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去的时候千机云躺在床上想着事情，云瑞敲了敲他的房间门，将一份学习资料递给了他。 千机云接住资料，无聊的抬头。“ 背完这个有没有什么奖励，比如带着出去看场话剧？” 云瑞挑挑眉，“ 哪场，我这就去订。” “音乐会， 今晚九点场的。” 千机云随便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转头，“ 想好我名字了吗？云大老板。” 云瑞勾了勾嘴角，“你明天会收到相关文件的。” 千机云点了个头，翻身下了床。腿脚轻快的在柜子前翻出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记得多订一张连号的票。” 云瑞瞧着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千机云一路小跑就下了楼，去找秋曦笙了。秋曦笙处理完了事件正抑郁的缩在被窝里卷成了一个球，就听到了千机云的门铃声。 他也懒得爬起来，就又懒懒的躺倒在床上。千机云蹦了几下按下密码，推开了门。锁好大门之后他才往里走。在门口换了双小兔子拖鞋，又在冰箱里翻了翻，找出了个冰棍叼在嘴里，这才慢慢的走近秋曦笙的房间。 瞧见一个团子。他歪着头忍不住发笑，“笙哥。” 秋曦笙小心的抬头，瞧了瞧千机云。 千机云将冰棍啃完，棍丢到垃圾桶里，脱了鞋子之后爬上了床。他艰难的抱紧秋曦笙。 秋曦笙红了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千机云有些别扭，只能小心的牵起秋曦笙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亲我。” 秋曦笙小心地开口。 千机云瞧着他，没有出声，温柔的笑容慢慢扬起。他扣上秋曦笙的手指。 “因为我想。” 秋曦笙不是很喜欢这个答案，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正确的时间去强求一个答案。千机云当他是什么呢？为什么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在那么多事情发生之后。 晚上去听音乐会的时候，千机云面上带着笑容，坐在车后座。云瑞扭头瞧着他，总觉得千机云又在算计什么了。 秋曦笙坐在千机云旁边，千机云无聊的时候就会依偎在他身侧，看着书无聊的蹭他的衣服。 进音乐厅的时候，云瑞直接订的是二楼贵宾包厢。音效最好，视野也最好的。 音乐会开始的时候，千机云就专心致志地瞧着乐队演奏，看他们慷慨激昂的奏响新的乐曲。秋曦笙坐在他旁边，也默默听着乐队的演奏。云瑞躺在扶椅上，听着音乐休息。 第一首歌高潮部分的时候，千机云只是微笑。 城内的某个街道，突然砰的发出一声爆炸，整辆车彻底被引爆，火焰窜了一米之高。坐在车里的两人被无情点燃。而这两人并不无辜。他们绑架少女孩子，走私毒品枪械，为了谋财伤害了无数性命。 文九霖听着电话那头的爆炸声，扭头瞧了瞧窗外。不远处的一辆车随即爆炸。里面坐的是当今黑手党最大的头目，查利昂家族老大。 文九霖等到爆炸结束，就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柜子里。嘴角带笑的坐到了台阶下的一个软垫上。她的弟弟，工作总是不错。 新的时代，要开始了。 千机云特意挑在每首乐曲最高潮的部分动手。爆炸，枪毙，绞刑。每个黑手党高层都获得了适合他们的死刑。 千机云摆弄着手上的拼图，嘴角轻轻上扬。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和这群人合作。 等听完音乐会回去的路上云瑞接到电话，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千机云一眼，开车送千机云回家之后直接把千机云的手铐在了他书房的暖气片上。 千机云的裤子被他扒了，旁边的桌上他扔了根皮带在那里。云瑞还要处理这些事件，只能先下楼。新闻记者，指令。他有太多需要去准备的事情了。 等云瑞回来的时候，千机云乖乖地跪在暖气片边上，两个手腕上却因为挣扎被扭得青紫。显然他尝试过无数次挣脱这些东西了。 云瑞把他分手铐解开，拖着人按在书桌上，皮带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千机云没喊痛，甚至还是高兴着的。他嘴角上扬，有些轻松的笑了几声。他给他父亲可真是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是你干的，是不是。” 云瑞毫不留情地砸下去几十下的皮带。瞧着整个屁股开始泛肿。有些青紫的臀肉以前就是受了伤的。 “父亲，您应该庆幸，以后再也没人会找您麻烦了。” 千机云嘴角轻轻上扬。 “你才十二岁！！你杀这么多人做什么？你知道杀人是违法的事情吗？你心里还有礼义廉耻道德观念吗？” 云瑞都有些急了，皮带一点没留力道的狠狠甩在千机云臀肉上。 臀肉被无情的皮带折磨着，渐渐发紫淤黑。 “父亲，” 千机云轻声笑了笑，“您原来还记得我才十二岁。那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经得起您这般毒打吗？” 千机云扭过头瞧了瞧已经黑紫的臀肉，伸手指了指，又揉了揉。“我疼。” 他是真的疼。云瑞已经抽得超过了他能承受的界限。 云瑞哪肯饶他，将他的手按在后腰，另一只手使劲按着人。