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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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一少爷，您先上去吧! 我先停个车」 啊...没关系啦，等大叔你停好一起走吧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请您稍等一会儿」 盯着被大叔移动着的轿车，双眼也不自觉开始放空 这样的空档里，河野淳一不禁回想起刚才大叔说的事情 ---------------------------------------------------- 《少爷他啊，从小就是个认真又聪明的孩子。 而且实在相当独立呢，其实能帮上少爷的，也只有帮忙打点生活作息罢了…》 。 。 。 《对了、淳一少爷... 永远少爷....似乎是非常喜欢你的样子阿》 。 。 . . . 川田大叔所描述的，高岩永远的童年 听起来好辛苦....根本一点也不快乐似的.. 虽然本来就可以想像，那种集团家庭肯定会很要求 但没想到实际知道详情後...会是这样的感觉.... 还有.......高岩永远这个笨蛋.... 他们两个的事...川田大叔根本什麽都知道了嘛... 「让您久等了。我们上楼吧、淳一少爷」 啊、.....嗯! 走进直达的电梯，看着大叔按下10楼 代表待会，就会见到高岩永远了....... 为什麽，明明每天都会见到面的 只是分开回来，现在的心情却是有点紧张呢... 是因为.... 在担心吗......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子的永远..... 就像是傻傻以为，那个人总是那麽地完美 完美到连自己都忘了....原来也会感冒这件事实..... 「淳一少爷，您先请」 啊...咦、到了? 「是的，让我替您开门吧」 在思考的空档中，不知不觉已抵达住的楼层 眼看大叔开启着大门，心里有种不平静的波动 「您先进去吧，淳一少爷」 呃、嗯....谢谢大叔 已经到家了，那麽高岩永远人呢 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快点见到他 这样的情绪，居然会变得如此明显.... 「淳一少爷」 啊?.... 「您就先去看永远少爷吧，我先打通电话」 呃...嗯!! 那我先过去看他 或许看出了他的顾虑，川田大叔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就像是要他别在意，尽管照着内心的想法去做的样子 而听到他这麽说的淳一，也像是放下什麽似的 迅速丢下书包走进室内，只为了实现此刻最迫切的念头 〈永远人不在客厅....这种时候应该也不会在书房....〉 〈生病的话....应该是待在房间了！〉 随着脑袋不停的乱转，匆忙的脚步也抵达房门口 但和以往不同的，今天他竟然没有勇气直接走进去 因为平常....都是自己先走进这个房间的. 不管怎样，永远似乎都会比他晚一步进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 永远一定就是在房间里面了....而且是生病着.... 不管怎样，现在还是先把房门打开吧....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其实细微到听不清楚 但此时河野淳一，还是莫名的觉得非常紧张 因为他并没有见过，变成那个样子的永远 然而，随着房门悄悄开启後 他将头探进去看，视线映入大床的尾端 棉被的形状有些隆起，是里面有人的样子 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宽广的房间显得十分安静 〈在睡觉啊...〉 知道永远人就在这後，稍微冷静的缓缓关上房门 想着如果永远在休息，现在还是不要吵到他比较好.... 关上房门後，他也转身要走回客厅 但却经过了那扇，自己从来未曾踏入的门口 高岩永远的书房。 这个地方，尽管永远没说过不能进去 但他也没主动说过，要自己进去这类的话 而这个地方也是，除了睡觉时段回房间外 永远每天回家後待最久的地方...... 过去自己从来没有过，想要进去这个地方的念头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居然好想进去看看.... 是什麽让永远忙成这样...每天都关在这里 高岩永远每天回家後，到底在忙些什麽....... 知道不应该，但手还是扶上了门把 悄悄推开那扇门，走进未曾踏入的神秘房间 啊... 眼前所见的，是比卧房还小一点的空间 除了想像中的大排书架，还摆了张桌子，上头有电脑萤幕 椅子则是办公室类型，那种可旋转的气压式 然而，比较让他意外的一点是 走近桌子仔细看後，才终於真正发觉.... 原以为大概会很乾净的桌面...竟然摆满了文件 还有几本看起来很厚的书....全部都是原文书 另外在桌面中间，有几张印满英文的A4纸 内容有标记和注解的字迹....上头还压着一支钢笔.... 这....也太..... 这些映入眼帘的事物，全是自己连碰也碰不到的遥远 复杂的英文...盖着章的文件...一本本的商用书...厚重的档案夹...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 有办法接触...有办法理解的东西呀..... 唔嗯......啊!! 正当他试图想拿起一本书来看，却因为太重而不小心滑落 导致这叠夹着书与杂志的高塔，磅碰几声的滑落半叠到地上... 这种东西.....怎麽能看得下去呀.... 脑袋有点茫然的，慢慢拾起地上散落的书籍 这麽说着的淳一，若要说是佩服，还不如说是震惊比较恰当 除此之外，他也发觉心里是渐渐浮出...难以形容的酸楚 每天都在...看这种东西.....还要上学.... 真的深刻体会到，高岩永远究竟在忙些什麽後 河野淳一有点後悔...他竟然曾经怀疑永远其实没那麽忙 现在看到这些东西了，他怎麽可能还能继续那麽想..？ 这样的程度，根本已经超过自己的想像了啊 更何况，要处理眼前这些东西....还要上远距离课程... 是根本没办法抽出空闲的吧?....但是永远却还能那样陪他... 呃....唔呜... 