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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

    清霜宗当今的执教掌门顾元章,号仁绝真人,因两物闻名整个修真界,一是他惊才绝艳的天灵根大弟子,一是他艳色姝绝却资质平平的道侣。

    顾元章算是个有天分的,但在人才济济的修真界不过泛泛,好在人品温良,性情纯淑,是以执掌清霜宗以来,也博得了些许声名。

    清霜宗在十大宗门里排行末位,顾元章实力平平,执掌以来,无功无过,坐镇的十位羽化境守教长老又先后陨落三位,宗派势力大不如前,地位岌岌可危。

    正在众人议论新一年大比就要被新晋势头不小的几大宗门刷下去之时,清霜宗一名弟子横空出世,扶大厦之将倾。

    三十二个宗门,九十五名天之骄子,尽数被一剑破之。

    同年,其连斩三大成名已久的魔修,又单挑三大佛宗的转世真童,虽落败,却风姿绝然,为众人称道。

    问其姓名,其人却始终只报师门,称自己为仁绝真人关门弟子。

    偶有遇见别的清霜宗弟子行走世间,问之,却也连连摇头,称是掌门的关门弟子,此前从未在人前露面,竟无一人知晓其名讳,只能取了个名号唤作:斩仙。

    然,又有人借此取笑那顾元章不过资质平平,何以能教导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不过运气尔。

    不过这弟子的运道终究落在旁人身上,真正让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却是落在他身上的红鸾运。

    修真界的人,皆堪破情之一字,百千年朝夕,若结缘一人,谁能保证始终如一?

    此前,修真界有一名大能,早年与妻结道侣,后为所谓的真爱,悍然弑妻,后被其落了面子的妻子背后的宗门追杀百年,直至身死殉道,为众人谈资。

    从此,修真界只讲双修,不讲道侣,露水姻缘各取所修,又何苦毁了修真路?

    就在斩仙剑出世的二十八年前,修真界那屈指可数的几对道侣都已至天年,突破无望,陨落在即。

    眼见修真界快成一个光棍界了,这位顾元章宗主,突然昭告修真界,邀请所有有头有脸的修士参加自己的结道侣大典,对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修,不可谓不轰动。

    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争先恐后地涌进清霜宗。

    修真界的道侣大典不兴凡间的红盖头,是以众人都能瞧瞧这位飞上枝头的对象是个什么模样。

    这一瞧,不得了。

    要不是在场有渡劫期的大能,众人还以为这顾宗主取了个什么狐媚魔修。

    其实倒也不用渡劫期,那修士的境界不过练气,在场宾客最低都是元婴,一眼便能洞穿,只不过怕是什么妖人伪装境界,混了进来,是以需向渡劫大能求证。

    渡劫大能摇摇头,道:“尔等道心不稳,何怪旁人。”

    众人闹了个大红脸,出去之后,旁人问起这仁绝真人娶了个什么样的道侣,纷纷道:“不似良人。”

    双修讲的是境界相似的修士互相有所补益,差距大了便成了单方面的索取,顾元章虽不够大人物看,但也是小有天资,一百二十岁已到分神境,与其道侣间差了三个大境界,这结的什么道侣?

    不愧是仁绝真人!当真仁绝!

    ……

    清霜宗,小芥子山。

    阮云指尖落着一只白色长尾驿鸟,驿鸟拉着高调子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他惴惴不安——他辛苦拉扯大的小儿,头回出宗门已闯出一番名堂,只是过程之艰辛,听得他眼眉直跳,当驿鸟讲到他前两日贸然跟三大佛宗的转世真童下挑战书时,阮云手上一抖,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匆匆披上道袍,束了发髻,便是要冲向议事堂,寻他那一宗之主的掌门道侣,说什么也要保下他的鹤儿。

    他一番兵荒马乱,好不容易才找出他那用作飞行的法宝,方要冲出洞府之际,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叩门声,接着一极低的男声唤道:“云……师娘。”

