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跟你说我的比他大
两人吃完晚饭后林舟越硬要拉着代彧去外面散步，顺便逛一下商场看看有没有要买的生活用品。 按照林舟越的说法就是，退租了公寓之后让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搬回家了，只带日用品去代彧那住不占地方。结果就是导致他确实有很多东西都没带，毛巾、水杯……还有内裤。 代彧不爱去超市，所以他自己独居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需求都靠网购解决。跟人去逛超市还是第一次。 晚上七点半，天完全黑暗下来，初夏的炎热逐渐褪去。商圈中心却依旧人潮涌动，喧闹不止。晚夜的风带着丝丝的热气，让人本能地对于外面的空气有些抗拒。 代彧准备出门，又被林舟越拉回房间里。男人坐在床上，瞅着他趴在衣柜前翻了很久才挑到一件满意的纯白体恤衫扔给他。 “给我干什么？” 林舟越看他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模样，穿着这种黑西装去逛商场才是奇怪。 “你好歹换一件衣服，不能总穿西装啊。” 代彧莫名其妙；“西装怎么了？”更何况他只有西装，也没有别的衣服。平常就三四件西装换着搭配，除了他那件香槟金色的丝绸睡衣外衣柜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林舟越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不禁半蹲下来打量他。 代彧长得这幅模样确实是万里挑一了，他也是很喜欢男人平日里冷峻禁欲的模样。代彧只穿西装，窄肩长腿，西装的线条笔直笔直的，这衣服就像是长在人身上，收着他的细腰，形销骨立。 “西装很好，但是外面很热啊，哥哥要穿得凉快一点我才不会担心你中暑嘛～” 代彧抿了抿唇。 他不好说自己根本不怕热，只是点了点头。 “而且这件衣服很简单，不是别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林舟越把衣服放在代彧的两个肩头比了比：“嗯……但是我的型号，你穿可能有点大。” 这就有点打击人了。 代彧一把夺过衣服，毫不客气地就把林舟越给赶出了房间。 林舟越以为他生气了，隔着房门开始撒娇，一句一句哥哥地叫着，给代彧道歉。 可不想，过了几分钟，代彧竟然开了门，身上竟然穿着那件纯白色的体恤衫。 林舟越看代彧冷冰冰的表情，相处了一个月也猜得到他现在的心情，这个比他大出好几岁的成年人现在害羞了。 代彧天生皮肤白皙，只要一紧张就会两手搓在一起，或者单手握拳，用力的时候指骨都是粉红色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体的小动作却很明显。 “这样行了么？” 那件白色的体恤衫确实是大了几个号，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男友体恤衫”，下摆长得盖住了屁股，肩膀也撑不起来。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露出白皙的两条腿，连膝盖都是粉红的。他现在哪还像那个整天在研究室里劈头盖脸骂助手的主任？这张脸衬着衣服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林舟越心头一喜，忍不住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哥哥，你以后当我弟弟好了。” “你说什么……” 代彧还没反应过来，林舟越就低头在他额头盖了个印章。 “mua～” “你——” 林舟越就是仗着代彧即便是发火也不会真的动手，咧着嘴角笑嘻嘻道；“你以后可得在同事面前凶一点。” 代彧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听懵了；“什么？” “这样你的可爱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了。” “……” “噗通，噗通”心脏一顿狂跳。 林舟越那张精致的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他身上那种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味道萦绕在鼻间，使人被他身上的荷尔蒙侵略，仅仅几分钟就能头晕目眩。 代彧只觉得自己不能总一天天地被这个小孩儿捉弄，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他随即立刻转过头去，在林舟越的身边擦身而过。 男人穿衣服的时候没注意，衣服的背后写了几个字“kiss my ass。” 林舟越看着他的背影发笑，忍不住上去又摸了两把代彧的腰，然后被男人给打了回来。并且警告如果再上手，今晚就让他住酒店。 两个人到了商场，林舟越一溜烟推了个推车。 他身穿一件抹茶色和风上衣，头戴粉色鸭舌帽，一条代彧同款阔腿裤，拿了推车，那模样简直像超市的商品代言画报里走出来的明星。 代彧看他推着车子在膨化食品的走廊里推着跑，速度快得像风一样，模样又幼稚得跟幼儿园小孩差不多。 忍不住思考林舟越到底有没有成年。 “哥哥，你喜欢吃什么？我们都买回去。”林舟越看了看膨化食品一个架子琳琅满目的商品，眼睛里放光。 代彧从来不吃这些油炸食品，在他母亲眼里这些东西都是垃圾食品，从小也告诫他不能乱花钱。所以他并没有养成吃零食的习惯。 男人看了这个区域的零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跟世界脱节。 原来现在的小孩子都爱吃这个？ 男人拿了一袋像饼干一样的东西，晃了晃，上面的字写得却是“pocky”。