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传承

    林妙妙话音刚落，梓玉真尊就立刻从人像头顶飘了出来，斜着小眼神道：“算你识相，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神念快消散了，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

    “行了行了，别自吹自捧了，要教就快教！”林妙妙挥挥手道。

    梓玉真尊不满地哼了一声，总算切入了正题：“我这一生在三个领域的造诣最高，一是炼丹，二是炼器，三是绘符，你可以从中选一个自己最有把握的。”

    他说的这三项林妙妙都尝试过，炼丹跟绘符是惨不忍睹，唯有炼器还算勉强可行，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炼器老牛逼了，只把小手一挥道：“不用选了，本姑娘在炼器方面最有天赋，就选炼器吧！”

    梓玉真尊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这个…你还是换一个吧。”

    “为什么？”林妙妙奇怪地问，“你不是说让我自己选吗？”

    梓玉真尊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忘记说了，炼器已经被前一个来的人选了，现在只剩炼丹跟绘符，你就在这两样里面选一个吧。”

    “搞什么呀，你也太糊涂了……”

    林妙妙这下可犯了难，炼丹跟绘符，两个她都不擅长，是连门都入不了的程度，这要让她怎么选呢？

    她冥思苦想了好久，权衡利弊，最后才敲定道：“那就绘符吧！”

    “你决定了？不会改了？”梓玉真尊问。

    “就这个了！不改了！”林妙妙都想清楚了，炼丹风险大，按她动不动就炸炉的经验来看，还是绘符要安全些，至少她还从没炸过符。

    她既已决定，梓玉真尊也不再多言，只对她道：“你将手伸过来，我探探你的经脉与根骨。”

    林妙妙依言将手伸过去，梓玉真尊握住她的手腕一探，脸上的表情就愣住了，他疑惑地看了眼林妙妙，又再探了一次，这下他的表情已经可以用呆滞来形容了，他傻傻地看着林妙妙问：“你是五灵根？”

    “是啊。”林妙妙大方承认。

    梓玉真尊的面部表情开始出现龟裂，他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林妙妙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五灵根不够格学绘符？那正好，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得了。”

    “你、你先让我静静…”

    梓玉真尊失魂落魄地收回手，一脸受了打击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都算好了，最差也该是个双灵根，怎么会是五灵根呢？”

    他念完突然将目光投向大殿门口的阿银，拔高音量道：“阿银！我让你在西巽位找身上灵气最浓的人，你是怎么找的？”

    阿银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景，片刻后梓玉真尊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阿银怒喝道：“你这只又蠢又馋的长虫！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我就不该养你这么条坏事的蠢兽！”

    阿银被梓玉真尊骂得羞愧地埋下了头，林妙妙不解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是找错人了吧？”

    她问的时候带着点小期待，就盼着他们是真找错人了，然后把自己原封不动送回去，但很明显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美好，梓玉真尊铁青着脸看了她一眼道：“算了，既然都把你带来了，我也只有认了。”

    他的神念实在不足以支撑再找两个人，林妙妙根骨再差他也只有认了，更何况…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林妙妙，这丫头虽是五灵根，但灵根纯度倒不像寻常的五灵根那样驳杂，比普通的三灵根还要好上一些，且十几岁就已筑基，想来应该是个相当有悟性的人。

    他这样想着心里到底是舒坦了不少，遂伸出一只手覆到林妙妙眉心，肃然道：“我现在便将绘符的心得传授于你，待你全部接收后就到内殿去，里面备着所有绘符所需的材料，等你将我的本事掌握一成，就是离开此地之日。”

    随着大量信息涌入林妙妙的识海，她已经听不清梓玉真尊还在絮絮叨叨些什么，而是完全被这些新奇的知识所吸引，那是她从未听过的见解，也是她从未产生过兴趣的东西，而现在它们全都在她的识海一一呈现，冥冥中仿佛有梓玉真尊的声音在对她进行引导。

    他说，符不是画。

    他说，符不是具象。

    他说，绘符不是用手，而是用心。

    他说：世间万物皆有独属于自己的灵气脉络。

    他说，要学会绘符，首先要能看懂万物独有的灵脉。

    他说，绘符，是要绘出这天地之间的灵气走向。

    他说，绘符的终极，便是要能绘出天道的脉络。

    一声声一句句，重重叠叠，在林妙妙的识海中久久萦绕，她闭目盘腿坐在台阶上，从最粗浅的认知逐渐深入，最后到有所感悟，她一动不动，直到三天过去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她眼中划过，转瞬即逝，快到对面的阿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林妙妙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僵的筋骨，对着梓玉真尊道：“我学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

    梓玉真尊满心以为这个小妮子在接受了他的传承之后会对他心生尊敬，没成想她第一句话仍旧是要回去，他气急败坏地从人像头顶飘出来，对她吼道：“你想得美！没听我说要掌握到一成才能离开？还不赶快去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