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方军队和北方军队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各自退回营地内，隔着山脉和大江组成的天堑，紧张对峙。 这是战争持续的第十四年了。 南北势力在各自的管辖范围内成立了大小组织和军队，单说情报暗杀，北方就成立了特别部队“天窗”，而南方则相应有“毒蝎”和“鬼谷”两大行动处，均独立于其他军队，特别服务于总指挥部。 这天，鬼谷的巡逻部队逮捕了一个落单的天窗士兵，是一只Omega。 是的，量词是“只”，经年累月的战争背景下，战斗力低下免疫力脆弱的Omega通常需要依附于能力强大的Alpha才能生存，他们通常更像是Alpha们豢养的宠物。 但这一只，显然不像那么回事。 这是温客行第一次实战执行任务。而他的任务是对那个被俘的Omega执行“性审讯”。 急色鬼找他的时候说，这个战俘的的战斗力和防御力评估都在三个S以上，普通的审讯对他毫无意义，甚至他很可能拥有利用信息素反控制Alpha的能力，出于多方考虑，决定对其执行“性审讯”。而目前行动处可调用的在职执行人员中，预计能安全执行这项任务的人选，只有温客行。 性审讯，顾名思义，就是专门针对Omega进行的包括但不限于信息素压制、临时标记、完全标记在内的以原始本能控制为基础的刑讯方式。因其性质恶劣、简单粗暴，但非常有效，而被列为特别刑讯手段。 温客行作为鬼谷战斗力防御力和爆发力都评级为SSSS的Alpha军官，至少在之前的每一场实战模拟仿真系统的演练和现实1V1演练证明，他的确是鬼谷最锋利的一把刀。 而这把最锋利的刀第一次开刃，温客行不觉得紧张，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监室外，急色鬼一面絮絮叨叨说着俘虏的各项评估检测数据，一面取出高滴度血清。 温客行嫌弃地皱眉，“我抗干扰训练成绩很好。” “血清能快速中合你摄取的Omega信息素，消除审讯过程中任何行为给你带来的影响，同时还不影响你自己信息素的释放，还是……你想用抑制贴？那玩意儿贴后颈上可不舒服。” 温客行不耐烦地撩起袖口把胳膊伸过去。看着透明的针剂缓缓进入自己的血管，随口问道：“这是几级的？” “7级。” “有必要这么高滴度？” “不一样，级别高的血清效价好，这个Omega太危险了，要不是做了基因和激素分析，从肌肉量、骨量到战斗力防御力评估，我们都以为他是个三S以上的Alpha！况且他的腺体检测结果也很奇怪，激素波动平静得像个Beta，简直好像从来没有过发情期。这实在太反常了……” 温客行收回胳膊将袖口整理整齐，推门而入，将急色鬼的唠叨尽数挡在门外。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一个人抱膝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闭眼背靠着墙，察觉到有人进来，短暂地绷紧了一下身体，随即又很快放松了。 他的姿态舒展，五官柔和，如果不是在审讯室，温客行大概会觉得他是正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晒太阳。 温客行缓步踱到床边坐下，近距离地上下打量他。对方显然能感觉到放肆打量的视线，却丝毫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睁开。定力不错，温客行赞许挑眉。 太漂亮了。那是一张过分白皙的脸，皮肤是Omega才有的光滑细腻，大概是在被俘的过程和前期的评估中受了太多折磨，那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唇角还有些分不清是血液还是唾液的东西，已经干涸了。他身上的那个，温客行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衣服，因为那些破布条似的东西已经完全没法蔽体了，只剩下右肩上抢眼的四颗半星星，有半颗大概在什么地方磕掉了。腿很白，就身高来说应该算很长了，脚踝纤细，寻常Alpha大概稍微用点力都会捏碎。 温客行叹了口气，军衔这么高的军官，还是这样极品的Omega，不养在资源最丰富的大厦里，竟然需要到前线冲锋陷阵吗？北方果然都是一群暴殄天物的蠢才。 “送几袋营养液进来。”这话自然是和监控背后的急色鬼说的。 话音落下，Omega一直闭着的双眼倏然睁开，探究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长而翘的睫毛随着视线上下扇动，神色却是干净而平和。 温客行几乎是立刻就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突然明白他们所谓最强的实战模拟系统简直就是低劣的山寨货，和仿真没有半毛钱关系。仿真演练里那些系统代码捏造的Omega、Beta甚至Alpha，虽然环肥燕瘦各式各款都有，却美则美矣，个个寡淡无趣，无论他们运用怎样的手段，什么强度的信息素勾引，都显得拙劣而可笑。 