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利星的鼻子被刮得很痒,主要是长庆帝手指都是汗、还在一个劲颤抖,看给皇上吓的。 “陛下,小人叫利星。” 利星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长庆帝在一片太医侍卫忙活的混乱中,也是愣而尴尬,直直望着利星的眼睛,发现他双眼灿若星辰,不觉微微一笑:“好,利星,朕记住你了。” 说实话利星不信他会记住自己。 自己的名字太俗了,不管是嘉妃还是皇后,还是那个叫萧安的男宠,名字都比自己好听还朗朗上口。 只有自己的名字俗不可耐。 长庆帝让手下人彻夜查办,自己却搂着利星去后屋睡觉,有个身材很好很白嫩的小可爱暖被窝虽然是日常,但今天的长庆帝格外需要这种家常温暖。 他和利星坦诚相对,先狠狠玩了一回,然后就抱着他,像孩子一样两人都钻进被窝里,利星感觉到长庆帝把自己的锁骨亲的很痒,就下意识动弹了一下,但突然被窝亮了起来,热烘烘的气息喷在利星脸上,长庆帝给他看夜明珠:“亮吧?” 利星忙不迭点头,刚才伺候长庆帝嗓子叫得有点沙哑,说话有点破音:“亮,好亮。” 他轻咳几声清嗓子的间隙,长庆帝忽然拿着夜明珠凑近利星的脸,认真盯着他的五官,用手指摩挲他的脸,从眼皮一直到嘴唇、下巴。 利星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上次的夜晚,皇帝还是那么温柔,好像他丈夫一样,总是给他一种真的可以这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错觉。 利星闭上眼抱住长庆帝,感受长庆帝健硕高大的身躯,心里希望这份短暂的快乐能再延续一会儿,再延续一会儿。 笨蛋利星压根没想着趁此机会让长庆帝给自己个位分,他虽然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但还是更想离宫。 或许他之后的丈夫会很粗鲁,没有长庆帝这么高的地位,但或许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文人,总之一定和长庆帝一点都不一样,他没有夜明珠,但可以一直这么抱着自己,不用自己担心过一晚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长庆帝就像利星做的一个梦,像泡泡一样绚烂,五颜六色,有彩虹的颜色,漂亮得不可思议,但终究会破裂在空气中,就好像自己从来没遇到过他。 在被窝里这么捂着真的很热,利星想起来,但一只赤条条雪白的胳膊刚伸出龙被,整个人就被长庆帝按住。 “再这么待一会儿,利星。” 长庆帝的额头抵着利星的额头,闭着眼,像孩子一样。 “虽然很热,朕也有点呼吸不过来,但朕现在感觉很安全。” 有时候,长庆帝真的很幼稚。 小时候,他就总躲在被窝里,很害怕别人来欺负自己。这样会感觉很安心,好像自己防住了整个世界。 利星面对这样的长庆帝,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温柔,虽然这种温柔在后宫真的超级廉价,供大于求,也让人记不住,但能最好抚慰长庆帝的心。 利星终于从被窝出来了,仰起脖颈呼吸几口,长庆帝却像孩子吃奶一样趴在他胸膛上,一直死死抱着利星。 皇帝的孤独和压力整个压在利星身上,利星的世界是光明而柔软的,但皇帝的世界是沉甸甸又压抑的深黑欲望,一点点寄生那份柔软的光,是长庆帝活下去的必需之举。 - 利星成内侍了,搬出低阶男宠院去和更高级别的俩男宠挤住在一个四合院。 有自己单独的卧室、弄房和厕所,还有一只长庆帝送给他的猫。 虽然是太监随便从猫房抓出来一只给他的,但利星很喜欢。 