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越界(h)
社团活动部在教学楼的后面,占据了多媒体楼的一二两层,贺从江跟陈奕明过去的时候,楼里都是各个社团的成员在布置纳新的用品。陈奕明带着他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最终来到一楼中间的大教室里,屋里的桌椅摆得到处都是,还有人趴在地板上画着巨幅海报,最前面的黑板底下放了一张长桌,压着厚厚的报名表,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在收拾。 “姐,我过来了。”陈奕明喊了一句。 陈奕清和她弟弟都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性格比小卷毛直接得多,毫不客气地使唤弟弟:“你来得正好,去二楼帮文学社摆道具去,他们缺人。” 陈奕明垮着脸:“我就是给你当免费劳动力用的。”话虽如此,动作却没懈怠,临走之前指指贺从江,“姐,我跟你说过的......” “知道了。”陈奕清摆摆手,终于从表格中回过神,她让贺从江走过去,拍了拍手底下好几摞报名表,“都在这里了,刚刚按照报名社团整理完,你要看什么最好快一点看,马上就得拿走了。” 贺从江没想到陈奕清这里这么好说话,他接下了这个人情,温和地笑着说:“那就谢谢学姐帮忙了。” 陈奕清走到一旁,他开始一张张翻看起来,按着程临给他的大概范围,没一会儿找到了女生报名的社团,他拍下来给程临发过去,注意到旁边是美术社的名单,他迟疑一下,仍旧打开了,只是没看到俞重星的名字。贺从江看了一眼正在帮部员贴装饰物的陈奕清,手下继续找着,十几个社团被他翻了一遍,最终在公益社的报名单里看到了俞重星,字迹跟人一样简洁,个人介绍写的不多。 查到了需要的东西,贺从江没马上走,而是留下来跟着其他部员搬运排列桌椅,把屋子里的杂物打扫干净之后才打招呼离开。陈奕清拿着手机在回谁的信息,显得很忙碌,她看了一眼教室,有点后知后觉地讶然,笑了起来:“辛苦学弟了,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你有什么喜欢的社团,可以跟你透露一点面试技巧啊。” 贺从江没有拂了陈奕清好意,只是略微遗憾地说:“多谢学姐,不过我报的是篮球社,恐怕没什么技巧。” 陈奕清想起来,学校的篮球社的纳新方法是举办篮球比赛,并不是筛选社员,主要为了调动新生情绪,不管输赢都可以入社,但是得分高一些的人加入校篮球队的几率更大,她理解地点头:“那就祝你比赛获胜咯。” “到时候还要请学姐捧场啦!”仿佛因为她的话而高兴似的,贺从江笑得眉尾扬起来,那张深刻得接近混血的脸孔顿时变得瑰丽夺目,陈奕清目送着他走出教室,拿起手机打完输入框里的话。 “他翻完了全年级的报名表,公益社的被我放在最底下,他找了有一阵,最后还干了点活。” 等了一会儿,对面回复:“知道了,谢谢你。” 距离篮球赛还有不到两天,贺从江已经见过了篮球社的社长,他跟社团的人借了体育馆的钥匙,下午的课上完就去馆内练习,说是赛前紧张,其实是找个地躲懒的借口罢了。 本来在室内打球的人就不太多,这天正好又下了雨,贺从江在馆里磨磨蹭蹭,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手机和手表都锁在更衣室里,估计着快上晚自习了,打算回去。这个时候体育馆的大灯闪了闪,黯淡下来,贺从江站在遽然而至的黑暗中,骂了一句脏话。 眼睛还不能适应现在的环境,他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艰难地摸索着墙面,向更衣室走过去。路上差点被篮球架绊倒,平常几分钟的道路在不能视物的状态下被拉长了无数倍,贺从江感觉自己走了许久,但一直没有遇到通向更衣室的拐弯,有点惶然地停下来思索着,忽而感到前方亮起一个摇晃的光点,慢慢朝他靠近。 忽明忽暗的光线让眼睛有点刺痛,他眯起眼看,那个人高高瘦瘦的,举着手机走过来,停在距他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里?”贺从江发问。 俞重星的脸被昏暗狭窄的光线衬得惨白,加上那对黑漆漆的眼珠子,恍若游魂一般:“英语老师找你,你不在,我问了你的朋友,就过来了。” 贺从江“哦”了一声,跟在她后面走,更衣室其实就在不远处,他走到那个拐角就站住了,没有往里面进,俞重星等了一下,问道:“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程临今天晚上不在学校,你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俞重星靠近了,近到跟他并排,他能感觉到对方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但他没有扭头。 “你想说什么呢,贺从江?”冷淡的嗓音几乎是贴着他。 他忍住了躲开的冲动,接近黑暗的环境下让他不用掩饰面上的烦恹焦躁,嘴角抿得很紧。 “你到底是怎么找来的?” “哈。”清晰的笑声落在他耳中,闪光灯动荡摇曳的光线映出俞重星的半张脸,“我说的朋友本来是指陈奕明,不过估计你也不信,所以,是我在跟踪你。” 