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若能逃出去,献出身体又何妨
雪怜等着九雀回去,早已心急如焚,却还得拼命掩饰着,生怕来送饭洒扫的银兰看出异常,这会见九雀轻手轻脚溜进来,立刻松了一大口气,迎过去拉住九雀道:“怎么去了这样久?我......” 一句话没说完,见九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脖颈处布满斑斑点点的红痕,这些痕迹他哪里不懂?立刻怔住了,但也不敢问,只呆呆看着九雀,眼底慢慢蓄满了泪。 “快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九雀当做没看见,拉着雪怜走到桌前,将怀里的烧鸡和馒头放下,又扯了一只大鸡腿下来递给雪怜,笑道:“可香了,尝尝。” 雪怜不接,咬着唇默默流眼泪,九雀叹了口气,低声道:“吃罢,我没力气哄你了,吃完帮我洗澡,好不好?” 到底没吃成,雪怜边哭边牵着九雀往水房去,里边热水是随时都有的,眼下周向文不在府里,白日里里面便无人去那里。九雀坐在一边,看雪怜一桶桶拎水过来,将半人高的澡盆装满,雪怜是许久不做力气活的,几桶水提下来,已是气喘吁吁,九雀有心帮他,可身上实在是乏得厉害。 水打好,雪怜过来帮九雀将衣服都脱了,他身上到处都是被捏被掐出来的青紫印痕,大腿处尤其严重,几乎没一块好肉,浑圆的屁股上也布满了被打出来的掌印,而双腿间还残留着流出来的已经干涸的精液......雪怜又哭了出来。 九雀双手撑着澡盆站着,叫雪怜道:“不哭,帮我......里面洗干净。” 雪怜吸吸鼻子,听话地去拿了一个水囊来,灌满温水后将水囊细长的嘴儿轻轻插进九雀的后穴里,后穴现下已经红肿的犹如一朵小花,每碰一下,九雀都忍不住战栗。 “疼吗......”雪怜轻轻挤压水囊,温热的水慢慢流进九雀的肠道,九雀抖得更厉害了。 “啊......”他忍不住呻吟一声,将额头抵在澡盆上。肚子一点点被热水撑大,排泄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唔啊......雪怜......啊......不行了......” “再等下。”雪怜将水囊里的最后一点水挤进去,又拿了玉塞,在拔出水囊管子的瞬间立刻将玉塞插了进去。 “不要......”九雀哆嗦着伸手去够玉塞,想将它拔出来,雪怜握住他的手,从背后抱住他,温柔地说:“再等等,要洗干净,不然要生病了,听话。”说着,一手将九雀的双手握在一起按在澡盆上,一手伸到前面去,轻轻揉着九雀的肚子。 九雀肚子里灌满了热水,像怀孕四五个月的女子一般,又热又沉,雪怜又一直轻轻揉着,那种舒服又难受的感觉让九雀不住喘息,喉咙里发出哭泣般的呻吟。 “雪怜,雪怜......不行了,拔出来......呜呜......” 等了片刻,估摸着是差不多了,雪怜将玉塞拔了出来,大量热水混杂着污浊的精液,瞬间喷射出来,九雀被弄得几乎虚脱,双腿一软,直接往地上跪去,雪怜忙将他抱住。 待到热水都排出来了,雪怜便想将一直埋着头的九雀拉起来,让他去泡个热水澡,不料他凑过去看时,才发现九雀满脸的泪,正咬着唇无声哭泣。 他没办法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得紧紧抱住九雀。 泡完热水澡,又大哭一场,回房间时九雀已经觉得身上和心里都松快许多,虽从小时起,就已尝遍人间冷暖,但邵厉之和王府众人给他的温暖足够厚重,重到虽然身处这人间地狱,也依旧挣扎着想活下去,想再回到熟悉的人群中。 雪怜帮他后面上了药,又抱着他睡了半天,醒来时天色已晚,他带回来的烧鸡和馒头早就冷透了,雪怜去打了壶热水来,倒在大汤碗里,又将烧鸡撕成小块,和馒头一起堆在盘子里,放在汤碗里,没有盖子可盖,便去书房摸了几本书来压在上面,折腾半天,总算是将这两样吃食弄得有了点热乎气。九雀撕了只鸡腿递给雪怜,两人就着茶水,吃了个肚儿圆。 外边光线已暗淡,风带来些不知名的花香,两人靠在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各自想着心事,周向文陪同皇帝去春狩的事情九雀已经讲与雪怜知道,两人心里都明白,若是想逃出去,周向文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几乎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只是今日九雀出师不利,除了横遭侮辱,并没有如他所愿摸清楚能逃出丞相府的路线,反而是隐在暗处仿佛无所不在的柳氏打手,又在他们心上压了一重巨石。 “瑞瑞啊......”雪怜深深叹了口气,轻声叫道,九雀嗯了一声,“我们上辈子该是怎样无恶不作的坏人啊,这辈子投胎怎么这样惨......” 