有人下毒搞皇帝要他断子绝孙,彻查出了下毒人,但背后的主使者查不到。 一向油滑温柔的长庆帝彻底震怒,上朝时更是找机会怒斥群臣,虽然说的有理有据,但身为下属的群臣还是捏紧袖角非常不爽地冒出青筋,但也是都吓得风声鹤唳,不敢动作。 下毒的正是兰蕙名臣钱聪,他忠君,因此宁愿做出僭越之举,决不能允许长庆帝继续瞎造娃,皇嗣太多一直都是乱国前兆,钱聪更加不能允许皇后继续献媚再生太子出来,必须断了外戚的未来。 钱聪真的很爱大楚这个国朝,很尊长庆帝的皇室血脉,他特地给长庆帝选的最不难受的断子绝孙散,选了最好的机会要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还被个区区男宠给发现了。 真是意想不到。 钱聪时年32岁,身体康健,却还是去了长山居道观烧两根大柱香,对着三清道长的塑像,心里默念:“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老天不允许我如此僭越,但我真的是一心为了大楚江山安宁啊。” 有一说一,太子夭折也是钱聪搞的。 为了搞死外戚皇后,钱聪不介意手上多点孤魂野鬼的血。 山羊胡道长亲自来和名臣钱聪一起喝茶下棋,在钱聪等臣子眼里,老道长仙风道骨,很是正派,都被道长欺骗了。 道长如世外高人,翻转手中棋子给苦闷的文臣看:“有时不妨两面观。” “江山已日渐危急,圣上毫无警惕严防之心,还在四处树敌,却对本官多加防备。”钱聪单手捂着脸,手成鹰爪状扭曲。 道长笑道:“贫道看当今圣上命有龙虎相,虽身陷狂浪波涛,却有贵人相助,我朝江山终可太平。” 钱聪苦笑,摇摇头,并不信老道的怪力乱神之说。 “前日贫道于宫中无意中倒见到一位贵人男宠,命有朱雀乘风...额、” 老道长还没说完,钱聪就盖起茶碗,起身行礼要走了。 “那人可帮圣上御命啊...”道长不甘心,对着钱聪潇洒离去的背影继续叭叭。 这一刻,皇宫中的利星还在给猫顺毛。 长庆帝还在一边和德嫔姚鑫逗双胞胎,一边心里发愁南方水患要用哪个疏涝图。 大楚北方边城却已经被喇旦偷袭,硝烟四起。 北境守军大将议论当今圣上昏庸冒进,非要触怒喇旦使者,惹来战火。 世界上的人太多,同时发生的事太多,一个叫杜衡的青年,此时刚刚踏上繁华京都的土地。 杜衡,字玉滨,南仇县人,富商,把大半家产用来发明成功了大楚迄今为止第一架望远镜。 他带着商队车马进京,要把此发明献给当今圣上。 他父亲一生都在研究望远镜的制造方法,而他继承父亲成果,终于成功,他家乡邻里之人借助「千里眼」观测到遥远渺亮的星辰,都称赞不绝,也得到无数官员的支持,把他一路护送进京,谋图政绩。 但当朝宰相不喜怪力乱神、星斗疑云,故意压下,为难坏了杜衡。 他百般找关系,也不知深浅,找到了「据说很能说上话」的男宠利星,自己买了个钦天监的临时官职,花大钱进宫希望利星给他引荐。 利星说:“我也很难见到圣上,但我会尽力帮你的。” 虽然利星本以为皇帝不会再见自己了,但长庆帝还记着他,而且准备了厚礼再次好好感谢他,长庆帝似乎因为下毒事件心里受伤了,一蹶不振地抱着利星,利星就趁机跟他说了。 “有如此奇才?若能望远可观星辰,那么亦可观敌情。” 长庆帝立刻传召杜衡,一看望远镜竟然如此厉害,杜衡介绍:“这是草民与家父倾尽心血研制的世间唯一「千里眼」。” 长庆帝开心地点头,回头一看发现杜衡竟然偷偷瞄利星的后腰。 这可把长庆帝气坏了,故意挤走杜衡,伸手把利星捞得离自己近一点,这不过是普通的雄竞,就算利星换成德嫔、嘉妃还是随便什么乙男,长庆帝都会这么做。 吃完午饭,长庆帝吧唧亲了一口利星:“朕不仅赏你这次,还赏你上次,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他想了一下又笑道:“不可以要天上的星辰哦。” 