    那声音仿佛对阮云施了定身诀,又催出水珠子挂在纤长的眼睫间要掉不掉的。

    司鹤等了不多久,只听得洞府内一阵叮咚作响后冲出来个着仙鹤纹花青道袍的人影,一头便扎进他怀中,半是嗔怒半是埋怨:“鹤儿,鹤儿,你怎么敢让我这么担心,你怎么敢……”

    那声音如同小珠落玉盘,灵鸟啼云间,如此的可爱可怜,听得只想让人欺负得他抽泣不停。

    司鹤搂紧了怀里的人,抚理他柔顺的青丝,待那人不再抽泣轻喘,才道:“师娘不必担忧,那佛宗的转世真童不过尔尔,我虽然败了,却没有负伤,不过有些力竭。”

    “那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你怎敢如此莽撞?你还敢下什么生死无忌的誓,难道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阮云气极,一把推开自己养大的孩子,指着对方鼻子一顿呵斥,随手揩去眼角的湿润,转过身,只背对着自己的小儿,又气又恼,连正眼都不想给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不孝子。怒极,又回头剜了个眼刀,却瞧见自己丰神俊朗的小儿,似是瘦了,鼻头一酸,就又要落泪下来。

    他太艳了,生气的时候更艳,明明是个男人,却生的如此小巧精致,那含怒的眼波似传情一般流转,鼻尖上的小红痣轻颤,惹人疼惜不已。

    他的腰很细,屁股却又大又圆,两瓣圆润间将清雅的道袍陷进一道浅痕,转身时,晃了两下,无比的风骚诱人。

    司鹤一低头便瞧见那骚臀,作不经意地抚上又滑至对方腰间,将人再度带进怀里,浅浅地唤了一声:“云……师娘,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对面那嘴硬心软的主子,立马消散了所有的怒气,只一张桃花面在寒风里缀着泪,实在让人心碎。

    阮云道:“你知我于修真一途没什么天赋,寿元不过比凡人长上少许,你就不能待我走之后,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吗,那时便可不用再听我唠叨。”

    司鹤手足无措,搂着阮云的手臂轻轻地发颤,旖旎的心思也冷了下来,半晌才道:“师娘,别说这些。鹤儿怕,鹤儿不准师娘离开我。”

    阮云不理,挣脱了他,进了洞府。

    他想起当年在凡人间偷摸求生的那两年,带着的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儿,好不容易骨肉充盈,这才出一次宗门,便又似瘦了些,又想到自己修道没甚天赋,怕是陪不了他多少时日,心里酸涩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平稳了心绪,阮云理好袍子,想到早先顾元章提及等这次鹤儿回来,把洞府搬至他们附近的事情。

    洞府已然辟好,只等主人来装点一番,便能使用。

    到底是自己拉扯大的孩子,阮云了解他性子,只怕落个蒲团,便能在里头度上百年。

    做长辈的,谁能望着自己的小孩儿过成这样?

    在洞府里挑了些法宝灵植家具,阮云打算先去给自己的小孩儿装点一番洞府。

    待他出门时,已不见了司鹤踪影,应是寻他师傅去了,如此想来,鹤儿竟是回来第一时间便来拜见自己,阮云心里多了些安慰,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

    顾元章在处理宗门事务,听到弟子通报大师兄回门,摔了笔便冲出议事堂。

    眼见司鹤长身完好无损地立在门外,当即有些哽咽,上前拍拍司鹤的肩,道:“阿鹤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次万不可再如此拼命,我清霜宗到底千年宗门,即使没落了,也还轮不到一个小辈出头。”

    司鹤点头道:“让师傅担心了。”

    顾元章道:“你可去看过你师娘了?他很是担心,连着多夜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司鹤默了瞬,才道:“未曾拜见,只想着先跟师傅道个平安,稍后便去拜见师娘。”

    顾元章拉着他进了屋内,又吩咐弟子端上灵茶,道:“下次可以先去见你师娘,虽然你拜我为师,但是当初你二人在凡人界,却是他把你带大的,即使他——仙缘福分浅薄,你也不可不记他的养育之情,未有生恩,但有养恩。”

    司鹤拿茶的手一顿:“师傅教训的是。”