九雀嘴角弯了弯,他很想像之前那样,叫雪怜相信自己,相信他们总能逃出去的,但如今看来,自己一次次的大言不惭,却什么事都没做到,着实令人失望。 “下辈子我一定去做个侠士,若是听闻哪里有这种烂人烂事,我定要去杀他满门!“ “好,除暴安良,劫富济贫,就靠你了。” 两人贫嘴几句,雪怜突然很认真地跟九雀说:“瑞瑞,若是有机会,你便自己逃吧,不必带着我,我跑不动走不远的,只会拖你后腿。” 九雀弹了他脑门一下,见立刻红了一点,又忙不迭去给他揉。 “我是说真的,我......”九雀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叫他继续说下去。他还清楚记得雪怜刚来时候的样子,那时他还只当这里是另一家妓院,并不曾惧怕什么,嬉笑怒骂,是活生生的美丽的人,短短时日,就已变得这样惊惶不堪。这样仙子般的人,不该无声无息消失在这深深的庭院里,他该去外面,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认识更多的人,去爱人,去被人爱......只是想得越多,九雀越是觉得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罪魁祸首不在,第二日两人便放心大胆睡到了日上三竿,反正也是无事可做,九雀便带着雪怜闷在书房里,悄悄撕了几页纸,凭着印象将他这次走过一遍的去花园的地图画了出来,先前已经将他们住的院子和周向文他们淫乐的屋子方位都摸清楚了,只是补完地图又细心藏好,仍是不清楚这丞相府到底有多大,哪里又是院子边缘。九雀有心想再去花园那边,站上大树看个清楚,可一想到前一日的遭遇,便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胡乱玩了会儿,实在是无聊,眼见快到午饭时间,又手拉着手往回走,日头高悬,明晃晃的阳光洒在身上,已经有点热了。雪怜白皙的脸被晒得泛红,粉嫩得犹如刚成熟的蜜桃,九雀玩心上来,没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惹得雪怜要敲他脑门。玩闹间,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九雀头上,掉了下去,他原本还以为是树叶落下来,只是低头随意看了一眼,却是一根吃过的鸡腿骨头。他怔了一下,心里一紧。 “雪怜,低头,不要抬起来......”他轻声对雪怜说,雪怜绝色容貌,若是被那些人瞧见,怕是不妙。雪怜见他神色严肃,虽不明所以,仍乖乖照做,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九雀四下张望,终于在拐角处的阴影里看见一片深色的衣角,那人抱着手臂站在那里,是上次被九雀骂了一通还抢了烧鸡的男子。 莫不是寻仇来了? 九雀心中七上八下的,一边将雪怜往他们住的院子的方向推,一边急切对他说:“赶快回去,我一会就回来,快......” 这时雪怜也听见那男子的一声嗤笑了,立刻紧张起来,小声问九雀:“是谁在那里?” 没等九雀回答,那男子自己开口说话了:“怕什么?上次胆子不是很大吗?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我过来就是,与他无关,不要为难他。”九雀说着,仍是推搡着雪怜,叫他赶快回去。雪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捏着九雀的手不肯放,被焦躁的九雀大力打在手背上,吼道:“叫你走就走!回去!”说完丢下雪怜,径自朝那男子走过去。 雪怜泪眼朦胧地看着九雀和那男子瞬间消失在墙角处,急得直跺脚,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九雀跟在那男子身后,手心都攥出汗来,他不知道自己此趟面对的是什么,若只是被玩弄一番,倒还好说,怕就怕这人因为自己的一番口舌之快,要来杀他,一边想着,又开始后悔起自己那时的多嘴来。 穿过几处院落和花园,九雀在心里留神着方位和路线,男子带他进去的小屋离九雀他们的住处并不太远,这里比上次小山上那处房子好多了,屋里还有屏风和几个花瓶之类的装饰,看样子是他独自居住的房间。进了屋子,男子径自去桌前坐下,九雀怕得要死,就远远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问道:“你要问什么?” 男子探究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九雀身上,闻言说:“我想问的很多,首先,你上次提到一个名字,你怎么知道这府邸是谁家的?还有,又如何知道,我们......是柳家的人?” 