温客行第一次知道，真实世界里的Omega，竟是眉目含情，顾盼生姿的，哪怕处在这样一个狼狈的状态下，仍然可以轻易地让一个训练有素的Alpha瞬间沦为欲望的奴隶。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向下涌去了，涨得发痛。但他竟然还记得有任务，用力抿紧嘴唇，压制住体内躁动的信息素。 敲门声响起，温客行如蒙大赦般起身向门口走去。 Omega蜷起腿半跪在地毯上，手里捧着营养液袋子，小口小口地将乳白色的半流质抿下，他吃得很慢，并不抬头看温客行，也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仿佛不是在审讯室里吞营养液，而是在上层的旋转餐厅吃最好的鱼子酱。 营养液大概是水蜜桃味的，温客行想，不知道是不是甜的。 他们一个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另一个半跪在地上，一个穿戴整齐衣冠楚楚，另一个衣衫褴褛几不蔽体，却有种诡异的和谐，房间里安静得只剩Omega吞咽的声音。 大概是Omega腮帮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温客行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厌恶的神情从Omega眼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偏头躲开了。 指尖的温度骤然远离，温客行的手还停在空中，他倒也不尴尬，眷恋似的捻了捻手指，“宝贝儿，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儿上，咱们玩得体面点儿。” 说着，一边解开自己的制服外套，动作有些强硬地罩在Omega身上，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在人腰上揩一把油。 Omega终于咽下最后一口营养液，皱眉用空了的袋子包着手，嫌弃地捏住外套一角将它甩到一边，同时迅速地向反方向挪了一点。 温客行也不生气，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过了一会儿，那Omega好像犹豫了一下，问，“你喝酒了？”他分明嗅出一股清冽的酒香。 温客行笑起来，“衣服上有我的信息素，竹叶青。” 于是房间里又安静下来。Omega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不在乎衣服的问题，那咱们吃饱了就算可以正式开始了。”温客行的语气里满是轻松和愉悦，“那么，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Omega掀了掀眼皮：“81号。” 温客行觉得好笑，这简直不像一场刑讯，既没有残忍的折磨，也没有痛苦的拼死抵抗。这就是SSS以上危险程度的刑讯？那我岂不是可以做国家首脑了。温客行想。 “觉得奇怪吗？”Omega努了努嘴，“这里的墙和门都是软体的，就连床和床头柜都是可塑性材料，我死不了，所以只能选择活。” 温客行环顾四周，点头表示同意，“据我方情报，北方最初挑选了81个战斗力防御力都十分顶尖的士官，抹去个人信息依次编号，成立了最初的天窗。距今至少已经9年，天窗规模扩大了数十倍。最初的81个人，大多战场殉职给我方造成了严重的损失，现在剩下的，应该个个都在北方军中身居要职吧？”最后一句是问句，温客行的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Omega抬眸看他一眼，随即又垂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早已理不整齐的衣服。身体力行地传达出两个字：“废话” 那Omega似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温客行的下文，抬头古怪地看了他一下。这次他的眼神里终于带了情绪，像极不耐烦，又像是无奈。 温客行立即从善如流：“你这个级别掌握的机密，是不是不能直接告诉我们这些小喽啰啊？” 那Omega却难得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该知道什么级别的审讯才配得上我开口。 “北方这生存环境也太差了吧，你这样优秀的Omega竟然也需要去天窗那么严酷的训练环境就业吗？” “叫你们的高层长官来。”Omega对他的调侃无动于衷，撂下这句话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他不愿意和我说话。他想见别人。 Omega冷淡的态度并不让人沮丧，反而是这个认知让温客行非常不满，甚至愤怒。Alpha基因里原始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让他失控，信息素几乎是在瞬间突然就爆发在逼仄的刑讯室里，在理智能控制之前伸手扣住了Omega的双肩。 