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白兔该回家了

    卓翎以为颜思齐会哭，但是她没有。

    虽然她的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泪来。

    但她还是没哭。

    她意外的很安静，不吵不闹，没哭也没笑。

    她安安静静的回家，安安静静的送卓翎去上班，安安静静的做好晚餐等卓翎回来一起吃……

    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卓翎也不知要说什么，她试图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但是欲言又止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于是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缄默。

    直到睡觉时，女孩悄然凑过来抱住卓翎，轻声细语的说。

    “我想做。”

    她温热的声息洒落在脸侧，温暖细腻的肌肤紧贴在身上，触感真实得让卓翎很快便意识到她没穿衣服。

    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闭着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女孩也没等她回答，径直翻出一个指套撕开，拉过她的手指缓缓的套上去。

    颜思齐给卓翎买了新的指套，以前用剩的被她丢光了，新的都是她们一起用掉的。

    卓翎依然默不作声。

    房里只亮着一盏小灯，颜思齐静静看着她鸦色的羽睫若隐若现的投射出浅浅的阴影，漂亮得像个睡美人。

    “睡着了吗？”女孩声音很轻。

    吻也很轻的落在她眼皮上。

    “睡着了……也好……”

    卓翎能感觉到手指隔着薄薄的橡胶被温热紧致的软肉包裹，她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敢动弹。

    女孩所有的动作都很轻，轻轻的抽动，轻轻的拥抱，轻轻的亲吻。

    好似是知道她睡着了，颜思齐肆无忌惮的开始说着平时不敢说的话。

    “我真的好喜欢你。”她的声音缥缈得像一阵风，吹过便了无痕迹。

    “我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如果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记得不要让她难过好吗？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我这样傻……”

    她的声音好像在哭泣，又好像没有，卓翎分不清。

    她的意识很混乱。

    她很想抱住她。

    想让她不要难过。

    想看她在自己怀里双颊泛红，意乱沉醉的样子。

    可是理智如同一座山一样狠狠压制住她。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成为女孩的依靠。

    她还那么年轻，应该回归属于她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局限在这小小的地方，把情感浪费在自己身上。

    自己根本就不是她幻想中那样美好的存在。

    她说得对，自己真的很坏，明明不打算和她建立交往关系还哄着她陪自己睡觉。

    她这样的坏人，不能耽搁太多小白兔的时间。

    卓翎死死压抑着冲动，生平头一次有无能为力到心脏发疼的感觉。

    颜思齐没有做到最后，她把卓翎的手从自己体内抽回出来，脱掉指套，仔细的擦干净上面染上的清液。

    然后将纤纤细指伸入她指间与她十指紧扣，蜷缩在她怀里睡去。

    眷恋这最后一丝温暖。

    小夜灯很亮，却驱散不了多少黑暗。

    ——

    卓翎请了半天假送颜思齐去机场，女孩没拒绝。

    她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一个行李箱。

    和她来的时候一样。

    卓翎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螓首秀颈，腰直身挺，依旧是颜思齐喜欢的样子。

    一如初见。

    女人目送着她进候机室，在转身之际，一股微微的冲力蓦然袭来。

    是颜思齐冲过来从后抱住她。

    “我可以再亲你一次吗？”女孩问。

    她没说话，没有反应，仿佛没听见女孩的话。

    正当颜思齐以为她无声拒绝自己，失落的准备放开她时，女人忽然迅速转过身拥住她，吻上那双柔嫩的唇。

    一个绵长的拥吻结束，女孩红着脸扬起一个她熟悉的灿烂笑容，语调飞扬。

    “谢谢你，我好开心！”

    飞机起飞的声音一如往常，轰隆隆的引擎声一半落在地面，一半冲上云霄。

    就像思恋一半被留下，一半被带走。

    ……

    人送完了，上班的时间还没到，卓翎先回了家。

    她霎时觉得好困，疲惫感黏在身上挥之不去，她索性换了衣服再次窝进被窝里，打算再补个眠。

    柔软的床铺间仿佛还能嗅到一丝不属于她的甜软气息。

    卓翎怀抱着松软的抱枕，明明很困却没能睡得着，目光有些飘忽。

    她看到床头的那盏小夜灯，看到她们第一次一起逛街时买的小兔子摆设。

    颜思齐拉着她的手说要买的，澄澈期盼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

    小兔子摆设本来有一对，一只黑的一只白的。

    颜思齐说黑的是自己，白的是她。

    现在只剩下白色那只，黑色的被她拿走了。

    卓翎心想她可能拿错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走，把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