看来果真是找自己来问问题的,九雀松了口气,小心回到道:“我就住在京城,丞相大人在街上路过时,也是曾见过几次的,自然知道他是谁,这又是哪里;至于你们,我爱去茶馆听说书,柳老爷子的故事不知听了多少遍了,而且我也曾习得点武功皮毛,你手下抓我时的武功路数和你们的武器,仔细想一想就猜到了。” 听来全无破绽,男子想了一想,哼道:“你倒是聪明。” 九雀并不想在这里跟他多费口舌,便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能走了吗?” “你上次偷偷摸摸跑去花园,并不是因为你说的,因为太闷了吧?” “那又如何?”九雀咬咬牙,道:“我想逃跑,不行吗?正常人被抓进来都会想逃跑的吧?” 似乎是没料到九雀直接讲了实话,男子怔了一下,摇摇头说:“你逃不掉的。” “我知道,丞相养了些好狗,听着声儿就来咬人了。” 虽然被骂作狗,那男子意外地并不生气,反倒是九雀有些讪讪的,毕竟这男子到目前为止也并未对他做什么,抓住他,盘问他,也只是恪尽职守而已。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九雀心里烦躁,一只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外边日头高照,晒得整个世界白花花的一片,眼看是到正午了,九雀有些饿,想到这里给他们的那些吃食,又不觉叹了口气,默默怀念起王府的厨房来。 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九雀咽了口口水,已经十分不耐了,他低着头嘟囔道:“若是没事,我就走了,我饿了。” 男子没说话,九雀懒得再等,转身欲走,走了没两步,突然听见身后问道:“你几岁了?” 九雀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柔和,甚至还有些羞赧慌乱的样子,心念一动,但只是看着他没说话,那男子连忙解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你走吧......” 一直走到他们住的小院了,能看见雪怜正站在院门口张望,九雀一颗心方跌回肚子里,雪怜已经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问:“你还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又上下仔细检查过九雀的衣物,见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红着眼睛说:“那人是谁呀?” 此时九雀心里已经弯弯绕绕想过许多主意来,只是都不太确定能不能行,见四下无人,便拉着雪怜到屋里坐下,轻声说:“我认出他来了,是柳家的长子,似乎叫柳正青的,雪怜,我见他还有几分良心,兴许......” 说到这里,雪怜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他们被关在这里,靠自己逃出去是绝对没有希望的,甚至连传递一点消息出去都难于登天,除了从内部的人身上下手,已经再无别的办法了。雪怜咬着唇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摇着头说:“不行,他们那些人......我总觉得可怕。” “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已经试探过,他们也不会轻易将我们杀了去的。大不了就是给他们睡几次,咱们已经落到这个地步,给谁睡不是睡的?”他说得轻松,最后甚至还笑话起雪怜来:“我可记着,你刚来这里的时候,可什么都不怕的,现在怎么变成胆小鬼了?” 雪怜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深深叹了口气,“刚来那会儿,我只当换一家妓院呆,只要张着腿给人操,便衣食无忧,有什么可怕的?可......看过这里那些人的下场之后,我才晓得,这可不是单单给人操几下就能没事的,咱们在这里,跟蝼蚁也没差别。我倒是不怕直接死了去,怕就怕,受尽折磨,还死不了......” 两人皆是一脸苦涩,九雀捏捏雪怜的脸,下定决心说:“我得再接近他,跟他多说些话,兴许......能传消息出去,我家里人就能来救我了。” 见雪怜仍是一脸犹豫,又安慰道:“不要紧,我原本也听说过他的,说他性子优柔,是个好说话的老好人,因此不被他爹所喜,如今在这里当差,怕也是叫他来历练的。雪怜,这唯一的一点希望,我是一定要去试一试的。” 话已至此,雪怜知道自己再劝亦是无用,只好默默拉着九雀的手,不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