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动不想放
13 “向左转。” “向右转。” “向后转。” 我们同时一愣。互相对视。 他呆呆地，忽然间笑了。 我莫名也跟着笑了。 他笑得更傻了。 14 我喜欢上徐景霖是因为我觉得他可能喜欢我。 去掉可能，他喜欢我。 所以我喜欢他。 这样平衡，对我们都公平。 然而没多久就平衡失调了。 一直以来我挺自信的，很少追求外貌方面的打扮。 我妈他们时不时说我胖，黑。我都没太当一回事。 直到某天去外面吃饭。亲戚接我和我姐。 正下着雨，他打着雨伞和我姐一起走。 我被扔在了后面，淋着雨。 我愣了愣跑上去，戳戳他的肩膀，没反应又叫了几声他。 没反应。 就这么无视了我。 吃饭的时候他们夸我姐漂亮，白净，轮到我就是成绩好。 我没吃饭，我妈骂我有病。 从小到大我都被教导着“别给别人带来麻烦”“多体谅别人” 我去照顾妹妹，因为我妈说比她大。我让着我姐，因为我妈说我们很少能一起玩。 我的优点很少，缺点很多。 爱闹时是疯，静了后是不正常。 后来，我变得好看了。但我的确疯了，也不正常了。 与其被人说“你有病。” 不如自己承认“我有病。” 15 徐景霖总喜欢打篮球，成绩越打越下去。我看不下去了，下课拖着他不动。 把他按在桌子上，教他题目。 “班长...”他有点委屈地叫我，正准备去打球。 “你之前不是老问我题目？我现在教你。” “能不能下次？” “不行。还有几天中考？” 这就成了以后徐景霖冷着脸问我“还不学习？还有几天高考？” 16 我被不少男生开过外貌和体型方面的玩笑，之前都是忍忍过去了，或者忍不了上去揍人。 但我没想过有一天徐景霖也会这样。 我们班上有个很漂亮的女生，叫林潇。 她的眼睛很好看，像一汪清泉一样仿佛会说话。她讨老师喜欢也讨大家喜欢。 我像往常一样去收作业，徐景霖叫了我一声。我笑着应了。 林潇刚好也在旁边。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在笑。 我好像听见了我的名字。 徐景霖说“是很丑...” 我僵在原地，看了他一眼。 他毫无反应。和旁边的人笑得开心。林潇弯起了眼睛，很漂亮。 像那天一样。 我把他送我的花扔了。 是朵玫瑰花。 我在日记本上写道“你送的玫瑰是塑料假花，你也是。” 其实原句是“你送的玫瑰是塑料假花，你的爱也是，廉价又百搭。” 但我想想，他不喜欢我哪来的爱，我和他也不搭。我又胖又丑。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喜欢我。 徐景霖喜欢的人是林潇。 我应该早知道。 他给林潇送过发夹，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选的。 送给我的，是答谢我给他补习。估计是随便在家抽的一朵花。 是我自作多情。 是我有病。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全删了。qq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他的一句“早啊，班长。” 喜欢他的时候，我做了很多蠢事。还暗自甜蜜。偷偷把他的作业夹进自己的作业里，当作类别里他归属我。 他不属于我。 我不要再喜欢他。 17 之前我没吃饭班主任看见了告诉了我妈，她把我骂了一顿。我干脆一个学期中午都不吃。 所以我中午睡不着觉了，胃好疼。 我是个笨蛋。 我生气别人，又报复在自己身上。 班主任又说了一些迷惑话。我觉得他去丢垃圾一定很容易，毕竟自己就属于有害垃圾。 他当着全班说女生不要自己一个人去他办公室，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发誓我的耳朵没有问题。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全班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有我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后来这个眼神告知了我妈。 她问我对老师有什么意见。 我说我发自内心恶心他。 她说看看你的成绩再说话。 她不信班主任对我做了什么，她不信我。 学校没事干组织了卖东西的活动。让大家积极参与，把自己不要的东西摆摊卖给别人换成班费。 我想我卖了钱也不是我的啊。但还是被迫带了个玩偶。 提到这个玩偶我就很可惜，我小姨送给我的，一个小企鹅，很可爱软软的好揉捏。 我当时一定脑子抽了，把这个拿出来。但我在家看了半天，好像我也就这个拿的出手。我也不能去拿我姐或我妹的。 收拾东西时，班上没几个人。我坐着无聊地画画，毫不在意。 忽然听见班主任问“这个是谁带的？” 我看了一眼，他拿着我的小企鹅。 