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情可贵

    罗子扬醒来时，窗外，已是深夜。

    月光下的骆马湖畔，有个身影伫立。

    罗子扬掀起被子，回头看沉睡的周韩，罗子扬低头揉了揉周韩的头发。

    贺之寒在湖边遛马，马儿正溜达，所幸他就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月光涟漪，贺之寒看着湖泊，眼中一片平静。

    罗子扬忽然出现，坐到他身边，贺之寒看是他，吹了一声哨，马儿就向他们奔来，罗子扬笑着摸摸马儿的头，“贺叔的马技不减当年啊。”

    贺之寒浅笑，“你不是答应我和清豪成壁和平相处吗，怎么又搞成今天的局面。”

    “这不能怪我，我已经很久没和他们打交道，是张清豪欺负周韩。”罗子扬提到周韩略有些不自然，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白天还没问清楚，你这次来骆马湖是为了这里竞标的事吗？”

    “是啊，清豪对这块地很有兴趣。”

    “他有兴趣我也不能给他，有兴趣的人多的去了。”

    “连我也不能给吗？”贺之寒笑道：“我很需要这块地。”

    “贺叔，你又站在外人那边，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张清豪不怀好意，要不然他怎么这个时候和你合作。”

    “你知道斐颜的事，成成和清豪帮了天大的忙，我欠他们这个人情，总要还的。”贺之寒无奈的看罗子扬，“就当是为了我，帮我这次。”

    “又是为了汪斐颜，你怎么这么爱他？”罗子扬气愤的问，而后想了想自己的立场，他立马转换态度，“行吧，你觉得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只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张清豪和成壁。”

    “好，我明白，谢谢。”贺之寒温柔的回答，这时马儿在后边狂奔，贺之寒连忙起身，“我去追马，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贺之寒走后，罗子扬又气又恼，所幸一头栽进骆马湖，紧接着，罗子扬听到身后紧跟而来的跳水声。

    罗子扬从湖里冒出来，周韩正着急的向他游来，罗子扬诧异的看他。

    “小韩，你怎么跳下来了。”

    “我怕你出事！”周韩抹着脸上的水，着急的说道：“贺局长的事，你不要太难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你还有很多人值得爱。”

    罗子扬浅笑着看他，这时两人已经很靠近彼此。

    “什么嘛，我可不是自寻短见，你看我像是那么深情的人吗？”

    周韩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了，我怕你出事才跳下来的。”

    罗子扬想起他背上的伤，连忙揽过他的腰，周韩的胸膛贴到他的胸膛上。

    罗子扬问道：“如果我是自寻短见，你还会跟着我跳吗？”

    周韩看着罗子扬英俊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坦诚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担心你出事。”

    “傻瓜。”罗子扬低头，温柔的吻住周韩，周韩根本没想到罗子扬会在这一刻吻他，他听过很多关于罗子扬和贺之寒的故事，他知道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代表了过去所有的回忆，或许是时候告别，但周韩没有奢望能得到罗子扬的一点点眷顾。

    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遇到真正的感情，许多时候，只是逢场作戏，一夜情而已。

    哪怕只是一场梦，这也是个很美的梦。

    罗子扬激动的脱去周韩的衣服，明明彼此已经那么熟悉对方的身体，当月光浸透湖水，冰凉的水包围着火热的身躯，还会意乱情迷。

    罗子扬的吻密密麻麻的封堵周韩的呼吸，周韩乱抓着罗子扬的头发，彼此渴望彼此拥抱，彼此救赎，罗子扬抵着周韩的额头，“小韩，你一定是天使。”

    周韩就当他是油嘴滑舌，“肉麻。”

    罗子扬抠弄周韩的后穴，周韩扭动起腰，罗子扬喘息道：“别动，我要你。”

    周韩吞着口水，直到罗子扬把他的阳物抵在周韩的后穴，罗子扬抬起周韩的腿，把他往岸边压，周韩抓着岸边的木板，任由罗子扬夹着水进入他火热的身躯。

    天地之间，仿佛羞耻不在。

    唯有他们彼此才是救赎，才是彼此的月光。

    罗子扬吻着周韩的背，他的抽插十分温柔，让周韩几乎有种错觉，他们不是炮友，而是情人，周韩微微回头，罗子扬便吻住他，两个人不顾这是户外，也不怕被人看到，完全没有理智的做爱，周韩放声浪叫，喘息声低声而性感，他们宛如淫兽，在洁白神圣的月光下，享受情欲的高潮。