Omega终于给出了些剧烈的反应，他的手指和脚趾都开始泛红，耳后的皮肤也红了，他用力地呼吸着，仿佛是压抑是什么，就在温客行以为信息素的压制取得效果的时候，他低低地开口道：“信息素，是一种可以空气、体液为传播媒介，经皮肤、呼吸道、消化道和腺体摄取并发挥效用的类神经递质类物质。”他突然抬头与温客行对视，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因此作为类神经递质物质，一旦通过后天诱导，便可以被免疫系统作为入侵物识别，直接将其灭活分解。军官先生，你觉得，我有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 温客行心中巨震，他迅速而稍显慌乱地收敛了信息素，放开了那个Omega。 与此同时，他耳边传来一声，低沉且轻微的嗤笑，异常刺耳。 温客行反而冷静下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Omega道，“可以，我会请示上级亲自审讯你，但有个条件，”他转了转眼珠，“你的着装也太不整洁了，打理一下仪容仪表再去见长官吧。”后一句话是对监控器外的人说的，“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 很快有人送来了新的衬衫和单裤。温客行捡起刚刚被扔到地上的外套盖在监控摄像头上，又卷起床上的被子罩住另外一个，抖开那套新衣服，好似很失落地道，“鬼谷常规并不准备Omega的尺码，不过嘛……” 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他动作很慢，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甚至隐隐含笑，算不上色情，但绝对算得上是勾引了。Alpha线条流畅的肌肉纹理，挺阔的胸膛和劲瘦有力的窄腰一点点显露出来，两侧的人鱼线沿着腹肌边缘向下收进更深处穿着军裤的地方，Omega垂下了眼不去看。 衬衫脱下来扔到床上，然后是裤子，金属的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声，腰带被抽出来，裤子也扔在了床头。 然后只穿着裤衩的男人迅速换上了新送来的衣服，又仔仔细细地打理整齐，才看向床边，一把抓起自己穿过的衬衣单裤，笑，“你就穿这套吧。” “你！”Omega大概从没受到过这样无礼的调戏，一双美目愤怒地瞪着他。 “温，温客行。”情报特务的人最忌讳真名示人，温客行却不加掩饰直接道出自己真名，语气里还能听出轻快。这个Omega实在是太可爱了。 Omega目光垂下去，落在温客行手中的衣服上，并不答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最后，他只是咽了口唾沫，并未伸手接。 温客行便又笑，“那你是自己换，还是我替你换？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在换衣服的时候对你做什么。” 于是Omega再次咽了口唾沫，接过了那套满是酒香的衣服。 温客行满意地欣赏着Omega慢慢将残破的衣服脱下来，又极慢地穿上那套他刚贴身穿过，沾满他信息素的衣服。Omega的体型毕竟要比他瘦小得多，穿着他的衣服明显不合身的样子令他无比满足，没了腰带，那条裤子竟然在腰上挂不住。 温客行忍不住笑起来，很开怀地笑，然后在Omega飞来的刀眼下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装饰用的手绢，将其系在Omega腰间当腰带用。 那是一条红绿撞色的花手绢，多少有些不合适，至少裤子不再往下掉了。Omega扯了扯打了结的手绢，嫌弃地撇撇嘴，弯腰比了比裤腿，却有人比他先蹲下去。 温客行慢慢替他将长出来的裤腿卷起来，直到露出精致的脚踝，才满意地点头起身。 Omega不再看他，重新坐回了地毯上。 过了半天，才奇怪地抬起头，看他的眼神好似在质问，你怎么还不走。 温客行耸耸肩，“好吧，我可以走。你想到什么，可以随时向审讯官提交供词。” “那我可走了，下次你遇到的可就不一定是我这么好说话的Alpha小哥哥了。”温客行一边向门口走一边道。 行至门口，却突然两步折回，“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可不能给你，”他跪在地上几乎将Omega整个圈在怀里，在对方动手打上他英俊的脸之前，迅速将其衬衫上的肩章扯下来，后退半步，眼神赤裸裸地看向Omega的腰际，神情好像在回忆方才揩油的触感，“腰似韧柳，身若飞絮，”他再次捻着指尖，凑近对方嗅了嗅，“以后就叫你阿絮吧，叫编号也太冷冰冰了！” 关门声响起。 Omega不适地分了分腿，腿根处有一小团水渍泅开，耳内开始传来蜂鸣般的刺耳声响，他闭上眼，抬起一只手按住后颈处的腺体，那里柔软滚烫，随着心率凸凸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