她们说是我，班上还有三四个女生。 班主任朝我露出了一抹笑，“你和它一样可爱。很可爱。” 我忘了我妈的话，又翻了个白眼。眼睛差点翻没了。 后来这个企鹅被林潇买了。 她抱着它说晚上枕着睡很舒服。 18 徐景霖抓着我一直给我补习。 反正也不要钱。年级第一的讲课谁不要。 我感觉自己听懂了，但我不会写。 他又写了几个类型，让我今天写完。不写完不许走。 痛苦。 19 感谢徐景霖，我进步了两百名。终于不是垫底了。 感谢徐景霖，我进步了一百六十六名。 感谢徐景霖，我进步了一百三十二名。 感谢徐景霖，我进步了二十四名。 ...... 快考试前一周给我们放了假。 徐景霖叫我去他家补习。 他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坐在酒吧里喝酒，外面下了雨。 “我没带伞啊。我在外面。” “发个定位给我。” 我老老实实发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他到了。 但是很不巧，我正和人在说话。 我忽然被人一拽，呆了一下。徐景霖一声不吭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他一路上都没理我。 感觉好像生气了。 他家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虽然不大但是给人感觉很温馨。也许他天天住的这么温暖，所以人才阳光吧。 我正迟疑要不要脱鞋，他淡淡道“不用。” 我坐在沙发上，徐景霖给我倒了一杯水，往我身上扔了一个外套。 “你干嘛？” “不冷？” “不冷。”我只怕热。我正要把外套拿开，看见他的眼神又默默乖乖不动了。 他今天教我的题格外难。 我怀疑他在报复我。虽然不知道我惹了他哪。我正为题目抓狂时，徐景霖在旁边冷冷来了一句“倒是看不出来你还会担心高考。还有心情去喝酒和人聊天。” 我“那是我朋友。我就稍微放松一下。” “题目写完了吗？” 我默默闭嘴了。 我搞不懂我为什么不敢和他顶嘴。明明我爱怼任何人。不管我对与错。可能他不属于任何人的范畴内。 我把他小心翼翼圈起来，在我私人空间外。不敢动，也不想放。 走前，徐景霖对我说“成绩出来第一个和我说我吧。” 说这句话时，他看着我淡淡笑了，眼中好像藏匿了繁星，闪着不知名的光。 之前我给他补习他送了我玫瑰花。 现在他给我补习他送了我他的外套。 20 邓佳说徐景霖一定是对我有意思。 他喜欢我。 我也不是傻子，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我不敢断言了。我怕打脸。 我表示徐景霖不会喜欢我。但我会毕业时去向他表白。 邓佳问你不怕了？憋了这么多年。 我道：要是拒绝以后也见不到啊，没关系。 21 高考完了。 耶。 感觉还不错。 要是考的好一定给徐景霖多送点礼物。 考不好也有礼物。 22 出成绩那天，我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他说找我有事有关报名学校。 我正要挂，他说我妈叫我一定要去。 我妈在外地工作，打电话又打不通。 我没办法只能去了。 23 到了凌晨，我才想起我还没告诉徐景霖我的成绩。 我扯出一抹笑，给他报了我的分数。 忍不住发了个“亲亲”的表情。 没想到他还没睡。反而问我为什么不睡觉。 我说“睡不着啊。” 又忍不住发了“亲亲”。 徐景霖那边沉默了一会。 问“你没发错表情吧？” “发错了。”我笑。 “撤回不了了，超过两分钟了。” “不撤回。” “于欣，你喜欢我吗？” 我没有再回复他。把手机关机了。 一边笑，一边落泪。 我也只敢隔着手机去吻他。 班主任躺在地上，颤抖着骂我疯子，神经病。 为什么他不感到羞耻呢，明明赤裸着。 听见他的声音，我变得极为不虞。烦躁得到处找东西，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 我露出笑容，提着它走近他。 “乖，闭嘴吧。” 24 “喂？” “于欣！你在哪?快点告诉我！！” “我听说林潇向你表白了，你答应吗？” “你在哪，于欣？” “你说啊，你答应了吗?”于欣静静靠在窗户边。 “没有。我没答应。我不喜欢她。”徐景霖惨白着脸，“你先冷静下来，我求你了。你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 于欣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说着。 “我送的花你收到了吗？好看吗？” 她给徐景霖寄了一束玫瑰，足矣开到明年的冬季。 “那天你不是问我和谁去结婚吗？”于欣微笑着抚摸白裙，吻了吻手中的塑料玫瑰。 “徐景霖，嫁给我。” 于欣从没想过等待对方的回应，挂断了电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