    ＝＝＝＝＝

    第二天清晨，周韩迷迷糊糊的起床，他原本以为罗子扬不在，没想到罗子扬却坐在窗边欣赏骆马湖的风景，周韩走到他身边，往下看，可以看见骆马湖上游艇飞驰，罗子扬朝周韩伸手，很快就把周韩圈进怀里。

    罗子扬笑着看他，“休息的怎么样？还困不困？”

    周韩摇头，朝他笑着，“不困。”

    “今天下午竞拍，我也许会回来的比较晚，别熬夜等我。”罗子扬忽然期盼的说道：“你说这块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重要吗？”周韩笑着摸他的眼皮，“反正你又不住这儿。”

    “也对。”罗子扬笑着，“你今天打算怎么过，骑马游湖，我陪你。”

    “算了，你去办事，我自己安排。”周韩不想粘着他，“好好的把你在溪城的事安排好，回新加坡也可以了无牵挂了。”

    “怎么可能了无牵挂。”罗子扬笑，“饿不饿？下去吃饭。”

    “好啊。”周韩答应。

    一起吃完早餐，罗子扬随着前来接他的后勤人员离开，周韩在别墅里无所事事，正准备再睡一觉时，有人来敲门，周韩开门，却是张清豪来了。

    “有事吗？”周韩问。

    “你和罗子扬在一起了？”张清豪问，显然他是刚刚才知道，语气里还有些不可思议。

    周韩愣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我以为你只是转移到罗子扬的公司发展，你却让我大开眼界。”张清豪把一叠照片甩给周韩，“如果让伯父伯母看到这些，你自己准备好解释的话。”

    周韩低头看，是他和罗子扬在湖边接吻激情的画面，被人偷拍了。

    周韩身体发凉，不过他只是眼皮动了动，镇定的看向张清豪，“我自己做的事，我会承担，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我不会操心，我只是对你失望透顶。”张清豪说罢，不在多看周韩，转身离去，周韩抹了一把脸，他弯下身一张张捡起照片，有些事，明知道往前走一步就是深渊，可不去拼一把，谁又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周韩拿着照片，绕过人丛，待他走到曹晋阳面前，周韩不客气的坐到他面前，曹晋阳笑看他，“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周韩把照片扔给他，“说，你要怎样才能处理掉这些。”

    曹晋阳看了眼照片，大笑起来，“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周韩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曹晋阳目光一沉，投向那片湖泊，“我要骆马湖。”

    周韩冷笑，“这恐怕超过我的能力。”

    “你现在是罗子扬的心头好，你开口，肯定没问题。”曹晋阳笑道，“只看你是用什么法子了，事在人为嘛。”

    “如果我不答应呢。”周韩冷冷的看他。

    “很简单，你和罗子扬一起身败名裂。”曹晋阳欣赏骆马湖的蓝天白云，“我说过，在溪城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是人都有弱点，罗子扬也有。”

    周韩拍桌子站起来，“你太卑鄙了，曹晋阳。”

    “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别太张扬，周韩，你记着，没有我曹晋阳谈不拢的生意，罗子扬嚣张，我也有办法拿下他，你可以不答应，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曹晋阳气势汹汹的逼迫周韩，“你们赵家还没有和我谈判的条件。”

    周韩气的浑身都要发抖，如果赵景还在，如果他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可以理智，或许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这片地，罗子扬已经答应给张清豪，周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清豪，即便是他自己身败名裂，也不可以。

    周韩转身，气愤的离去。

    “就这么走了？你想明天头条新闻就是你们的桃色新闻？这些照片发到网上，你和罗子扬都得身败名裂，周韩，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周韩回头看他，根本不理会他，直接走人。

    周韩整颗心都乱了，刚刚还沉浸在和罗子扬的甜蜜中，转眼就打回地狱，他绝对不可以让那些照片登报，他知道他必须另类方式来解决曹晋阳这个麻烦。

    已经很久没有联络恒健里的助理，周韩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命令他们，但是事关赵家的声誉，他不能听之任之。

    赵景死后，周韩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沾黑社会，他远离一切的杀戮，可是他也许要违背自己所坚持的路。

    打通了助理的电话，周韩沉着冷静安排与曹晋阳交涉的事，另一方面他不希望这件事搞得动静太大，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处理完这些，周韩枯坐在房间里等待，拍卖行里罗子扬应该正处理着这片土地，周韩抚摸他们睡过的枕头，好像一切是梦，可是美梦总会醒，无数的事实告诉他，渴望他就是飞蛾扑火，周韩不年轻了，他能冒险，赵家不能冒险，或许他是不够勇敢的。