恶狠狠的皮带毫不留情地甩了下去。千机云还想说话，却硬生生疼得被抽安静了。 皮带一下一下砸在臀肉上，毫不留情地狠力道把臀肉抽得深红，直到最后连血丝都能看到。云瑞瞧着被揍开了花的屁股，却还是下得狠手。臀肉被抽得绽开了，有几处甚至都开始流血。大片大片的黑紫色布满了臀部。甚至有好几处都是出血了的。 等云瑞准备停手时，他恶狠狠地甩下一皮带，那根皮带就应声断裂，甩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云瑞却没准备就这样放千机云走。 “把皮带捡过来。待会儿换藤条抽。” 千机云害怕了。他瑟缩着想逃过云瑞的责打，却逃不过。走到云瑞面前的时候，云瑞像是想到了他的错误，恶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千机云一瞬间有些失聪，耳鸣着听不清声响，但他还是乖乖地站着。 云瑞拿着藤条到他身后的时候，千机云只能害怕的缩成一团，抱着手臂将头埋下去。整个人哆哆嗦嗦地打着颤。他屁股已经被打烂了，他父亲还想折磨什么呢。 云瑞抓住他的时候，注意到千机云哆哆嗦嗦的身体。他是真的害怕了。但云瑞却没心情心疼他。他伤及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所幸是在人群稀少的郊区或者没有多少人的酒吧。要不然，现在公众已经开始焦虑施压了。 藤条击打在臀肉上的一瞬间千机云就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身体疼的缩成了一团。他是被云瑞踹在地上责打的。云瑞却没准备放过他，毒辣的藤条一下一下地甩在千机云屁股上。等千机云实在不堪痛苦晕过去的时候，那整个屁股已经没法看了。 血肉模糊的样子格外恐怖。千机云本就有旧伤的。 云瑞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把千机云抱起来，搂着想去帮他冲澡上药。 千机云却在他用冷水反复冲洗的时候也没醒过来。等云瑞把他抱回自己床边，拿了药膏涂抹在他身后，千机云却没能爬起来。 等云瑞意识到他把千机云打得旧伤复发的时候，才有些后悔。千机云第二天中午才慢慢地醒过来。 歉疚的父亲瞧着他，心疼的揉着他的头发。伤痕累累的屁股贴在病床上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好。千机云抬起头瞧着云瑞。 “我…你想好的名字是什么？” 千机云下意识里有一点害怕云瑞因为他做的事情放弃了自己这个儿子，可又想知道如果自己去做这些事情他又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又会怎么做。 他想有个名字…除了代号以外的属于他的名字。他也想有个家。 所以千机云任由自己被抽得昏迷，腿伤复发了也不提醒云瑞。他想利用云瑞的歉疚心，再在这个家里，多呆一会儿。 “云霁。” “光风霁月，是个好听的名字。” 云霁难得高兴的闭上眼，蜷缩起身体。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再伤到那个可怜的屁股。他喜欢这个名字，他也有些害怕，云瑞会收走这个名字。 “嗯。” 云瑞揉了揉他的头发。千机云脸上的小心翼翼与害怕有些刺痛他。小孩害怕了。 他想起来那次用马鞭罚他，千机云小心翼翼地在事后试探问他能不能不用马鞭责罚。又想到了什么，说如果要留下来就必须用马鞭揍他…那，那也可以。还好他这次没有气急动用马鞭，要不然小孩肯定内心难受得要命。 小孩只是想有个家。云瑞心疼的捏了捏千机云的肩膀。他试探性的想去撩千机云身后的遮掩，千机云也没反抗。身后的那个屁股被打烂了，流着血的样子格外可怜。昨天云瑞生气，下手太狠了。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想要留下来就必须挨打？” 千机云咬了咬嘴唇，“不是吗？父母只会去打他们最喜欢的孩子，希望他们成才优秀。” “你觉得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吗？” 云瑞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千机云讽刺的笑了，他好似是哭了，眼角湿润的时候千机云闭紧了眼睛，生生压下去了眼泪。 “我知道，你不一样。你打我，是发泄。我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爱我，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哪儿有父母会这么狠的打自己孩子，我清楚的，我只是在自我安慰。最喜欢？我在奢求什么。你连我算不算你儿子都不在乎。” 千机云说到最后有些哽咽，扯上被子遮盖住自己脑袋。 云瑞瞧着他蜷缩起身子，因为难过而不断抽噎的身体，整个被窝在不断的打颤。 云瑞等到千机云掀开被子，瞧见他眼角有些泛红，觉得心底有些酸楚了。他没意识到千机云挨打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他伸手到千机云背后想安抚一会儿他，千机云身体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以为他还要打人。 等千机云掀开被子的时候，云瑞已经走了。