贺从江想问她的目的,想问体育馆是不是她关的灯,但此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俞重星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后腰,比上次在走廊上还靠下的位置,轻轻按了按,力道一模一样,他终于确认那次俞重星是故意捏的。 晦暗的光影里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僵着身体,任由俞重星细长的手指从他的腰游移到臀部,然后钻进T恤里,指腹摩擦着肌肤的感觉让他汗毛直竖,与性有关的糟糕记忆纷沓而来,他有一瞬间不能分清旁边的人是贺文清还是俞重星,那些在书房里不见天日的惩罚再度魇住他的心神,贺从江缓了缓才找回知觉,使劲地握住身前人的手腕,声色俱厉。 “俞重星,你在做什么!” 俞重星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她翻转了一下腕部按住他挣扎的手臂,另一只手的掌根蹭在他的腹部,刚刚运动完的肌肉紧绷着,还散着汗热,少年人的身体舒展修长,她略凉的手指勾画着皮肉的轮廓,没摸几下,就听到难以抑制的喘息声。 “嗯,让我想想,我似乎是在猥亵同学吧。”她还腾得出空回答他,明明手指已经快贴到他的裤裆,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出惊人之言,贺从江看不见俞重星的脸,但他觉得这人在此时也会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全然陌生的气息跟贺从江的交错,深深侵入了他的安全空间,鸡皮疙瘩爬了满身,他为自己失控的颤栗愤怒不已,横过手臂狠狠一顶,把俞重星推到墙上,终于脱离了尴尬的处境。贺从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俞重星站在墙边没有动,半晌,他冷笑一声,嘲讽道:“我没有想到俞家大小姐是个喜欢在暗地里性骚扰同学的猥亵犯。” “哦,是吗?”俞重星并没有被激怒,她好像永远不会有什么情绪变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仍然能够感觉到她平静的视线,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这让他心绪凌乱,一时间没想到要立刻离开。 就在他迟疑的空隙里,墙边的俞重星再度靠近,她的动作非常迅速,在贺从江反应之前,就隔着他轻薄的运动裤揉搓隆起的一团。 “但是被我猥亵的同学似乎也很喜欢,我也不知道贺大少爷是个被性骚扰还能勃起的变态。”俞重星跟他身高相近,从后面揽住他,一边说着羞辱他的话,一边舔他的耳垂,柔软的舌尖在皮肤上留下湿凉的津液,贺从江被舔舐得止不住发抖,他捏紧了拳头。 “你最好马上停下来......我揍起人来可不会照顾俞家的情面。” 俞重星觉得他的话很有趣:“俞家的情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贺从江从心底觉出一股荒谬,明明自开学以来有意无意接触他的都是俞重星:“放屁!一直都是你,又是帮我解围,又在走廊上摸我,你不是早就这样打算了吗?” “哦,你原来是这样想的吗?”俞重星浅淡的笑意流出来,贺从江却觉得比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更加惹人生厌。 “就当是我吧。”她这么说着,手下的动作变本加厉。 贺从江被俞重星抵在墙上,原本抗拒的动作变得暧昧而委婉,手臂松松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盯着对方口袋里透出来的手机光线,有点失神地想着,这跟贺文清的感觉全然不同,贺文清把性当作对他的惩罚,只会羞辱他的关键部位,也不像他自己的手淫,快准狠地逼出生理高潮就结束。 而俞重星......正在抚摸一些不必要的地方,一些......他从来没想到的位置,但被那泛着凉意的指头拂过之后,血液像沸腾了一样冲刷着那块皮肤,毛孔里的汗液都被蒸发出来,更多的快感从四肢百骸汇聚起来,集中在俞重星的掌心。 他嗅到俞重星身上清淡的香气,心里警铃大作,这一切太过突然,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期,联系到对方之前的做法,只能认为她也早有所图,可是俞重星一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出来把他堵在体育馆的举动。然而一开口,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去、去里面,我腿软......” 俞重星又笑了,他从没见过这人笑这么多次:“贺从江,你在撒娇吗?” 这不是他的意思,却因为她语气里异样的亲昵而面热,任由对方把他半抱半扶地带到更衣室的长椅上,终于坐定的时候外裤已经被脱了一半。 