转到反面看了看，只是巧克力棒而已，以为是什么奇怪的零食。 林舟越看他捏着下巴盯着零食包装袋的模样，就像是在分析实验样本，眉头还轻轻皱着。眼睛盯了一会儿，然后叹道；“不过是小麦粉、苯乙胺和磷脂罢了。”然后放回了货架上。 少年又把pocky棒拿了回来，放进了推车里。 他知道代彧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吃零食，但是要是自己买了他也会尝尝。 那男人喜欢周末穿着一身丝绸睡衣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他不工作的时候从来不整理头发，任凭刘海儿盖住眼睫。白皙的脖颈露着一大片也毫不自知，就像一只自己洗干净的小白兔。 林舟越想着这白兔要是坐在沙发上吃巧克力棒，那大概又是一番美景。 “诶，这个可以。” 少年正想得美滋滋，突然被代彧的声音拉回现实世界。 代彧正站在一排货架边仔细看着，林舟越正好奇是什么东西能引得代彧上心。 只见那男人少有地笑了，手里拿着两个罐子，似是难以取舍。 “你说是信阳毛尖好还是西湖龙井好？” 这是什么老年人的趣味？！ 林舟越看了看男人手里的茶罐，都进行了精美的包装，个个都是翡翠绿色搭配金边框镶制，这还只是展示非卖品，后面的茶叶则是一整箱子的售卖。 华而不实。 他想着上次陈谦文他小妈送的夏茶拿回家都没人喝，要是放外面卖，就陈谦文那个茶庄里出的茶叶一盒得上万，哪是这种东西能比得上的？要是代彧喜欢，送给他也挺好。 “我觉得龙井吧。”林舟越随便挑了一个。 此时还是要顺着代彧来，下次送给他茶叶的话也不能说价格，以免暴露身份。 代彧拿了一箱，似是满足地放进了林舟越的手推车里。 最后两人去了日用品区域。 林舟越推着推车在床单被罩区逛了一圈。 超市里的床单被罩不如宜家，不过也算是合格。商品繁多，数不胜数。偌大的商场中央还放了三个木床，上面套着全新的床品。一套女孩喜欢的粉色，一套小孩的蓝色床品，还有一套双人床的乳白色。真丝质地，上面还整整齐齐地摆了绣花枕头。 一个女服售货员瞧见林舟越在被罩上扯了扯，似是很有兴趣，上来介绍道；“先生对这款床品感兴趣么？最近在打折，优惠力度很大呢。” 代彧真看林舟越有那意思买床品，立刻扯了扯他的上衣衣摆；“你干嘛？” “难得一起来，买套床品回去也挺好。” 女服务员立刻满脸堆笑；“对对，这套床品是双人床的型号，宽两米，长一米八……” “我们不要。”代彧打断道。 他都还没考虑好让林舟越上床睡觉，谁知道这小子已经打起他床的主意了。 林舟越瞧着代彧那表情，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了？” “我家有换洗的，不需要买新的。”代彧冷冷道。 林舟越轻叹，似是很遗憾。垂着眉峰，凑到代彧身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住进来，床单大概是要常换……” 他最后的话没说完，就起身将自己的粉色的鸭舌帽扣在了代彧的头上，笑盈盈地走了。 代彧没有细想他说话的含义。 最后两人去了内衣货架。 各种男士内衣放在货架上，内裤什么款式都有，平角裤，三角裤，甚至还有一些双顶内裤。代彧看到这些款式有些发愣。他从小就是被教育穿最普通的内裤，就算是后来在推特上发自己的半裸照片，也只穿灰色ck。 “你觉得哪个好？”林舟越拿起一个就问代彧。 “……”涉及到性向，代彧总觉得大庭广众地跟林舟越在超市里探讨内裤是一件有点羞耻的事。 “哥哥，你看这个模特身材还挺好。”林舟越拿起一个内裤盒子，上面是欧美男人，金发碧眼的，下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裤，隔着布料也能看到一大包东西，鼓鼓囊囊。 代彧努力冷了脸，以最平静的口吻说；“就这个吧。” 林舟越瞧他，那人刻意压低了鸭舌帽。 “我跟你说……我的比他大。” 代彧一恼，满脸愠色；“你、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没什么。”林舟越低头在他耳畔轻吹着热气。 他就喜欢看代彧这张整日宠辱不惊的脸，被他一个撩拨面露窘色，而且只有他能看到这样的代彧，别的谁也不行。 “我走了。” “别啊，我还没买完。”林舟越一本正经道；“我没带内裤来嘛，你也不想我晚上裸体睡觉。” 裸体？！ 代彧吃瘪；“那你买吧，我去外面等着。” “不行，你得帮我参谋一下。”林舟越不依不饶。 两个人一来二去，竟没注意到旁边的导购员走到了货架边。 导购员是刚才卖床品的中年女人，操着一口标准售货普通话笑着问；“两位是需要内衣么？我可以帮你们么。” “……” 林舟越完全不介意，笑呵呵地将刚刚选好的内裤交给那女人，一问面料问题，二问款式问题。问得代彧以为他是来收购内裤公司的。 “你好了没？”代彧揪了揪林舟越的衣摆。 林舟越看似在买东西，实则在捉弄代彧。就算是豁出去他这张光雅集团董事长儿子的脸也心满意足。 “没，想多买几个。” 代彧快受不了了，他径直地朝收银台走过去，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看了一圈四周确实没有人认识他才深呼一口气。 “买死你算了。”代彧喃喃道。 导购员看那带着粉色鸭舌帽的青年人转头走了，因为帽檐太低也看不清楚脸。不过面前这个少年模样可是一等一的俊俏，笑得她心神荡漾起来。 “我这几款都要。”林舟越目的达成。 “好的，刚刚那个是你朋友？关系很好啊一起买床单，还一起买内裤……” “男朋友。” 导购员捂嘴偷笑；“我就说嘛，俩小伙子多帅啊。” “谢谢阿姨。” 最后代彧跟着林舟越去结账，代彧非要付款。但是林舟越却笑呵呵地从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拿了盒杜蕾斯，美其名曰“总有一天用得到”。 男人白他一眼，帐还是给这小子结吧。 晚上甭想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