苏沛林的背影，他的重点还没说到，苏以萱能醒过来自然是最好，但要是醒不过来……苏沛林会不会以苏以萱已经和他离婚为由强行从顾氏撤资？

    顾氏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股票不断下跌，要没有了苏氏的扶持，可能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境况。所以得先稳住了苏沛林，让他不论如何都不能从顾氏撤资。

    可惜苏沛林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顾伟昌愁眉苦脸躺在沙发上，迟迟闭不上眼睛。

    顾熹虽然回了家，但心思依旧在医院那边，一直到祁致尧关了灯，她还抱着手机不肯撒手。

    “睡觉。”祁致尧从顾熹手里抽出手机。

    顾熹又抢回来：“放在我这！”

    祁致尧也不跟她计较：“可以，但你现在必须睡觉。”

    顾熹小心翼翼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靠近祁致尧说道：“我妈妈会没事的，是吗？”

    祁致尧翻个身抱住她：“是的，会没事的。”

    医院里苏沛林和顾伟昌分别躺在陪睡床和沙发上，苏沛林为防夜里出现意外，特意留了一盏小灯。

    夜已深，医院静得听不见一点声响，苏沛林睁着眼躺在陪睡床上，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苏沛林突然听到一些微弱的呻吟声，他急忙坐起，发现苏以萱居然睁着眼睛。

    “姐？姐你醒了？”苏沛林惊喜道。

    顾伟昌也被惊醒，顾不上披衣服就走到苏以萱身边：“以萱？以萱能看见我吗？”

    苏以萱费力转了转眼珠，呼吸有些急促。

    “我去叫医生！”顾伟昌拔腿就要朝门外跑去。

    “等等！”苏沛林喊住他，“她好像想说话。”

    “说话？说什么？哎呀不管她想说什么，还是赶紧让医生来看看吧！”顾伟昌着急说道。

    苏沛林总觉得不对劲，按说以苏以萱的伤势，这个时间是万万不可能睁开眼睛的，然而现在……

    是不是回光返照？

    苏沛林沉了脸。

    苏以萱转转眼珠，嘴唇一张一闭，苏沛林凑近了去听，只能听到非常细微的声音：“熹……熹……”

    “打电话给顾熹！”苏沛林当机立断。

    顾伟昌急急忙忙找出手机，给顾熹拨了过去。

    顾熹正在做恶梦，梦到苏沛林打电话来说苏以萱不好了，吓醒之后发现手机真的在震动。

    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接起来。

    “顾熹！快到医院来，你妈醒了！”顾伟昌在电话那边着急吼道。

    顾熹迅速打开灯，祁致尧这时候也醒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快去医院！我妈醒了！”顾熹匆匆忙忙穿外套，为防止夜里有情况出现，她今天睡觉都没有脱衣服。

    祁致尧心里咯噔一下，拿上外套就拉着顾熹跑了出去。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祁致尧已经把车速提高到了120码，也不管红灯，一脚油门到底，往前冲，幸亏是深夜，路上没有人，否则这种开法必定会被警察拦下。

    原本要将近20分钟的车程，祁致尧硬生生在8分钟内就赶到了医院。随便往路边一停，顾熹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祁致尧紧随其后。

    值班的护士只看到两条人影闪过，再看时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等顾熹气喘吁吁赶到病房时，医生正在给苏以萱做检查，看了看瞳孔后，医生语带惋惜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顾熹腿一软，要不是祁致尧眼疾手快，她就可能瘫倒在地了。

    顾伟昌第一个哭出声来：“以萱！”

    苏沛林别过脸，擦着眼泪。

    顾熹被这一声唤醒，急忙推开祁致尧跑到苏以萱病床边：“妈！妈我是顾熹啊！”

    苏以萱眼珠动了动，最终把视线投向顾熹。

    顾熹早已泣不成声。

    氧气罩已经被摘下，苏以萱嘴唇动了动，顾熹泪眼模糊中看到，立刻把头靠了过去：“妈你要说什么？我在呢！”

    “熹……”这一声过后，苏以萱再没了声息。

    顾熹还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仿佛苏以萱还在和她说着话。

    祁致尧走过来扶直她：“顾熹，你妈妈……去了……”

    “你瞎说！我妈还在我说话！你听，她还在和我说话！”顾熹甩开祁致尧的手哭喊道。

    顾伟昌哭喊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呆呆地立在一边。

    苏沛林盯着病床上的苏以萱，眼圈泛红，他蹲下来，在苏以萱耳边说：“姐……”说了这一句之后，把头埋进被子里，眼部周围的被子开始氤氲成一小滩水渍。

    护士开始过来拆卸心电图，呼吸机及输液管，正准备给苏以萱蒙上白布时，顾熹突然爆发了：“走开！你们走开！你们要对我妈妈做什么！她还没有死！没有！”

    祁致尧强硬地把顾熹拉到一边：“别打扰护士做事。”

    顾熹不听，哭着喊着要往苏以萱面前凑：“你们走开！滚开！我要报警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