利星尴尬了,说自己想离宫,会不会被皇帝大嘴巴子抽...“陛下给什么,小人都喜欢。” 长庆帝赏利星千金,核算后世货币就是一百五十万。 利星给家那边的钱庄汇了一半钱,写信让家人记得去取拿。 家里也真的因为他这个男宠有种一步登天的感觉,家里人回信,激动的言辞,叫利星好好伺候圣上。 利星有种说不出来的膈应感。 杜衡住在宫里钦天监副房,长庆帝已经赏赐他千金,还让杜衡参与军备望远镜的研制。 杜衡在钦天监的高架屋里,总能看见红墙那边的利星,看他百无聊赖地逗着猫玩,很明显看得出来利星真的很无聊,也不算多喜欢猫。 杜衡来了主意,借着送饭的由头,找到利星问他要不要来看看望远镜。 利星乐颠颠地来钦天监凑热闹,也没人管他,两人关系火速进展,已经到了互相逗着玩甚至上手挠痒痒锤拳头的地步了。 在一个雨夜,批完奏折手都酸了的长庆皇帝,看着太监呈上来的一大盒牌子,脑补一大堆帅哥,心想自己选哪个比较好的时候,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吃多了山珍海味也想来点家常小菜,今天长庆帝想来点新鲜的无特色小美男,太监德福立刻心领神会,自己安排:“起驾,去内侍宫——” 内侍宫的帅哥也很多,利星不算什么,现在利星大晚上的也不在自己屋里,正在杜衡的书房玩杜衡给他找的蹴鞠球,一下下往上踢,真的很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杜衡托腮看着,点评:“利哥你其实很有活力,就是宫里太闷了。把你闷坏了。” “不是有杜哥吗,我跟着杜哥混就得了呗。” 利星很自然地说。 他和杜衡互称哥已经很久了,他并不知道这是杜衡故意让他叫自己哥的把戏。 此时此刻,长庆帝已经抵达内侍宫,他看着门檐挂的晴雨穗,忽然灵光一闪:“去利星内侍那里吧。” 结果去了就发现人走茶凉,太监以为人上厕所去了,内侍都是没有侍人伺候的,所以只能跟别的内侍打听。 内侍甲正好早就看利星不顺眼:“那位爷三天两头往外跑,刚才刚跑出去。” “哈??”俩太监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咽咽唾沫,完了,圣上要动怒了。 “陛下,利星内侍去找友人了,奴等立刻去找人回来,陛下稍作休息。”大太监德福立刻欺上瞒下,给长庆帝先安稳着。 长庆帝也没脾气,还笑着:“好。” 太监和侍从挨个去找,一直摸到钦天监,一个劲偷摸打听利星内侍去哪里了,正巧撞上皇后在这里的眼线,整一下宫里好多人都知道,认为利星内侍跟圣上玩捉迷藏的只有1/10,剩下9/10的人都认为利星内侍劈腿劈到太平洋被圣上捉奸,以后倒大霉了。 与此同时,杜衡看利星玩累了蹴鞠,就给他用袖子擦汗,拿起他喝完的茶杯,盯着里面的茶泡,语气阴晦地说:“利哥想不想打马球,更过瘾,等几天我找机会带你去玩,你不能总宅着。” 利星高兴坏了:“杜哥....”他突然被杜衡压住,杜衡把头放在利星脖子边,张嘴含住他的喉结。 “杜哥你干嘛...” “干谁,你说呢,我看圣上好久不来找你,你怎么解决,杜哥我很好奇。你平时怎么排遣无聊?” 杜衡坐起来,这是皇帝的小老婆,他自然不敢冒进。 但利星那个毫无防备的样子太招人稀罕了,想要把他狠狠蹂躏,然后在怀里好好疼爱。 利星却说:“我其实看很多还有诗词了,都是书坊那边借来看的。我很喜欢。” “哎呦,还是个小文学家呢。”杜衡欺上来,“你就不想?男人不可能不想,我不信。” 利星还真是瘾没那么大的那种,他平时也就自己玩一玩,瘾真的不大。 “你还没被开发出来,不急。”杜衡刚要继续挑拨,突然外面很大的声音,是太监到处在找内侍。 听说是长庆帝亲临,杜衡吓得什么刺都收回去了:“你...你快走吧,千万别跟圣上乱说,知道吗?” “放心!我懂!”