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时谨没想到自己的生活能如此容易地被侵入。 席渡没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出门,一个人上下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在他来了之后,自己好似一下就变得矫情起来,连席渡没有在门口等他回家都能让他伤感。 他推开别墅的门,客厅内也没见到席渡的身影。 除非睡觉,席渡一般都坐在客厅休息。 时谨疑惑地换好鞋子,席渡可能是约会去了吧。 “嫂嫂是在找我吗?” 青年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吓了时谨一跳。 时谨转过头,就见席渡套着围裙,拎着水桶进了屋,同他解释道。 “不知道嫂嫂什么时候回家,等得腿麻,就想着给院子里的花浇下水。” 时谨站在原地,原来是这样。 “不用等我。” 席渡散漫地开口,好似调戏一般问道,“真不用等,还是假不用等?” 时谨被戳中心事,窘迫地退了退。 他没有强求他人的想法,席渡这样问起,他当然不会说要他等。 更何况,太好的东西他都留不住。 “不用等。” 席渡放下水桶,解下围裙,招呼机器球过来收拾。 他走近时谨,帮他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我还是等吧,万一小朋友生气了怎么办?还得哄。” 时谨垂眸没作声。 席渡犹疑地问道,“真生气了?” 时谨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对着席渡的脸突然来了火气,瞪了他一眼,啪地关上了卧室门。 席渡站在门口罚站,嘴角却涌上笑意。 时间好似对他产生某种特别的宽容,之前的五年教会他忍耐和等待,又在五年后给他特别的馈赠。 他出现得不早也不晚,在时谨的情期之前,在时谨孤独无以寄托的时候来到他身边,让他钻了空子。 席渡招来机器球,黑白相间的球状,每次看都让人想把他踢走,难怪时谨不常召出来。 他打开卧房的小喇叭,低声说道,“嫂嫂,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给你唱歌。” 时谨坐在地毯上,抱着软枕,没理席渡。 席渡知道时谨不会回答,直接唱了起来。 “春天花开有几朵,一朵两朵四朵五朵……” “春天花开有几朵,一朵两朵四朵五朵……” 循环了好几遍后,时谨忍无可忍,打开房门出来对席渡说道,“……别唱了。” 席渡委屈地说道,“嫂嫂都不问我第三朵去了哪……” 时谨:“第三朵去哪了?” 席渡:“刚刚没找到,现在看见了。” 在克里星,第三朵花是爱人的意思。 “人生的第一朵花当献给亲人,第二朵花献给挚友,第三朵花献给爱人。” 时谨的心跳成了一团乱麻,席渡这是在和他表白吗? 他想起了在观顾商场时,钟温年在甜品店里和席渡的通话,他和钟温年保证过不打自己的主意,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席渡:“其实我觉得第一朵更合适一点。” 时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涌上更多的是失落。 失落后更多的是后怕,他在想些什么,席渡是他的弟弟,是他的亲人。 席渡:“所以不生气了好不好?今天正好有空,一起去超市再补点东西吧。” 飞梭的速度极快,8分钟就到了超市门口。 现在的人大多选择光脑购物,很少有人实地逛街,太费时间和精力。 时谨也不例外。 超市有八层楼高,机器人有条不紊地配送着光脑的订单,整栋楼只有零星几个人。 时谨率先进了商场,席渡紧跟在后面。 席渡刚进门就被拦住,有个omega跳到他跟前,想加他的通讯号。 青年走出去一段距离,才发现席渡没跟上来,回头一看,是在和一个小巧可爱的omega在说话,两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时谨转头就走。 席渡和omega说了句抱歉,追上时谨。 “又生气了?” 时谨:“没有。” 席渡低笑:“那就是生气了。” 时谨被他笑得难堪,整张脸紧绷着,看起来极不好接近,耳廓却已经红透了。 席渡:“我没加他通讯号,嫂嫂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光脑。” 青年离他极近,几乎就是贴在他背后。 麦穗的味道无孔不入,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温暖得能将人化掉。 时谨缓下脚步,“我只是觉得你有心上人了还勾三搭四不太好。” 他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舒了口气,“你想怎么样交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刚才是我过界了。” 席渡的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到时谨前面,转身随着时谨的步伐后退。 “你可以管我。” 时谨停住了脚步,他不明白席渡说这句话的意思。 他见席渡还在退,赶紧叫道,“别退了。” 席渡没止住脚步,哗啦啦,搭起的糖罐架子散了一地。 半分钟后,他被机器人逮住,要求他赔钱或是自己把他搭起来。 他手忙脚乱之下选了自己搭,站在架子旁边对着糖罐一脸惆怅。 时谨忍不住笑起来,冷霜的面容瞬间有了温度。 席渡也跟着嘴角勾起,“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唉。” 时谨明白过来席渡刚才是为了哄他。 再次见面后,席渡就一直把他在当小孩哄逗。 时谨:“我是你嫂嫂。” 不是小孩。 席渡:“我知道。” 他以为自己见不得光的暗恋被他发现,沉默着收拾着糖罐。五颜六色的包装上印着卡通图案,兔子的门牙比脸还大,看起来异常滑稽。 他表现得,也不算特别明显吧。 时谨陪他一起蹲下,整理着散落一地的盒子。 “我不是你的omega情人,你不用这样哄我。” 席渡抿唇:“不算哄。” 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口又漫上酸涩。 大概暗恋一个人就是这样,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随口的一句话就够他百转千回,心虚莫名。 他们一起收拾好货架,已经是晚上8点多。 席渡:“回家做饭。” 时谨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东西还没买。” “下次再来。”席渡拿了两盒糖结账,“嫂嫂,我饿了。” 时谨:“好吧。” 晚饭后,时谨回到房间,将两瓶信息素香水并排放在床头。 一瓶龙舌兰酒和一瓶夏末麦田,明明是两兄弟,信息素却一点也不一样。 他靠在床边,不过一会就发起了高热。 情期来得凶涌而猛烈,烧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 按道理不该提前这么多。 心中又产生些许庆幸,还好没在地下医院发情。 青年挣扎着去拿香水,高热的情潮让他分不清哪一瓶是龙舌兰,哪一瓶是夏末麦田。 ——呯。 瓶子碎在地上,香水飞溅,房间内弥漫着麦穗的香气。 时谨的眼皮都在颤,疏淡的眉眼洇成晚霞的颜色,冷白的肌肤染上情欲的潮红。 全身的每一处都渴望被触碰。 痒。 原来情期如此难捱。 他咬紧牙关,抱住双臂,只要捱过一晚就好了。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嫂嫂,忘记给你糖了。” “……别进来。” 时谨躺在地板上,揪住自己的衣摆。 他听着门外的响动,恐惧到极点。他给席渡开的是最高权限,如果他现在进来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