千机云心下了然，艰难的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因为力道用错了把整个水杯都撒在了自己身上。那还是有些烫的水，千机云狼狈不堪地想去拽餐巾纸，身后剧烈的疼痛就控制着他放弃了自己的行为。 千机云有些口渴，可也没人会给他送水。这里不是什么VIP病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人病房而已。他又不是云均翼，没那么多高档的好东西用。 千机云艰难的爬起身的时候，因为痛苦难以控制地痛呼了一声。不值钱的小护士进门，瞧了他一眼之后只是抓着几个止痛剂放在桌边，“今天有大客人来医院，主治医生都去了，没时间处理你的情况。等一下啊。” 千机云觉得很荒诞，就问了问名字。 “哦是小皇子来医院进行例行体检。你问这些做什么？” 千机云默默的躺回病床的时候都有些想笑了。这么好笑的事情怎么一所大医院也能弄得出来。因为一个重要病人就其他人不管不顾了吗。 千机云艰难的爬起身换上衣服，大半已经淋湿了。千机云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洗手间。 脸上的巴掌印还是很重。遭受家庭暴力，又没交够钱的普通病号是这样的。没人想管。 千机云咬了咬牙，拖着伤痛的病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他身上的衣服没处换洗，甚至他连手机都没带过来。准确而言，云瑞没有帮他带过来。 千机云站在楼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瞧见云瑞拎着礼品走向一个病房，只是有些羡慕的叹息。他一瘸一拐地走进电梯里，控制不住的腿软致使他几乎是摔倒在电梯里的。 他艰难的爬起身，按了一个一楼键。千机云拖着伤腿从电梯里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幸好门口还有他的人在守着医院。 问君泽站在医院门口显然在等着他的消息。瞧见他出来，脸上就带了几分笑容。 “ 去城郊一趟。” 问君泽应了是，将车门打开，缓慢地搀扶着千机云上了黑色轿车。千机云坐在后座，瞧着问君泽从抽屉里抖搂出来各种药膏。千机云好笑的接过来，抹了一些在脸上的伤口处。 晚上千机云坐问君泽的车回了家，下车的时候他瞧着门口的侍卫，心里都带了几分怯意。万一云瑞不让自己进家门，那他… 让问君泽站在门口，瞧见自己进屋了再走。千机云一瘸一拐的挪着步子往大门里试探。但好歹那群人没冲上来拦住他再将他扔出门外。只是毕恭毕敬地站着。 千机云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默默的找了找药膏。云瑞敲门的时候他实在是没力气起身去应了。 云瑞却是端了碗粥进来，面上的笑容都有些讨好意味了。 “云霁，喏。” 千机云侧躺在沙发上，瞧着云瑞这个样子，也没力气起身。云瑞关了门，温柔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千机云瞧着是他比较喜欢吃的一款粥，就勉强地爬了起来。云瑞拿着勺子，轻轻吹了吹，将勺子对到他嘴边。 千机云小心的吞咽了一口，瞧着他的样子又有些欲言又止。他父亲今天又做了些什么。 云瑞喂他吃完，才语气温和地跟他说话。“我听那个小护士说了。我今天去医院不是因为云均翼的，她说得小皇子就是你。” “那我怎么可能连个VIP病房都混不到…” 千机云犹豫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说错了。 “你杀了那么多黑手党，现在再高调进医院，被查到就会有问题。那么多医生聚起来是因为他们要救治兰纳多，也就是你派人去枪杀的头目之一。” “他没死？” 千机云皱起眉。 “如果你知道了，肯定会拖着病腿想去杀他。他即使医治好了也会被关监狱里，你可以放心。但是如果你再隐瞒不报就动手，就不是今天这么狠了。” 云瑞淡淡的开口，把他一直拎着的纸袋递给千机云。 “秋曦笙说你一直喜欢，却因为攒不够钱没去吃的千层蛋糕。” 千机云眼睛都亮了。他瞧着那个小蛋糕，幸福的接过刀叉。“那你不是给别人买的？” “不是。云霁，在家里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你毒打我，我的伤都复发了。我以为，你知道你有个杀人犯儿子，就会想解除关系。更何况..以前从来不会有人给我带礼物的。我以为你是去看望云均翼。也许，我只是下意识的不敢去想象现在这种最美好的可能性。” 千机云苦涩地开口，将蛋糕的包装慢慢拆开。云瑞买的还是他最喜欢的那款。 价格高昂，却做工精致口味甜美。他以前连换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怎么可能有钱买蛋糕。 “ 我在当初领你回家的时候就清楚了。千机云这个代号，位列击杀榜首，杀死的可不止一个人。” “那…那你这次毒打我做什么。” “利用我陪你出来的时间杀人，算准了我拿你没办法。被自己儿子故意算计，我难道就不能揍揍我自己亲生儿子吗？” 云瑞瞧着吃得高兴的千机云，语气缓和了一些。 “ …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云瑞笑着揉了揉他脑袋。“ 挺喜欢的。” 千机云别扭地瞧了瞧他，低下头又吃了一口蛋糕。如果以前，能遇到云瑞就好了。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