利星走之前还露出一颗虎牙笑了笑,但杜衡还是心快蹦出来了。 利星出来后,太监脸都绿了,一共找了二十多分钟,长庆帝坐椅子上都快长蘑菇了。 等到利星出现在长庆帝面前,皇帝逆光看见自己苦等这么久的人用一种很闲适的表情出现,也是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长庆帝心里窝火,装没事地吃糕点:“干嘛去了?” 利星过来坐下,长庆帝看他脖子上全是汗,一惊:“怎么,还运动了?” “我刚才....我、”利星想自己从钦天监大门走出来,也没直接从杜衡屋里出来被看见,应该没事,“我去跑步了。” “钦天监那窄楼狭院的,你跑什么啊?” “我还深蹲了。我其实也有个观星的梦想....”利星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的丈夫欺身过来,越压越靠,把他逼到墙边,黑影盖在利星脸上,利星被长庆帝的眼神盯得有点害怕。 长庆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记得上次杜衡偷瞄他这个小老婆的那一幕,这小老婆,不堪一顾;却被一些油眼睛偷看和觊觎。 自己不玩的,也不能给别人。 “你再撒谎就是欺君之罪。”皇帝充满磁性宛如播音腔的厚重男人嗓音,盖在利星耳边,把他说得身体水汪汪的。 “陛下不要....” “嗯?做什么坏事了,不敢让朕知道?说,快点。”长庆帝伸手掐利星的肉,利星颤抖着不敢反抗。 “我想看看热闹而已,太无聊了,不敢告诉陛下,求陛下不要责罚我。” 利星闭着眼。 长庆帝在他耳边笑:“叫爹,爹就不惩罚不乖的骚儿子了。” 利星乖乖道:“爹...” 长庆帝被利星的乖巧伺候得舒舒服服,事后说:“你无聊,朕可以让你去马球场玩,朕给你手牌,你上场和后妃们玩两局也不错。” 利星这才知道后宫那些嫔妃平常无聊就去马球场、射场或者各种文人诗社,不过有专门的太监侍从盯着保证他们不跟别人偷情,只有低阶男宠才被圈宫里坐吃等死。 利星踏入马球场,简直重获新生,像辛勤锻炼的小鹿,身体总是浮着薄汗,汗水一遍遍洗刷,身材变得更加紧实匀称,秀色可餐。 只是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利星也没想到自己出宫的日子这么快来到了。 晋王谋反,包围紫禁城,直接突进,一片慌乱中,叛军搜查长庆帝,昔日的九五之尊现在变成被悬赏项上人头的地雷人物,人人避之不及。 长庆帝千藏万藏,藏到钦天监后屋,皇宫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混乱,本该是长庆帝地盘的紫禁城,沦为叛军的行恶之地。 “这次谋反有皇后参与其中,我等必须营救圣上!”忠臣钱聪也是一呼百应,号召众人劝说晋王不要谋反了。 大楚早就内忧外患,虽有一些健康之兆,却也是顽固之疾,回光返照。 长庆帝做梦都没想到,带自己爬狗洞逃走的居然是利星。 “陛下,我不会拿陛下换赏金的,陛下快逃走吧。” 利星虽然长的也就那样的帅度,此刻却犹如圣人驾临,长庆帝灰头土脸地紧握他两只手:“你也走,和朕一起!朕护你周全!” 这话说着还真没啥信服力.... 钱聪等人接应长庆帝,暂时京城是不能待了,紧急转移到京城以北的未开化之地,大北宗金王所在之处。 大北宗金王是长庆帝的表弟,谋逆势大的晋王是长庆帝的堂弟。 “晋王大逆不道,先皇泉下有知,必会大悲!”老文臣冯先哭得肝肠寸断,一群文武忠臣在关口送狼狈的长庆帝过桥,让长庆帝赶紧去找大北宗金王。 禁军都被皇后买通大半,只有少部分低阶武将护送长庆帝。 利星也被分了一把剑,抱着剑,他也成了保卫皇帝的亲卫战力之一。 利星想,自己现在逃走应该也没事吧,虽然萌生了这种想法,但看皇帝可怜兮兮的惨狗样,再想到最近自己真的被宠爱,利星真的舍不得走。 