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陆敬看着在他身下的尹湫，他明明在抗拒，可是有些东西就是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害怕，怕他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怕吵醒别人，所以才这么配合，这么乖这么软，让陆敬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的。

    我的尹湫。

    陆敬伸手捂住尹湫的嘴，把精液射进尹湫的深处，看他在自己身下不停痉挛喘息，他抽身而出，把人再翻回来，他把尹湫的一条腿架到肩膀上，那穴口已然红肿不堪，糜烂不已，可陆敬像是被精液灌满了一样，不操不射不行。

    乳白的精液沿着尹湫的大腿往下流，陆敬无视那已经装不住他精液的口，再次挺身而入。尹湫还没能从上一次高潮中回过神来，又被拽回欲望沼泽，无法抽身。

    这姿势真是羞耻至极。尹湫羞愤得不停掉眼泪，他侧着身子，把头埋在手臂上，只露出半边酡红的脸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早已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竹香寒兰香，以及精液的腥味。陆敬亲吻他的脚背，吻他的脚踝，吻他的长腿，在腿上掐出一个又一个宣誓主权的红印。

    “够了……陆敬……我不要了……”尹湫的下半身又麻又酥，两条腿被拉到最大极限，陆敬每撞一次，尹湫止不住颤抖，敏感得要命。

    陆敬抚摸尹湫的腿，温声哄道：“快了快了。”

    可他的快了，足够让尹湫在高潮中一次又一次迷失自己。

    尹湫在陆敬最后一次射精结束，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晕乎乎：“满肚子的脏东西。”

    “我的，”陆敬也伸手覆上去，温柔地和精疲力尽的尹湫接吻，“射满让你装不下别人的，让你记着我的味道。”

    尹湫觉得自己明早甚至没有力气起来整理这些脏东西，于是他索性就这样，闭眼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又睁开眼睛，对正在黏糊糊亲吻他的陆敬说：“明天你洗床单。”

    尹湫很讨厌洗衣服，他不懒，但就是不爱。

    陆敬搂着尹湫，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再亲尹湫一口，说：“遵命。”

    天蒙蒙亮，陆玉苏要去工作了，她起床就看到躺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儿子，她走近摸了摸陆敬的脸，陆敬睁开眼，看着他妈，说：“妈，小津真不错。”

    “我就知道小津那孩子讨人喜欢，”陆玉苏聊这个可来劲了，“人长得那么俊俏，性格又好，谁见了不喜欢？”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让他……”喜欢我。

    “小津那孩子把家人放在首位，一门心思全在他妈妈和姐姐身上，你要他喜欢你，就得先得到那两位的欢心，你林阿姨那边你放心，妈妈会去解决的，但小津姐姐周嫣，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陆敬若有所思，“谢谢妈。”

    陆敬换掉了军装以及西服，穿上了简单朴素的衣服，每天跟尹湫去菜园里松土除草浇水，那大白菜大青菜长势也越来越好，只是偶尔还要被尹湫捉虫恐吓，他觉得自己很没颜面，但很值得。

    尹湫也很少笑，一般对陆敬都是阴阳怪气的笑，这几天相处下来，陆敬看到尹湫的笑不止一次，坦然的，幸福的，无所顾忌的。

    他希望有一天只有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尹湫也能笑得这么好看。

    吃完饭，他们坐在狭小的客厅开始闲聊。尹湫很少搭理陆敬，但陆敬总要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尹湫不想妈妈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非常有礼貌有涵养地回复他，晚上睡觉又要在床上打上一架，等尹湫没力气了，陆敬就顺理成章地拉着尹湫亲亲摸摸做爱了。

    当然，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在沙发上醒来，简直是伪装界的大师。

    只是好景不长，李洋琉的突然造访和周嫣的出现，让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姐。”尹湫叫了一声。

    周嫣应了一声，她拉椅子坐下，与陆敬直视。陆敬看向周嫣的脚踝，裤脚并不能完全遮盖住电子镣铐，周嫣察觉到视线，把脚藏到另一只脚后。

    “你好，我是陆敬。”陆敬自我介绍道。

    周嫣也不想把他们的恩怨摆到母亲面前，于是她也回答：“我是周嫣。”

    尹湫碰了碰李洋琉的肩膀，李洋琉看着陆敬，也回应了一句。

    陆敬伸手拉住尹湫的衣角，将他往自己身边带。尹湫被拉得一歪，他不得已移了一下椅子，坐到陆敬旁边。毕竟在座的最疯最有病的就是陆敬了，一定要迁就他。

    陆玉苏和林素音跟他们问了一遍好，随意聊了几句后，她们觉得还是把时间留给这些小年轻谈话玩耍比较好，于是她们带着毛线去棋牌室找朋友织毛衣拉家常去了。

    她们一走，原本诡异的气氛开始变得剑弩拔张。李洋琉又不怕陆敬，他对陆敬威胁的眼神并不在意。

    他和周家姐弟从小一起长大，周嫣一直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对小津的心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嫣看着陆敬和尹湫坐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甚至有几分很相配的感觉。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面色一冷，说：“小津，坐过来。”