想到这里，整个人开始觉得有点惭愧 甚至是，好想骂自己怎麽可以那麽任性... 不知不觉间，喉头竟然也开始有点哽咽.... 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因为惭愧而受不了吧.... 快点...收一收..... 想要快点物归原位，除了是怕被发现跑进来外 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想逃离这个压力来源 他已经知道了，知道永远有多麽辛苦 要是再继续看这些东西...一定会让他想到永远平时都是... 呃!...这什麽 就在收拾的同时，眼前却出现一本特别突兀的杂志 与那些商业书籍和原文书堆在一块，根本是格格不入 那本杂志....竟然是一本旅游杂志？... 因为这个原因，也让河野淳一再度停下来 忍不住去翻开，这本算是偏离主题的东西.... 然而，在他稍微翻了几页後 里头的内容，却让他不禁全身浑然颤抖.... 什麽....跟什麽嘛..... 无意之间.....泪水竟瞬间从眼角流下 抖大的泪珠，突然毫无遮拦地溃堤，就宛如他的心情 此时是、如此的懊悔..... 笨..蛋.....大笨蛋永远！...那麽忙还看这个... 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在他翻开几页过後 发现到里头介绍的景点，有的旁边居然做了记号....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可以当成是永远想去哪里 但最让河野淳一崩溃的点，是因为他看见了... 某页的景点内容中，有介绍到当地知名的餐厅 而那一旁，被永远贴了标签纸.....上头写着 “猪排盖饭很有名” 猪排盖饭....是他和永远第一次约会时 因为看不过自己太好笑，而主动帮他点的东西 然而，虽然不是第一次吃到这道菜色 那天的猪排盖饭，吃起来却是特别的美味 从那之後、也开始到学校餐厅吃午餐的他 每次点东西，就常把猪排盖饭纳入口袋名单 虽然自己没特别注意，但永远大概是察觉到这点了 只是，高岩永远居然会考虑着这种事情 河野淳一，终於因为情绪太满而忍不住爆发 呜... 快速把杂志和书叠回桌上後，几乎是夺门而出 接着立刻把门关上，但却又无法离开那道门 这样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已经乱七八糟 胸口觉得好酸涩....就像心被揪在一起那样 真的，觉得好惭愧.... 最让他难受的是，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对永远付出过 而高岩永远却是，手边明明有一大堆要处理的事情 在自己面前，却总是看起来那麽轻松，像是没有很累的样子 彷佛就像，故意不想让自己知道那样的他 而自己就这麽，以为永远只是不想总是待在他身边 笨蛋...很忙就说一声啊.......不要硬撑嘛.. 哽咽说出的这番话，是既小声且又模糊 靠着门板的他，身体像是失重般无力站稳 因此整个人滑落蹲在地上，抱着膝默默啜泣 直到现在、河野淳一才真正了解到，为何高岩永远 在上次的误会解开後，这几天都还是没和自己做 反而只是对他搂搂抱抱，接着很快就没动作了 还有为什麽，今天早上会那样叫他都不理 这些都是因为....高岩永远真的很累... 甚至是引起了感冒...到最後才会变成发烧 结果自己早上....居然还对他发脾气闹别扭 还说出“混蛋、我再也不想理你了”这种话 呜.....呃..... 一方面被罪恶感所垄罩，同时也替永远感到心疼 此刻的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到底能做些什麽... 就在这时，走廊上也传来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抬头一望，那声音的主人是川田大叔 「淳一少爷？...您怎麽了」 啊、我......没事 被川田大叔这麽一问，他也赶紧抹掉脸上的眼泪 然後吸一口气，想让脑袋快点恢复清醒的状态 「少爷应该在房间休息吧，您有和他说上话吗？」 他..好像....在睡觉....所以我没进去 因为刚才跑去书房，淳一有点心虚的说出这句话 但也决定不能再继续蹲着，所以试图要撑起全身 盯着摇摇晃晃站起的他，大叔似乎也发现到他的异样 「...淳一少爷...您真的还好吗？」 我...我没事啦！....倒是高岩永远他... 「少爷那边，我已经打电话连络看护了，晚点就会有人过来照顾」 呃.....看护？ 要照顾好少爷是理所当然的，会派人过来打理也是自然的 以高岩永远这种家世，万一出什麽事那可就不好了 但他却从没想过，居然是严重到要请看护照顾的地步 对他们来说，少爷的安全肯定是摆在第一线的啊... 只不过，虽然是明白了这点 却还是什麽都不能做...只能请看护照顾永远吗？ 自己明明也是个人手啊....甚至还是和他同居中的恋人 再说永远会变成这样.....自己也得付出一点责任... 如果是照顾永远的话....他一定也可以... 川田大叔！...我想、我.... 「怎麽了，淳一少爷？」 如果是照顾高岩永远......我应该可以...!! 「啊？....这....怎麽行呢」 听见自己的话，大叔看起来面有难色 彷佛这般提议，似乎是让人难以接受似的 见大叔的反应，河野淳一也慌忙地继续开口 大叔拜托!...我真的....好想做点什麽... 「是、不过....这....」 我会努力做好的....请让我试试看!.... 「不是那样的，淳一少爷。让您做这种事...永远少爷会生气的」 结果，当川田大叔说出为何拒绝的理由 却让河野淳一更加坚定，他绝对要做这件事了 但....这是我自己要求的阿!! 「可是...这....」 请教我该怎麽做...有问题我也会马上连络大叔的！...拜托.... 「淳一少爷.....」 看着他不断苦苦哀求，甚至是连眼眶都已经红肿 就像再讲下去，大概就要受不了而哭出来的样子 川田大叔只好叹了口气，随後也露出欣慰的微笑 「少爷能遇见您...真的是太好了...」 啊.....? 「请您跟我来吧，淳一少爷」 呃、嗯....？ 没有给他回应，而是突然间改变态度的大叔 让淳一有点摸不着头绪，愣住站在原地 直到大叔再度微笑，给了他正式的答案 「不介意的话，请让我教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