由于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俞重星在他身后坐下来,把他抱在怀里,这样的姿势让只穿着内裤的屁股紧紧贴着对方的大腿内侧,他从来没有跟别人靠得这样近,凶猛的不安和迭起的快感混合成了一种新的无措,他抓着俞重星的袖子转身去看黑暗中她的脸。 然而俞重星却把这当成了另一种暗示,低下头,找到了贺从江微张的嘴唇,轻轻含住。 贺从江脖颈的皮肤都收紧了,被冻住般呆呆地让俞重星亲吻,稍微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只能看清她大致的五官,见他反应不大,俞重星只亲了几下便松开了,转而进攻他的下半身。两根长指隔着内裤捏住肿胀的性器来回滑动,布料被渗出的前列腺液浸湿了一小块,吸着顶端,贺从江此刻才觉得阴茎憋涨得发疼。 “你应该带了替换的衣服吧。”剥开他的底裤的时候,俞重星问道。 明明根本不了解这个人,也不知道她的企图,但他却从未觉得这样兴奋过,贺从江从有梦遗开始就被强迫自慰,性对他来说不是爱欲,而是一种比鞭挞更耻辱的惩戒,他从未尝到不含凌虐意味的快感。俞重星的触碰仿佛唤醒了他体内更多的东西,在激素的主导下,亢奋的汗水落下来,沾染了眉睫,眼前模糊一片。 “带了...你快一点......” “受不了了?刚刚不还要打人吗?”尽管这样调侃着,她还是利落地褪下了最后一层遮蔽,硬挺的性器暴露在更衣室闷热的空气里,贺从江难耐地夹住双腿,哼了一声。 无光的环境下他们听到彼此纠缠的呼吸,除了俞重星在他身上不断动作的手,贺从江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对失去掌控的处境越发不适,本能和欲望激烈斗争时,身后的人已经握住了他的要害,贺从江感到腰眼一麻,浑身软了下来。 俞重星根据手底下的触感判断,一路向下摸到了沉甸甸的卵蛋:“存货挺多,开学之后没自己撸过吗?” 因为出声说话而震动的胸膛贴合着贺从江的后背,没有变化的腔调在如今也显得没那么冷漠,贺从江头昏脑胀,无法压制下腹部饱涨的欲望,自己摸上去,开始上下抚慰那根怒张的性器。 俞重星强行把他的手拉下压在背后,一根指头堵在马眼上:“想要更舒服的话,就不要自己碰。” 光是龟头被这样摩擦就已经很刺激,贺从江贪心更多,他不再挣扎,被瘦长的手臂环抱着,平缓的气息喷在后颈,裤子的前门大开着,任由俞重星玩弄。 手指拨弄着敏感的系带,当他受不住地摆动时又停下,不再关注那点,转而揉搓整个柱身,就这样,阴茎的所有地方都被俞重星挑逗了一遍,贺从江却被吊得难耐不已,始终没射出来。 暗室里贺从江并没有看见,他坚硬如铁的性器已经涨得通红,顶部流出来的清液沾染了俞重星满手,出于某种不甘示弱的心理,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喘息越来越急促。 俞重星感觉到手下人的鼠蹊部已经提得很紧,在黑暗里静静笑了:“贺大少爷的水好多,我让贺少爷爽一下好不好?” “闭嘴!”贺从江不想听她继续说话,咬牙切齿地咒骂出声。 但她的举动则丝毫没有征询意见的意思,蓦地加重了力道,从根部往上一提,憋了太久的欲望被允许释放后,争先恐后地从出口涌出,贺从江猝不及防地叫出来,腰部悬得高高的,喷在俞重星的手上。 贺从江被未曾预想强烈高潮攫取了神智,他愣愣地坐在长椅上,俞重星脱下他的裤子,把手上的液体擦干,然后放回他的腿上。用手机照着走到一旁打开了电闸,倏然亮起的灯光让贺从江下意识地闭目,睁眼时才第一次看清了那双幽深的黑眸。 俞重星的表情和平时一般自若,她不动声色地向前,安抚一般地轻轻摸着他的侧脸,贺从江别过头去,极度不耐烦地警告着:“不要碰我。” 她不打算挑战更多了,于是收回了手,倚在衣柜旁,视线依旧跟着他:“你要乖一点。” 贺从江满脸阴霾,眼角还有些泛红,他光着下身,在俞重星的面前找到自己的柜子,换好了衣服。两人身上都有些乱糟糟的,收拾了一下才离开,两人无言地前后走着,贺从江看到俞重星身上起了皱的校服,才确认刚才那一场黑暗里的性事并非他一个人的幻觉。 想起了什么似的,俞重星停了下来,贺从江没有管她,自顾自往前。 “贺从江。”这声音如附骨之蛆从身后传来,牢牢追随着他。 他咬了咬牙根,还是转身:“你又想做什么?” 俞重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只剩下里面一件衬衫,递给他:“被你弄脏了,你不希望我穿着它进班吧。” 他的目光落到衣角上的污渍,褐眼里泛起一股森寒,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撕破那层可亲的假象,但俞重星显然和他是一类人。 他接过了衣服,表情却毫不友善:“你可以走了吗?” 那张缺乏血色的面孔坦然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瞳好像不反光一样,在路灯下显得直勾勾的,俞重星不为他的抵触感到意外:“怎么又生气了?真难伺候。” 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了,两个人错开了路线进教室,贺从江坐到位置上,看向先回来的俞重星,又变成了那副生人勿进的疏远面容。他低下头,把纸袋放在脚边,里面装着沾满了他的体液的运动服和俞重星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