他劝长庆帝想开点。 长庆帝远望京城郊湖的一池荷花,表情麻木地说:“我其实想开了....” 利星的气质有时候有点憨憨,在一群五大三粗老爷们儿之间就像个肉包子,两个士官很喜欢粘着利星和他说话,利星的性格也吃得开,不像长庆帝被打击后很沉闷的压抑模样。 武将们感觉前途一片灰暗,总觉得长庆帝这个「昏君」可能走不到大北宗金王那里,半路就被截杀,但又不想离开,人总想着有个万一,毕竟长庆帝才是正统啊! 利星也是很无语自己摊到的竟然是末代皇帝,本以为以后要一直在宫里忍受长庆帝半夜磨牙打呼噜翻身打把式,结果老天爷的安排真是让人想不到。 利星拼命用身体安慰伤心欲绝的长庆帝,但是一路上的百姓全在骂长庆帝活该,长庆帝的悲伤就像无底洞。 一路上打探信息的探子发现大北宗金王或许有抓住长庆帝献给晋王的嫌疑,“卑职斗胆,陛下现在还是不去投靠大北宗金王为好。还是静观局势吧。” 人越走越少,很多护送长庆帝的武将和士官都逃走了,京城里却也是史上最为尴尬,晋王手握玉玺,却因为长庆帝没有死,所以不敢称帝。 京城没有皇帝坐镇,大楚全国通缉皇帝,也是够胡扯,但的确是现实了。 两个士官建议利星和他们一起走,利星不愿意,经过找关系,把长庆帝伪装成一个文人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利星跟那帮满身纹身的北方汉子混在一起,长庆帝看着真的越来越担心。 只是长庆帝也只能蜗居在破破烂烂的屋子里,他不能出街,只能利星帮他忙前忙后。 利星和那几个士官,碰巧找到关系,一个在当地搞洗浴的大佬的下属充当保护伞。 也就是北阜城当地的黑帮... 利星只是个男宠,他丢了倒没有长庆帝那么重要地被寻找,他虽然也算为了帮长庆帝找到大北宗金王而努力,但其实自己也挺喜欢和外面这些人交际的,有一种和宫里完全不同的,以前没进宫之前的感觉。 直到有个叫方掷的汉子,要给利星纹身和他们拜把子,虽然这么说,眼睛却不怀好意地乱扫。 长庆帝说:“利星,你是朕的人。” 现在只能和利星绑在一起,长庆帝本来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现在突然全部戛然而止,他的世界突然只有一个利星可以依靠。 那些若即若离的士官真的不如和自己切切实实睡过觉的利星靠谱。 被皇后背叛,其实长庆帝不是太意外,他以前甚至怀疑过太子是皇后和某臣子私通生的,不是自己的种,不过后来太子还是夭折了嘛。 世事无常,长庆帝现在只是个化名邓维的文人,为了保护长庆帝,利星也不能继续和家人保持联系,本来长庆帝很感念,但看利星,总怕他有一天突然离开自己。 ——不堪一顾。 自己以前很慢很慢地说着来嘲笑他,然后小男宠就软软萌萌地很低落地坐在那,虽然是自己嘲笑他,但自己其实也是说出来实话来看他的反应,主要是逗弄他,长庆帝很喜欢逗弄男人。 但现在,不堪一顾的小男宠在宫外居然还蛮受欢迎的,现在还有人要把他剥离开,把他变成他们的一份子,让他远离自己。 长庆帝害怕地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整个注意力全部投入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发现他像个宝藏还等待自己去发掘,有一种家常的温馨感,却要被别人夺去了。 “不许你纹身。” 长庆帝态度很坚决,甚至不吃饭,利星也就笑笑答应了。 利星其实挺想纹身,觉得很酷。不过在大楚自愿纹身的基本都是痞子,利星怕未来老公因为这个不要自己,仔细一想也拒绝了纹身。 整个大楚弥漫着奢靡爱钱之风,利星听说北部有个乡人掘了自己爹的坟,为了拿里面陪葬的项链和金戒指来卖钱充阔。 北阜城的贤人们说:“这样的风气代表国朝走到末路,有亡之象。” 