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夏巡敬酒,明媒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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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年思念夏天,想抓住夏天。 于是在他24岁生日这天,贺可祁送了他一整个夏天。 两人重归于好没几天后,就到了厉年生日。 9.12号晚上十一点五十九贺可祁趴在他耳边等钟表跳动,在当下的零点零分,卡着时间道了生日快乐。 “厉年,你的24岁,一起找夏天。” 厉年眼神清明,他推开贺可祁的头,手放在他额角处,点了又点,带着诱惑。 “夏天容易找吗?” 贺可祁思考了会儿,在厉年跟着他一同思考之时,手下快速动作,一个指环套在了厉年的无名指。 厉年眨眼睛的速度放慢几秒,突然的恍悟,他扯开嘴角,对着贺可祁笑。 真好看,像是花儿开了。 贺可祁低下头,与他鼻尖儿相贴,“生日快乐,厉年。去海南吧,你会找到的。” “你呢?” 贺可祁与他十指相扣,从鼻尖处移到向天空抛半圆弧形的睫毛处,一颤一颤的,挠在心尖儿处,舒服的打紧。 他啄了啄厉年眼尾的痣,才肯回答他。 “我会被你找到。” 找到了的,厉年对着近在咫尺的,属于贺可祁的喉结,他一口咬了上去。 用牙齿轻磨,用舌尖抚慰。 “小叔,找到了。” 贺可祁受不住他的诱惑,哪怕他就站在跟前儿,什么都不做,自己也能移到他身前。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对自己胃口。 他含住厉年唇珠,一遍又一遍舔舐。 “做吧。” 不知是谁的心声擅自跑了出来,两人默契的开始脱衣服。 厉年突然叫了停,他抬起头郑重的表示,换个地方。 贺可祁挑着眉,身下的物件儿也挑着,他操了一声,只好无奈的摊摊手。 “老子真应该干死你。” 厉年看着给他找衣服的背影,干脆的躺平在床上,小计划得逞后爽朗的贱笑。 对着天花板说欠揍的话:“干不死算你的。” 从零点过后就一直带着笑的贺可祁,此刻正浅笑着给他穿衣服。像个大傻子似的,被扰了兴致也能笑出来,活该你有对象。 厉年穿完后就换了个方向,帮贺可祁穿。 给贺可祁系扣子时候,他手指尖微颤,抖了一会儿,才舍得抬起头。 重新变成一副闲散样子,跟贺可祁第一回见他那时候一样,贼欠打。 “谢谢你,小叔。戒指我挺喜欢。” 贺可祁奖励的拍拍他的头,认同他的喜欢。 “你知道,第一回见你那时候儿,那股劲儿有多勾人吗。” 厉年点点头,他大概知道,贺可祁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劲儿,具体是怎样的,没听贺可祁说过。 但听会所主管说过,人群里最欠打的那个,一准是他就没错了。 “是不是想给我耳巴子吃吃?” 贺可祁顺从的点点头,挑起一抹笑,神秘的低下声音,“不想给耳巴,想给鸡巴。” 意思就是,想让你吃鸡巴。 厉年蔫儿坏的狠狠拽着他乳头,用力一拧,“等会儿小爷吃吃你的,赏你。” 贺可祁的笑停止了,突然认真的不合时宜。 他将厉年抱起来,往门口走去。 “是不是想去你家。” 厉年不作否认,双脚蹭着贺可祁的屁股,点了两下表示,是的。 贺可祁不再回答,刚刚同厉年开玩笑的贺可祁像是消失不见,这种气氛揪着厉年心尖儿,往上提,挂在屋顶上暴晒。 厉年感受到喉间的干涸,再次开口时带着不安。 自从老爷子事情过后,贺可祁的情绪总是这样,断了又断。 他伸出手,摸着正蹲在自己脚边为他穿鞋子的贺可祁,一下一下的抚慰。 在划拉了第三下时候,有人打破了规律的卡着棋子的表带,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厉年。” 贺可祁叫了他, 他也应了。 “贺可祁,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这样,老子操你二老表。” 贺可祁被逗笑了,被慌乱的厉年,被竖着刺的小豹子。 “不是,我就是想,该怎么告白,才能符合我气质。” “您啥气质,二百五的土地主?” “你说的都对。” 厉年被噎了一下,伸出脚把贺可祁踢翻在地上。 古人云,足够的拳头才能造就更好的感情。 打得多,亲的也多。 贺可祁被掀翻在地上时,才想起来,这是第几回他俩打架了? 第四回吧。 反正挺常见。 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也请不要误会。 他们是真的在打架。 往死里揍那种。 贺可祁还是稍微占上方的,厉年主要靠一股子傲气,是打不赢滴。 厉年被贺可祁推到门上,他抬起脚踢贺可祁的裆,被贺可祁成功挡下了。他双手抓着厉年的腿把人给掀翻了,躺在地上骂天骂地的。 贺可祁同厉年第一次跟他回这间屋子时一样,拿架子上的围巾把他的手给捆住。 自个儿溜着去喝水了。 喝完水抬头看看时间都一点多了,于是走到躺着不动的臭豹子跟前儿,“还去吗?” “去,你还得扛着老子去。” 贺可祁挑挑眉,含着笑点头,“扛,围巾也别解了。” 说罢拍拍翘着的隐形尾巴,“收一收,好像我欠你似的。” 厉年在开口之际被贺可祁扛在了肩上,颠簸中到了电梯口儿,于是放低声音,还是带着狠劲儿的。 “你踏马不欠我,给老子差点儿撞失忆。” 贺可祁进入电梯,随意的应他:“失忆了?来告诉我银行密码,来来来。” “您想得美,诶,等会儿小叔。放下来吧,肚子里孩子都要倒出来了。” 贺可祁忙把他放下来,看着厉年示意的眼神,他装不懂。偏偏不给人把手上的东西给松了。 厉年认输的啧了一声,“命苦啊。” 贺可祁当作没听见,出了电梯就把人抱在怀里。因为厉年没有手支撑了,他只能将他的头也给固住,活像个孩子爸。 一步一步的,都能走出汗来。 到了厉年家停车场后,厉老板才得以自由。 上电梯的过程中,说不出的紧张,跟入洞房似的。 “小叔,被子没铺,等会儿你铺。” “行。” “你穿我睡衣。” “穿。” “别穿裤子。” 贺可祁睨了他一眼,顺从的点头,“内裤也不穿了。” “嗯行。还有,我困了。” 贺可祁可被他整笑了,“好~您说了算。” “但还是想吃你的。” 在密封的空间里,潆洄的气流散着粉色,旖旎醉人。贺可祁感觉通气不顺,他滚动喉结,含着莫名的从远方浮起的沙子,干涩的开口:“厉年,你真是个宝。” 厉年完全接受,贺可祁的夸赞,贺可祁有时隐藏的情绪,以及此刻裸露的情欲。 他说,“小叔,结婚吧。” 觉得我是个宝,就揣口袋里,藏着。 意料之外的,贺可祁的沉默。 进了门以后也没开口,他转移话题,自然的开始参观厉年的家。 仿佛刚刚的厉年只是醉酒了,或是平行时空的一幕被他给抓住。 他迷惑了个彻底。 贺可祁转着转着进了卧室,在一面墙上看到了不同的涂鸦。 与其他墙面不同的,没有了那串字母。 只剩下,一道,破云而出的,彩虹。 而在这串彩虹的右下方,喷满了贺可祁的名字。 他拍照,留下了。 转身看到了,不知站了多久的厉年。 两人默契的向对方走去,开始了接吻。 别样的疯狂,别样的发泄,亦或掩饰。 厉年含住贺可祁阴茎的时候,无声的喟叹,真踏马大。 贺可祁被他吸的浑身战栗,身后的床头灯摇摇欲坠,晃着厉年的眼,就如他心里的水滴一样,马上要砸破一块石头,震耳欲聋。 床头灯因着剧烈的振动,掉了下来。 贺可祁干脆坐在了床头柜上,一只脚踩在厉年的背,做一种命令状。 厉年的余光里都是他,惹的人发醉。 贺可祁拔了出来,从他的口腔移到了下体,两根巨物相互摩擦,贺可祁律动的极快。 他占据了厉年的视线,目光中满是疼爱。 “厉年,可别后悔了。” 怕这种气氛过于严肃,他加了点儿淫乱,打的厉年屁股啪啪作响。 厉年被鼓舞,干脆的叫了出来,灌满贺可祁喜欢听的骚话。 “后悔你大爷,这么爽的鸡巴用一辈子才舒服。老子才不舍得放着。” 贺可祁爽朗大笑,满是宠溺。 他低下头,开始拥吻。 “你啊你。” 你啊你,真是叫我死了也要带走,才肯满意。 