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父子同生（一）
“呃…哼…肚子好疼…呼…呼…”胎儿不停的踢打让陆昭茂有了些不祥的预感，其实他最近几天本来肚子就开始不舒服，脐口处被顶着，后庭也胀得厉害，被这出这么一闹，孩子们今日恐怕就要降生了，他也不敢乱动，只好高声呼喊：“唔…茗茗，茗茗！” 最近因他不愿意这么早搬去陆家，刘绫就让陆昭茗住过来陪他。“大哥，我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我扶你起来。”说着陆昭茗就想将他扶起，陆昭茂却制止了他。“你…扶不动大哥…唔…茗茗可还记得…记得稳公家在哪里？”陆昭茗点点头，“记得！” “那就好，那你…你帮大哥…呃…嗯…帮我把稳公和…和齐大夫请来…就说我要…要生…啊…生了…”肚子越来越疼，陆昭茂如今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了，陆昭茗前脚刚走，后脚来接他的柳朔就到了，见他瘫坐在地，赶紧连搀带抱得将人送回了房里，安置在炕上。 见陆昭茂一直闭目忍痛，柳朔也不知所措，赶紧回陆家报信去了。陆昭茂只觉得腹中仿佛有无数拳头捶打着，十分难耐，“哈…哈…呋…呼…呃——呃——唔——！”一阵剧痛过后，只听得“噗”“噗”两声，脐处和后庭处得胎水竟几乎同时应声而破！两处的胎儿竟争先往外走着，都想出来，陆昭茂只觉得脐处一阵疼痛，后庭处也出现一股难言的憋胀。 陆昭茂不禁有些绝望，两处用力方式完全不同，顾得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可两处胎水都破了，若不及早产下孩儿，只怕会有所闪失，可两处用力方式不同，陆昭茂就算用力恐怕也是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处！这样想着，陆昭茂就觉得悲从中来。等刘绫被搀扶着来到林家后，就见陆昭茂已经疼得满头是汗，而且两处胎水竟都破了，不禁大惊。 “这…这…这怎么两处都破了？”刘绫见状也有些不知所措，陆昭茂听见爹爹的声音，哀声道：“爹爹，水…两处的水都破了…好疼…爹爹…我该怎么办…救救我的孩儿…啊——呃——呜呜呜…”刘绫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定下心神安慰陆昭茂。 “茂茂不怕啊，茗茗已经去请稳公了，那稳公是咱们十里八村最好的稳公，估计一会儿他们就能到了，定能帮你产下两个孩儿！”刘绫边说着边脱鞋上炕，临产的孕肚早已下垂，如今顺着他跪爬的姿势，竟已经能垂到炕面上了，“呃…唔…”恐怕是刚刚的走动加速了产程，孩子已经完全入盆了，只待宫缩强度上来，随时都能生产了。 正等着稳公的时候，就见陆昭茗只带着齐大夫一人回来，刘绫不禁有些着急：“茗茗，稳公呢？稳公在哪儿？你怎么只将齐大夫请来了？” “爹爹，我去了稳公家里，可他家里人说稳公五天前就被县里的一户富商接到县里去了，至今未归，他家里人也很担心，没办法，我就转道去了齐大夫家，将齐大夫请了过来。”陆昭茗虽说年岁不大，但脑子清楚，几句话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柳朔不禁着急：“爹爹，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现在赶紧去别的村子找一找，许能找到其他稳公呢！”主意虽好，可陆昭茂如今的情况恐怕是等不到再请另一个稳公来了。 “来不及了，且不说咱们家本来请的那位稳公本就是十里八村最好的稳公了，茂茂现在已经破水有些时候了，根本等不及了，你去问问齐大夫可有良方，我亲自给茂茂接生！”刘绫回答完柳朔就又转头跟陆昭茂说话，“茂茂不怕，爹爹在，爹爹给你接生！” 陆昭茂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很不好，爹爹好歹已经生育过四胎，脐产、后庭他都有过经验，比一般的稳公还要稳妥，他点点头，“嗯，我信爹爹！” 外间齐大夫也知道此此陆昭茂的双胎产处不同，此次竟一齐破水，思索片刻，对出来的柳朔道：“老朽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还得请你让刘绫出来一趟，与他相商一番才好。”柳朔只好又进屋跟刘绫说了齐大夫的话，刘绫此时正在大张着双腿经历阵痛，怎可能出得了屋，他两手紧攥着身下的炕单，尽量将呻吟咽回口中：“唔…嗯…请齐大夫进屋直说就是了…” 到了魏朝，经过几年的战乱，而且不知是不是由于男性繁衍的原因，已经数年没有女婴降生了，女性已近绝迹，同为男性，顾虑没有那么多，所以很多大夫也兼职做稳公，只是齐大夫比较老派，觉得不妥，不过进屋是可以的。 “老朽刚刚想过了，要想安产，同时生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先生出一个再生另一个。可产夫两处胎水都已经破了，所以我们必须堵住一处，让另一处的胎儿尽量早些出来。脐口处并不好处理，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给的建议是堵住后庭，尽量让脐处的孩子先出生。”说着就拿出一根药棒、一叠棉布递给刘绫。 刘绫在齐大夫的吩咐下艰难的弯下身子，想将药棒塞进陆昭茂的后庭，硕大的临盆胎腹被压在身下与炕面的微小空间里，受到挤压都有些变形了，胎儿不满地踢打着，“呃…哈…呃…”刘绫强忍着颤抖想将药棒插入陆昭茂的后庭，刘绫狠狠心，想直接将那药棒送了进去，可那娇嫩的一处又怎能承受呢，完全塞不进去，“疼…不要…哼…”感觉到异物入侵，陆昭茂下意识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抗拒，也幸亏还有柳朔压着他。 见陆昭茂的密处容纳不下，刘绫只好先帮他按揉一番四周的娇嫩，然后再一点点地试着往里送，刘绫只觉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陆昭茂完全容纳。刘绫还在间隙嘱咐陆昭茗去准备热水、棉布和剪刀等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及已经备好的襁褓等婴孩之物。之后又让柳朔用棉布将陆昭茂下腹紧紧缠上，这是防止胎儿冲破药棒的束缚下沉生产。若说在密处塞进药棒只是有些难耐，那么束腹就让陆昭茂痛不欲生了。 “好疼…呃…不要…肚子好痛…啊嗯…爹爹…啊——！叫他住手啊…别碰…嗯…我的肚子…”陆昭茂不停的挣扎，时不时扭动粗壮的腰肢，甚至挺起巨肚，想要尽快逃离这种“酷刑”，可却被刘绫死死压着，无处可逃，等柳朔缠完，陆昭茂就像一条失水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地喘息着。 之后柳朔又将之前刘绫用过的脐产专用助产架也搬了进来，陆昭茂颤抖着双腿，股间还夹着巨大的密处药棒，被柳朔扶着，颤颤巍巍的将全身贴在产架上，被缠住下腹而显得更加巨大圆挺的临产孕肚勉强塞进产架里，柳朔还在齐大夫的指引下不停的在他脐口处按揉，以求尽快打开脐道。 刘绫见自己儿子在柳朔和齐大夫的帮助下开始学会用力，“嗯嗯啊啊”的用力生产，才算吐出一口浊气，孩子胎位是正的，只要生产顺利，就无大碍了。“呃…嗯…”许是心神略微放松的原因，刘绫立刻感受到胎儿强劲的踢打和愈加剧烈的产痛，刚想尖叫出生，就看见旁边陆昭茂在艰难求生，立刻又将种种不适吞回口中。 “呃——！”陆昭茂两手使劲抓着产架，不停的往前挺肚，用力推挤，“呋…呋…嗯——唔——！”到底是年轻，在他的推挤下，感觉并没过太久，柳朔就已经能看见脐口铜钱大小的胎头了。 可现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且不说陆昭茂的双胎巨肚本就比一般脐产的孕肚大上许多，站着生产比一般的脐产产夫困难许多，就说另一处的胎儿虽然有棉布和药棒的阻拦，但在陆昭茂的用力下，也渐渐往产口处坠去，遇到阻拦就不停的在陆昭茂腹中拳打脚踢，弄得陆昭茂是左支右绌。 “呃——呋…呋…嗯———呃…呼呼…不行，我没力气了…”齐大夫要他用长力，可每次他憋一小会儿，气力就会不足，产程进展很慢。“嗬——啊——”齐大夫见状，赶紧将一片参片压在陆昭茂舌下，刘绫也觉得这样不行，托着肚子挪下了炕。 他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岔着腿慢慢往堂屋挪去，陆昭茗正在看着火烧水，刘绫就让他翻出红糖和鸡蛋，加上之前从明安堂买的参片，上前简单做了两碗红糖参茶，又蒸了蛋羹，放到另一锅里。刘绫喝了碗红糖参茶，嘱咐陆昭茗将另一碗送到陆昭茂那里。 等陆昭茗走进屋子，刘绫就再也忍不住，靠着墙抱肚呻吟：“哼…好疼…唔呃——！”四处无人，孩子下滑时胎头划过密处内壁的那种刺痛感以及胎儿的踢打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上腹完全瘪下去了，位置已经十分靠下了，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破水。总不能将孩子生在冰冷的堂屋，刘绫又慢慢挪回陆昭茂所在的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