    周韩给罗子扬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溪城临时有事，他得赶回去了，收拾好行李，周韩在恒健的车开来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喧嚣的骆马湖，回到溪城。

    周韩没回家，而是回了赵家，恒健的人已经和曹晋阳的哥哥曹嘉诚交涉，关于周韩的照片他们私下处理，算是卖了人情，而当周韩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张清豪的一通电话打破了一切的宁静。

    张清豪关心他的去向，周韩说他已经回溪城。

    张清豪大约明白了周韩的选择，他要和罗子扬划清界限，张清豪有些意外，因为罗子扬的选择让人意外。

    “骆马湖拍卖给曹晋阳了。”张清豪没有细细去描述那场混乱的拍卖会，他只是告诉周韩，拍卖的结果。

    周韩愣了一下，他有些迷糊，可是有什么刺戳着他的心口。

    周韩觉得罗子扬没有理由拒绝贺之寒的请求，除非……他也知道了照片的事。

    周韩释然，也对，他是个要脸面的人，不能为了这个丑闻毁了自己的前途，周韩看着赵家花园里的篱笆墙，他反思，他们终究都是俗人。

    罗子扬发信息问他在哪？

    周韩回答，他回赵家了，如果他早休息，可以去他那住着。

    手机那端再也没有回复。

    周韩陪着赵家两位老人共进晚餐，张清豪不早也不晚回来，赵伯父为他们准备了精心的晚餐，周韩斯文的坐在桌上，好像张清豪从来没用鞭子抽过他，好像他们和过去一样。

    吃完饭陪伯父伯母看电视，夜晚的天空有烟花在巡礼，周韩借口烟瘾发了，出门透风，他坐在篱笆墙下，心口阵阵难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大慨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怀恋罗子扬吃着泡面为他开门的样子，他怀恋罗子扬给他的快乐。

    张清豪出门叼着烟坐他身边，两个人无声的抽烟，屋子里电视的声音很大，人间处处阖家欢乐，倒忖的世人喜欢庸人自扰。

    “没了骆马湖的地，恒健得重新规划投资方案了，你上次提的建议不错，温啸也有意愿，不如试试。”张清豪平静的告诉周韩，“这次我全听你的。”

    周韩心酸的苦笑，“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张清豪邀过周韩的肩膀，“我相信你。”

    周韩低下头，“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一周的假期足够你放松，小韩，我不能没有你，恒健也是。”张清豪终于示弱，“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心血，我不再妄图操控你，如果你觉得我干涉太多，我可以让出恒健的全部股份给你，我退出恒健。”

    周韩摇头，低落的把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你别逼我……”

    张清豪知道他很难过，张清豪叹息道：“小韩，你会找到比罗子扬优秀许多的人，他不是适合你的人。”

    周韩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张清豪拍拍周韩的背。

    “不必了，我今晚就住这儿。”周韩看他，忽然，篱笆墙外一束灯光照过来，周韩看见了那辆车里坐的人，毫不犹豫，周韩扑进张清豪怀里，他幸福的笑着，“清豪……谢谢你，陪着我……”

    那辆车只是在门口停留片刻，便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

    张清豪没有推开周韩，却已经发现周韩在他肩膀上痛哭出来。

    张清豪没有看他，只是任由周韩哭着，大慨有些事无法与人分享，只能任由它烂在心里。

    ＝＝＝＝＝

    张清豪离开后，周韩上楼休息，还没睡就接到罗夫人的消息，说是她回国了，子扬也该回家了，感谢他这段日子的照顾。

    周韩客气的与她嘘寒问暖，挂断电话，周韩松了一口气。

    一夜无眠，第二天，周韩去恒健报到，重新清理后的办公室似乎比过去更有活力，张清豪潇洒的身影在玻璃窗外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一如既往的共进午餐、午休，会议，回家的路上，张清豪开车，周韩没话说，只得看窗外的风景。

    忽然，张清豪说，成壁过几天要回来，他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周韩失魂的答应，张清豪看他情绪低落，顺手揉揉他的头发，“打起精神来吧，商场如战场，又回到战场了，别掉以轻心。”

    周韩点点头，答应他。

    把周韩送回家后，张清豪就离开了。

    掏出钥匙，周韩还没开门，门就被人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