    顾元章又抿了一口灵茶,“你不可学外人,以修为看人,我对你师娘,也是真情实意的,即使他境界再不突破,寿元兴许不长了。我也未曾如外人揣测的那般,轻贱于他,你亦要如此。”

    司鹤低头称是。

    顾元章又提及,一月后,有一处对中低阶修士的秘境开放,有意让他带领弟子进去锻炼一番,问他是否跟自己前去与众长老讨论前去的弟子名单。

    司鹤道:“这次回来的急,和佛宗的转世真童比试后,心底有些感触,还未来得及明悟,现下想回洞府修炼一番。”

    顾元章闻言也不勉强,招来一名女修,对司鹤道:“你既已出世有了声名,门下弟子间也有了威望,现不方便与长老一同居住在霜别山了,回头我守教长老被仰慕你小子前去拜山的弟子们饶了清净该如何是好?我令人在小芥子山辟了洞府,离你师娘和我的洞府不远,就让她带你前去吧。”

    司鹤原想婉拒,只是不好当着旁人面驳了师傅面子,便以微不可见的弧度,点头示意。

    顾元章招来的是个女修,容貌清秀,望着司鹤那张英俊的脸,想着他那高绝的实力,心知掌门有给自己的关门弟子寻一双修人选的念头,便忍不住浮想联翩,出了议事厅,便急切地对司鹤低声娇媚道:“师兄呀,我,我仰慕师兄许久啦。”

    司鹤闻似不觉,御剑,冲天而上,道:“快些。”

    那女修见此,赶忙祭出法宝跟上,但她实力差司鹤太多,加之法宝稍次,一路光在使劲儿追人,竟是没空说上一句话,好不容易停在了小芥子山前,她力竭,又动了心思,落地前在法宝上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衣袂飘飘,。

    司鹤一个闪身,躲开了女修柔软的身躯,唤来剑气,扶起那女修的同时,擦破了她的手臂。

    待那女修站稳站好,司鹤才道:“好好修炼,不堪大用。”

    女修涨红了脸,嗫嚅道:“是…是,师兄。”

    女修领司鹤找到那处洞府时,见内有微光,猜测是有人擅闯了这还没被主人画门牌的洞府,她有心在司鹤面前找回面子,当即娇喝:“何人敢擅闯此地,难道不知……??师兄!!”

    她话音未落,便已被一道剑气拍出了洞府。

    司鹤神识扫过,发觉洞府已被人装点了一半,聚灵阵,庭院都已被人做法开辟出空间,一个法决,点亮了嵌在洞壁上的鲛珠,登时整个洞府敞亮如昼,落在雕花漆金的大床上的背影,当真是起伏有致,风情万种,一根根散开在肩头,腰窝的乌发织作红线,牵系在司鹤的心上。

    他的师娘,他的阮云。

    司鹤走近一步,见他睡的很沉,揣测许是很久没睡好觉,又花费了许多心力为他装点这处洞府,方累瘫在床上了。

    阮云睡得并不安稳,白润如玉的额间渗着点点细汗,呓语不停,司鹤坐在床边,把人揽进怀里,凑近了,听他喃喃道:“阿鹤,以后要叫我阿娘了,我化作女子,这才能躲过追兵。”

    “阿鹤,阿鹤,我听人说有个仙人的宗门在招收弟子……”

    “阿鹤,别去,别去……”

    漂亮的眼尾泛红,渗出些湿润。

    司鹤搂住他,低头吻上那副极媚的眉眼。

    他掐了个法,让阮云连连的噩梦散去,逐渐安定。

    待阮云平静下来,司鹤小心地抽身,却不意挂在腰侧的剑柄竟是勾开了阮云的外裳。那绸缎顺着白嫩幼圆的肩,落了下来。

    阮云梦中翻身,作侧躺,那霁月清风的仙鹤道袍贴着腰窝顺着那个肉臀,勾起诱人的起伏。

    微开的窗牖透出些日光,披在那人身上,映出空气间的浮尘,似透明地要消散一般。

    司鹤注视了许久,掐了个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