在茶馆偷喝免费茶兑水,充当添花生瓜子的小厮的堂堂长庆帝,听到这话后,真的很伤心。 他不愿,他想要力挽狂澜。 “但是朕做不到啊。” 干了一天活的长庆帝回到租屋长吁短叹,听见窗外有卖黄书的三流书生在叫卖各种花文册,远处弄巷的妓生们又出来卖笑,很大声。 长庆帝躺在硌人的硬板床上,想要思念很多人,不知道从谁开始思念起,突然深深想起一个叫利星的人,他出去和别人打探消息三天了还没回来。 长庆帝想要想些别的,但却忍不住想说话软软糯糯、南普口音的利星,坐在别人腹上被欺负的场面。他着急的时候会乱咬嘴唇,嘴唇肉嘟嘟的很可爱,说话声音很柔软,整个人都很可爱,在一群庶民里就是天生引人注目的。 这样的利星,在一群虎狼汉子之中若是被欺负了,被轮了,可怎么办才好。长庆帝真的很害怕出现这样的局面。 现在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没办法保护利星,甚至自己还要靠他保护。 为了生计,落难皇帝只能和一些地下书坊的书生一起卖黄书,期间还认识个叫路青生的,和他聊得来,路青生问:“邓兄,你看着怎么这么难受啊?” 长庆帝坐在台阶上翻着手里的盗版刻印春宫图,“我老婆还没回家,我怕他被别人玩了。” “害,你怕就去找他嘛。” 路青生扇着扇子继续瞎聊:“这天儿一天比一天热了,我以后回家可得早点。” 坐着的长庆帝却若有所思,突然甩了手里的东西,一溜烟跑了,路青生在背后怒嘲:“这可都是卖钱用的宝贝,你也太潇洒过头了吧邓兄,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啊!” 但长庆帝只是一个劲地跑,一个劲地跑,跑到河堤,跑到芦苇湖边,在夕阳下看着远远的那个方向,和他约好要出现的人还没出现。 其实,长庆帝知道,自己更害怕的不是利星被人玩了,或者利星和别人偷情背叛自己,而是利星不要自己了。 那个人或许再也不回来了,自己无从知道,只能眼巴巴干等,没人能给自己一些提示,自己唯有焦躁和乱想,还有无尽的悲哀。 就连自己的正宫老婆、亲生的堂弟都背叛自己了。 一个和自己关系不深、毫无血缘的小老婆,怎么可能不抛弃自己呢? 长庆帝的瞳孔映着漫天夕阳,他瞪大眼睛往远处看。 欲穷千里目。 - 利星走路走得腿疼,蹲下来休息一会儿,突然同行的人指了下远处的山岗,“那个人是谁,往咱们这儿跑呢。” 利星累的半死,汗如雨下,“啊?”了一声,手扶着膝盖往前看,就看见圣上正朝自己很激动地跑来。 “陛...” 还没说完,利星就被跑下山坡过来的长庆帝一把抱住。 因为力的惯性,两人差点倒在草地上,长庆帝用手托着利星的后脑和后腰,两人踉跄站稳,长庆帝激动地说:“利星,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对啊,我说了三天应该就回来了。” “可是已经四天了。”长庆帝抬头,“你看,天都快黑了。” 夕阳走尽最后一程,秋一样的金辉溢下山岗斜岸。 利星冲长庆帝笑:“我找到去找大北宗金王最快的路了,还是山路,不会被发现的,也不用被过路的军卒检查盘问,很安全!” 长庆帝把利星抱的紧紧的,高挺的鼻梁蹭着利星还沾汗的鼻梁,情不自禁地笑:“好。” 他俩抱完,一旁的人则是直接跪下来了:“小人叩见陛下!” 长庆帝一吓:“利星,你怎么跟他说了啊?” “小人是北洲府押丞之子陶海道,小人一家忠君爱国,无有二话,决不欺瞒陛下,定送陛下平安去到大北宗金王处!” 陶海道直接磕三个响头,但长庆帝毫无反应,和利星说:“你不怕被背叛吗,现在信不得任何人,你太不谨慎了。” 利星道,“他真的忠君,我确定了,他全家都很感谢陛下的。” 长庆帝苦笑,摸摸利星的头:“你这个笨蛋,就不怕你我一起没了吗?” 