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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

    前台小姐小心的打量他脸色,兜帽挡住了,她只能看到帽檐。

    “先生?”

    “哦……”季灵回过神,不自然地拉了拉兜帽的绳子,“直接去就好了?午餐…”

    前台小姐礼貌地笑道:“是的,您只需报您的房间号码…啊,您还记得吗?”

    “记得,”季灵转身大步朝餐厅走去,嘴里懊恼又夹带着喜悦喃喃自语,“什么嘛,那么关心我,干嘛不留下来一起吃。”

    季灵吃完午餐很开心,这个开心和其他开心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还没搞懂,反正,他觉得很好不就够了。

    回到学校是下午两点,他不意外地受到来自高三全体老师、包括教导主任的‘热烈欢迎’。

    季灵淡然的看一圈,默不作声地走进教学楼,一幅幅谄媚又苦闷的褶子脸在身旁嘘寒问暖,想象中的责骂并没有发生,给他惩罚是一堆考试卷,还细心地给他捧到教室门口。

    心无波澜。

    季灵回到教室,身旁那群人才消停。

    教室里的同学看到他回来,各个眼睛都亮得像高瓦灯泡。

    女生们尤为兴奋,小声欢呼,就差眼冒桃心。

    碍于上课时间,老师还在讲台盯着,大家不敢闹,只能交头接耳,视线随他移动。

    季灵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背包挂在课桌旁,试卷放在桌上。他神情淡淡,拿出笔旁若无人地做卷子。

    他在大多数人面前听话懂事,这次逃课,造成的骚动不小。

    他闷头做试题,下了课也不停笔,老师的课也没听,反正他都提前预习完了。有女生贴心地给他倒了水放在桌上,他没理会。

    女生们看着他认真专注的侧脸,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杆写写画画,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心脏砰砰直跳。

    看他认真,谁也不敢打扰他。

    下午的课程结束,晚饭时间。班上最漂亮的女生鼓起勇气走过去提醒他。

    “季灵,你饿不饿啊,我带饭给你好不好?”

    季灵头也不抬:“行啊。”

    女生立刻笑得像百花盛开,小跑着去食堂打饭,要和季灵一起吃,其他人看得嘟嘟嘴,暗自不满怎么没抢占先机。

    漂亮的女生满怀喜悦地端着两盒餐盒回来,坐在季灵前面的位置,他依然低着头,好像没注意到她。

    她小声地说:“季灵,吃饭了。反正,老师也没让你今天必须做完…”

    季灵嗯了一声,放下笔,笑道:“好。”

    干净漂亮的面容,乌黑的瞳孔,里面仿佛倒映了夕阳的霞光,红红的唇微启,露出几颗整齐的白牙。

    女生脸瞬间就红了。

    季灵把桌上的东西放进桌柜,接过她手上的餐盒:“谢谢你啊。”

    “没关系,忘了问你喜欢吃什么,抱歉…”

    “我不挑食。”

    “那就好,”女生咬咬唇,季灵很好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难接近,“我能问你昨天去做什么了吗?”

    “玩。”

    女生委屈地扁扁嘴,果然很难接近。

    吃完饭,男生也回来了。有几个是和季灵平时关系不错的,见他终于从试海脱离,也不懂什么气氛,无视了坐在季灵面前的女生,大笑着过来和他勾肩搭背。

    女生被挤出了他们的圈子,插不进去,默默地收起餐盒扔进垃圾桶。

    姜哲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问:“欸,我问你,昨天晚上,你真去那个嗯嗯了?”

    男生把这部分小圈子围得密不透风,各个一副听八卦的模样。

    季灵靠在椅背上,翘起一条腿,支着下巴,眯了眼,笑了笑:“对啊。”

    “哦哦哦!怎样?”姜哲张大嘴,兴奋好像自己中了大奖,“我是说…对象怎样?漂亮…啊,瞧我这张嘴,你肯定不会挑差的啦。”

    姜哲夸张地在胸口握了握,暧昧道:“胸部大不大,软不软,水多不多,紧不紧啊~~”

    身边男生们应景的发出哄哄哄得笑闹声,脸都涨红了,青春期的男生,对这些事相当热衷,学校里的女生不能随便调戏,但校外就不一样了。

    季灵好整以暇的脸色,随他越发露骨的言语,和他们看好戏的神情,逐渐下沉。

    他们没有恶意,但他很不舒服。那个姐姐长得怎样,操着舒不舒服关他们什么事?

    季灵和他们混久了,知道他们时常在私下底讨论这些下流的话题。

    “没什么特别的。”季灵淡淡道。

    “欸…这样啊,”姜哲显得很失落,男生们也跟霜打的蔫吧黄叶菜,“看来这事也看几率啊,找到极品女人真难。我也好想试试那种,在疯狂冲刺中,冲上云霄的感觉。”

    季灵瞟了他一眼,谁说他没有呢。

    五月很快过去。

    姜哲问季灵考哪,季灵说考本地的重本。

    “不是吧,你爸不是想送你海外留学?而且你成绩那么好,去国外完全没问题啊!”

    季灵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他眸光微黯:“和他谈过了,我要留在这。而且,本地的重本师资、资源和实力不差。在全球也排的上号。”

    而且那个大学,在研究女性化妆品护肤品方面有不小的成果,对他家的公司这方面研究,说不定将来会有帮助。

    “那倒是,”姜哲摇头晃脑地说完,朝他露出谄媚的笑,“呦,季哥,我的补习就靠你了!咱们到了大学再一起做哥们!”

    季灵点头,显得漫不经心。

    。

    到了六月下旬。高考已经结束。

    大学的暑假快也来了,甄真这段时间在学校看到不少来学校参观的高中生和家长。

    她下半年大四,依然土气颓废,和这些即将要进学校,迎接光明未来,充满向往正能量的一年级,格格不入。

    但甄真没有愤世嫉俗,更不会刻意去做改变。人生难得,还是尽力维护这一隅之地,自由平稳的活下去。

    烦心事,总会过去。

    到了实验室,她照例拿起清扫工具做卫生。导师脾气太怪了,连扫地阿姨都不让进,让他们自己收拾自己的地方。

    忙起来,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甄真啊…”

    导师今天来得有点早。

    甄真回头道:“老师,今天没应酬吗?”

    这个导师怪是怪,在学校却很有地位,在外人望也高。

    导师老神在在地说:“嗯,推了,我听燕宁说了,他请你暑假和他一起待在实验室做…”

    “好像是某公司委托他的研究,女性专用浴盐。虽然他们内部有自己的研究团队,但对燕宁的研究成果也很期待。”

    “对对对,你好好帮帮他,作为女性,你在这方面体验值得参考。”

    “是。”

    “呃……”他瞄了她一眼,犹犹豫豫地问,“听说,你和他最近常一起吃饭?”

    “是。”

    看甄真淡然的神色,导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摆摆手:“行,我就问问。你们年轻人随意。

    燕宁从小到大都是那样,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投入,小学时就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做研究,废寝忘食,别的事都不管。别人的青春是球场和汗水,他就是窝在实验室,但现在都没变。”

    甄真不理解导师为什么要和她提这个。

    “女人对他来说也可有可无,如果面前有实验,他一定会抛开扑到怀里的女人,选择实验。”

    “哦…”是让她不要对燕宁产生妄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