放肆之后,便是沉默的另一种领域,他们开始了休息。 厉年入睡的快,贺可祁则是看了他半个小时后,才开始了动作。 他去了客厅,把这个房子装载进眼眶,慢慢的退了出去。 消失在长夜,投掷入树叶的呼吸。 待厉年醒后,也是没有看见他的。 厉年看了床头留的纸条,因为条件有限,是用烟盒留下的。 大大的几个字:黏黏,等着。 厉年丢在一边,像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却在出门之前偷偷的藏在了钱包里。 老东西,挺神秘。 说实话,这小东西也挺神秘,甚至有点儿猜不透。 他生日这天是星期一,贺丘慕她们还没开学,都约好了给他过生日,他全部拒绝了。 包括佟昼都跟学校请好了假,又被他给斥回去学校了,人民教师不能偷懒。 把人都散完了,他才舒服,就留下一个贺可祁,偏偏昨夜也消失个干脆。 于是在看到信息的时候,他果断的启程去了那个地方。 厉和风的家,还是老样子。 厉筱俐说早上起来就买了菜,问能不能来家里,她做饭吃。 厉年想了想自己家的状况,太乱,干脆让厉筱俐待在家,自己驱车过去。 厉筱俐做饭时候,挂着粉色围裙,与身上的一身黑是不搭的,一种反差萌。 厉年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姑娘坐在病床上,格外的易碎感,扑面而来。 加上刚失恋的脆弱,让厉年觉得这就是个单纯的女生,与外表无关。 “哥,你尝这个。” 被召唤回来的思绪,味觉也跟着复苏。 好吃,他竖起大拇指,又赞赏的揉揉厉筱俐的短发,“不赖。” “我跟贺老板学的呢,一星期前,他刚回来那段时间。就开始学了,不到一个星期,效果不错。” 听这话的厉年挑挑眉毛,开始勾勒那种画面,那种别样的温暖,贺可祁脑海中都是自己喜欢的食物。 他想着他,他也是,同样的想着他。 “嗯,谢谢贺老板了。” 小姑娘调皮的笑笑,忽而紧张的望望四周,才对上厉年眼神,“哥,他出去了,你别不开心。” “傻了?”厉年摇摇头,“我自己说来的,我有分寸。” “嘿嘿,我哥最厉害了。” 要说厉害还是小姑娘厉害,一个人搞定四个菜,厉年看着趴着的烤鸡,抬起头问她:“贺可祁是不跟你说我能吃了?” “啊…是,说让我多做几个。” 这老东西,吃死算他的。 厉年吃了个肚歪,坐在椅子上看着口若悬河的厉筱俐,被逗得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哥。” 厉年看着突然间正襟危坐的厉筱俐,也跟着严肃起来。 他抬抬下巴,示意有话就说。 “我,其实喜欢的性别,应该也属于男性。就是丘慕,我就喜欢她一个女生。” 厉年愣了愣,厉筱俐的外表难道都是为了贺丘慕? “我在我朋友班群里看到她了,当时她在班群里刚发了一个笑话,把大家逗得大笑。我当时跟朋友一起聚会来着,环境太吵,感觉自己心里也吵得很。我点进去她头像里,看见了她,我心想,原来有人能这么好看。好看的我心快跳出来。我为了能认识她,就蓄谋已久的跟她打游戏,打的多了就知道她不喜欢女的。我就想到扮成男的,我开始穿中性风,留短头发,刚留短发那时候,我还不习惯。后来丘慕约我见面时候,我才感觉,我多庆幸自己是短发,也庆幸我妈给我生了副低沉的嗓子。其实就算没有程程那事儿,我也瞒不过多久。我是个女的,永远改变不了。” 叹气,还是叹气,厉筱俐无声的叹息被厉年洞察。他没有开口,等待着厉筱俐的继续言语。 “哥,”厉筱俐抬起头来,“你信吗,一切都是注定的。被发现,被分手,包括遇见你。要是没有丘慕,我也不会知道我有个哥。” 低声的喃喃,究竟是在释放还是在谴责。 厉年敲敲桌子,“抬起头。” 厉筱俐偏偏将脖子弯的更厉害,一阵呜咽。 终究,是要被疼爱的小公主。 厉年踱步到她身边蹲下,一下一下的替她顺气儿,在爆发中听到同样爆发的消息。 “丘慕恋爱了,跟她们学长。” 厉年呼出一口气,总算完成了冲击过程,他拍拍厉筱俐的背,“哥知道了。” “哭完了睡会儿去,我收拾。” 厉筱俐打了个嗝,总算停了下来。 “都怪贺老板,做这么多干嘛啊。” 厉年看着耍赖的她,也附和,对,都怪贺老板。 贺老板呐贺老板,您在哪儿呢? 贺老板不知在哪儿呢,反正蒙着黑的打了个喷嚏,心里也是想着,厉老板呐厉老板,您在哪儿呢? 厉老板把小姑娘哄睡以后,才看到贺可祁发的信息,就马上往家赶了。 这一天天,油钱都够买房子的了。 厉年哼着歌,享受24岁的第一天,将音乐喷出或者说把情绪往里咽。 到家门口时候,突如其来的紧张。 打开门儿后,没看到贺可祁。 愣了一会儿,打算去打电话,问贺可祁是哪个家啊到底。 还没等他掏出手机,就听到卧室里咚咚咚的声音。 一往里看,好家伙,哪个马戏团的大魔术盒儿落这了,还是粉色儿的,缠着一圈儿气球。 厉年坏心眼儿的走上前,扎破一个。 果不其然,遭到神的咒骂。 “小崽子,放屁呢?” 厉年嘿嘿嘿的,翘着尾巴打开了盒子。 看到了贺可祁,看到了,夏天。 里面铺满了晒干的梧桐叶,扑面而来一股清香味儿,是从远方摘来的,夏日。 而在这之中,身着白衬衣的贺可祁,是如此的惊异。 从南方来的,却又不像南方来的, 像香港电影里的,男主角, 叼着一支玫瑰, 你看到了他,他望向了你, 他开始了,笑, 他开始了,说话, 他开始了,笑着说话。 他在叫你,他唤着你。 他说:“黏黏。” 他站了起来,戴着头顶的光,送你乘上南下的列车。 手里捧着两抹红色,他捧着数日,他携着残夏, 他说,“黏黏,结婚吧。” 贺可祁手中捧着的,是结婚证,盖了章的结婚证。 厉年擦擦那枚章印,掩饰的喃喃“这是真的啊。” 是真的,只不过这枚章是贺可祁刻的,定做的。 虽说不是民政局的证,但却是他们共同的证。 日期印着的是今天。 厉年向前一步,捧住他的脸,低声细语:“这么帅呢?” 贺可祁认同的点头,“知道。但没我对象帅。” 是,是,都是同样的帅。 “我问问我对象,愿意跟我结婚吗?就差一张照片儿了。” 厉年点头,一直点头,后又反应过来太激动了,于是矜持的嘟囔着:“就那样吧,拍一张呗。” 行,说拍一张咱就拍一张。 厉年同样的换上了白衬衫,贺可祁站在他身边将袖子卷了又卷,像是低语着,我的孩子,以后就是我孩子了。 “准备好了?” “嗯,来。” 三,二,一。 恭祝,二位新人。 唯爱独奏,喜结良缘, 夏巡敬酒,明媒正礼。 照片儿被镶上了贺可祁做的结婚证上,跟民政局不同的是,徽是粉色的,厉年看到也觉得欢喜。 他偷偷的看了好几遍,在贺可祁不注意的时候摸了又摸。 他看着故作镇定的贺可祁,在厨房忙活着做生日蛋糕,不满的啧了一声。 这老东西,难道不乐意? 当然不是不乐意。 他是装的多了。 厉年今天开心,跟贺可祁喝了挺多酒,在贺可祁给他戴上第三枚戒指时,真有结婚的感觉了。 “诶,明个儿得去敬茶吧。” 贺可祁擦擦他的嘴角,“去,但是得早起,今晚你早点儿睡?” “你不睡?” “我哄你睡。” 厉年满脸打趣儿,“至于吗,我这身份儿升级了,你这么宝贝呢?” “可不宝贝呢,含嘴里都怕化了。” 于是结束了一天的寿星也是被贺可祁抱着睡去的。 喝的酒过多了,半夜尿意挺急,厉年睁开眼睛缓了会儿,才发现贺可祁没在身边。 上了厕所后他打算去客厅,走到玄关处,看到了灯下模糊的影子。 客厅没开灯,只读书区一盏微光,贺可祁深陷其中,在曾经踏过的所有山峰间,都不曾感受过的光的袭击,在贺可祁身上尽显。 他借着光,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两个独特的结婚证,像是能把它嚼了吃。 嚼了吃,也是好的,这样,就不会被别人抢去了。 贺可祁想。 他不会知道,他的伴侣就在他的斜前方,透着磨砂的玻璃,将他刻在心里。 他若抬头,就能收获,拥吻。 当然,厉年也不会知道, 在他睡着的时候,在灯下伏着的不常玩社交软件的伴侣,在社交软件里,发了一条,所有人可见的,消息。 他们的独特结婚证, 下方配字:贺可祁,男,终生伴侣:厉年,男。 包括他自己留下了一条评论——“黏黏,彩虹,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