他对陶海道说:“不必了,你回去吧,朕不想出任何差池,朕也不需要任何人来给朕的出行增加不安定因子。” 陶海道跪地上抬起头,十分讶异。 这是陶海道第一次见到皇帝,但可惜他见到的是已经心灰意冷,有点一蹶不振趋势,多疑闭塞的皇帝。 并不是曾经那个刚刚登基、大刀阔斧、满面春风的奋进皇帝。 经过乱宫紫禁城一事,长庆帝有点偏执了。 他只想抱着温软美人在狭窄昏暗的被窝里,确定手边人就是自己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陶海道认为,长庆新皇贪图美色,胸无大志。 他没想到长庆帝竟然是这样的皇帝,这和传说中摆平了草原十八部、狠狠打了喇旦使者脸的那个长庆帝完全不同。 面对忠臣的冷视和失望,长庆帝只是漠然。 利星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但他身无长物,没什么珍宝财物,唯一能做的就是光溜溜躺在长庆帝下面,用被玩得滚烫的身子贴住长庆帝的身体,让他知道他还是被需要的。 陶家是北部大族,派出嫡长子陶海道来苦肉计取悦讨好圣上,居然大失败。 他们只好源源不断送钱,平安且舒舒服服地把长庆帝送到大北宗金王的地界。 大北宗金王名叫陆燊,从这个复杂的名字就可见是皇室成员,他也是外戚,不过是上一代的外戚子,6岁就被领来北部立府生活了,长大后继承他爹爵位,和长庆帝的关系也就那样。 坊间传闻,大北宗金王一定会把长庆帝押送到京城的,长庆帝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见表弟的前一夜,利星感觉自己被九五之尊搂的更紧了,皇帝闭着眼:“我们私奔吧。” 利星觉得皇帝很需要自己其实也是挺开心的,他和长庆帝早就如同水乳交融,很是亲近,摸摸长庆帝的头,利星说:“陛下,其实整个北部都是陛下的忠臣。” 一路上他也听平易近人的陶海道说了很多,据说谋逆的晋王也没有多么厉害,不过是逼宫时间点很巧,钻空子了,既然皇帝未死,那么除掉晋王只是时间问题。民心所向一直都是长庆帝。 长庆帝苦笑:“朕知道,朕只是有点累,朕困了咱们睡吧。” 闭着眼,长庆帝想,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自己沦落民间,变得很多疑很害怕,怕极了自己周遭或许有抓自己拿赏金的人,原来当通缉犯是这样的感觉,但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不管是皇后还是晋王,自己都对他们很好,为什么要这样?之前的嘉妃也是,自己对他那么好,除了强迫他行房之外,几乎是百依百顺,龙头都要低下来给他踩了的感觉,却还是对自己冷言冰语。 只有身边这个柔媚水润的男宠,平平无奇,只是配角一样的平庸存在,却始终陪着自己,默默地守着自己。 长庆帝睁开眼,想要再抱住利星,却发现利星背对着自己侧躺睡觉。 为什么背对自己...心思细腻的长庆帝不乐意这样,其实利星完全是喜欢靠右睡这样舒服。 本来都快睡着了,突然被长庆帝霸道地一把扳过来,迷迷糊糊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长庆帝吻了个底朝天。 被热气蒙蒙的男人强势压住,利星没有反抗的意图,任由对方玩弄自己直到自己身酥体软一般的舒服,主动敞开光洁的两条大白腿,露出自己最羞耻的粉红秘地任由他人探索。 长庆帝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生气,压开利星的腿,把龙根塞入挤进还尚且干涩的小嫩逼,强迫它吞下所有,整根嘬住柱身,让肠肉不得不好好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