    “……”

    尹湫搞不明白现在到底想怎样。他微微起身，陆敬却把他一把摁下，不允许他动。陆敬伸手握住尹湫的手，他架起二郎腿，睥睨着周嫣：“姐姐你别忘了，你还是我陆家监狱里的重犯呢。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我？”

    “陆敬！”尹湫斜眼看着一下子又变回那个冷酷无情，嘴巴恶毒的模样，不满地叫了一声。

    陆敬把尹湫的椅子彻底拖到自己旁边，他懒懒抬手搭在尹湫肩上，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你们平权运动的代表人物都到场了，哦，还差个姜存风，这么大胆，真不怕我一网打尽？”

    “今天我们不谈公事，”李洋琉浑身颤抖，“只谈私事。”

    “如果是谈尹湫，那就不必了。”陆敬轻笑着，“我陆敬想要的人，别人碰不得，也休想抢。”

    李洋琉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陆敬并不给李洋琉眼色，他看着冷静观察他的周嫣，说：“姐姐，我不想给阿姨带来麻烦，希望你好自为之。”

    “够了。”尹湫唰地站起来，他觉得好笑极了，自己就好像一个商品，被他们摆在柜台，谁吵赢了谁能得到他一样，简直令人作呕。

    “姐，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有分寸，”尹湫说完，又看向李洋琉，他不知道李洋琉最近怎么了，从前那个温柔宽容的大哥哥不在了，只剩一个用脚思考的蠢货。“李洋琉，你真的很蠢。”

    他不想再和他们待在一个屋里了。他自己现在思绪混乱，一团乱麻，李洋琉还要来步步紧逼，陆敬又要说那样的话，激化矛盾，简直有病！

    陆敬紧跟着尹湫起身，他经过面色惨白的李洋琉时，他伸手点了点李洋琉的心脏，说：“你让我的湫湫难过了，这么大胆，一个人去地狱也不怕吧？”

    尹湫漫无目的地沿着破旧的街区晃悠，陆敬追了很久才追上，他在尹湫身后叫了一声，尹湫走得越快了。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尤其陆敬。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与自己立场对立的男人，之前的仇他仔细分析了一下，陆敬那时候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私生子，在陆家估计也只是个打杂的，把恩怨牵扯到他身上，属实有些离谱。何况苏姨那么好，那么爱陆敬，他总不能让已经算自己家人的苏姨伤心痛苦吧？可是……他身上背的是被压迫的人民的希冀，他们这些年斗争得来的福利保障，再微不足道也足够让平民们有活下去的希望。

    舍小家为大家，陆敬都是要被杀的。

    “你要去哪？”

    尹湫的思绪被陆敬拉回来，他的手腕被陆敬拽住，陆敬刚刚释放的信息素还在，尹湫动了动鼻翼，他猛地甩掉陆敬的手，冷声说：“滚！”

    陆敬有些委屈，他看着情绪低落的尹湫，说：“湫湫，是李洋琉，他找姐姐当帮手，他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什么抢走？陆敬你到底在说什么？”尹湫猛地转回来，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抓住陆敬的衣领，把他摁在掉皮的墙上，面目狰狞，“要我说多少遍！我是我自己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你他妈一直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简直可笑！”

    “湫湫……”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尹湫拉起脖子上的项圈，讥笑道，“我为什么对你步步退让，你还不明白吗？陆敬……你真可怜，我稍微服点软，你就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因为你父亲杀了我父亲，你哥哥强奸我吗？”

    “尹湫。”陆敬也被激怒了，他揽着尹湫的脖颈，让他直视自己，质问他，“你告诉我，他们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要我说几遍，我跟他们没有关系！”

    “好，撇开他们，不论他们。你以为你对我做的就是什么好事吗？你他妈不也强奸我吗？！”

    “……对不起。”

    陆敬的气霎时就被浇灭了，他知道尹湫承受了太多，他想要尹湫一下子改变心意爱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一开始做的是不对，可是他不会因此放开尹湫，只要能留住尹湫，什么手段他都要用。

    “我们不要再说以前的事了好吗？”陆敬伸手覆在尹湫青筋暴起的白皙手背上，“我为我做过的错事道歉，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尹湫攥得手指发疼，他看着温声细语的陆敬，他慢慢松开，是他冲动了。的确，一遍又一遍拿过去的事来羞辱陆敬，这算不得什么光彩的做法。

    还没完全放下，陆敬却一把抱住他，像往常一样，抱得死紧，生怕尹湫从他怀里溜走。

    “湫湫，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真的，我发誓。你不许我做的事，我也不会做了。”

    “你真是……”他的气已经长不起来了。

    尹湫真的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陆敬了。他明明那么生气，可是陆敬一道歉，他又觉得自己过分了。可是受伤害的本来就是他啊。而且陆敬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两个身份相差如此悬殊的人能走到一起？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亲一口，”陆敬低头凑到尹湫唇上，小心翼翼地吻了一口，“亲亲不生气了，我的好湫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