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后宅巨变（上）
南宫玥母亲去得早，大老爷碍于颜面并未续弦，其余的孩子便是同妾室生的虽未扶正却同其他少爷小姐没甚区别，只是这管家的权利还在他手中。那天也不知大老爷听说了什么，便让南宫玥再往嫁妆上加一些。没过几天金银庄的掌柜却亲自上了门，说是有几套上好的珠宝头面需要出手。 那掌柜的先拿出来成套的翡翠镯子，接着是镶嵌了鸽子大宝石的头冠，一对镶紫水晶的耳环，一条可拆解的金项圈并几个精巧吊坠，皆是女子和坤泽能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着有些眼熟？不知掌柜的是从何处求的？”南宫玥拿起那头冠细细端详，上面雕刻的工艺甚是精巧，跟全新的一样，一看便知是被人精心收藏的。 “回公子，这是店里不久前才收到的，原来是南方一大户人家的陪嫁，这等好东西寻常人家用不起，用来做嫁妆添头正好。” “是啊，倒是些极好的，小燕儿在去上点茶来。”南宫玥应和道，随后对那小丫头道。 “是，公子。” 南宫玥慢慢放下那头冠，说道：“我没理由收这不明不白的东西，你若不告诉我究竟是何人典当，我怎敢收？我瞅着这些东西眼熟，怕不是谁偷来的？” “回公子的话，这典当的人……” “若是不方便说，就罢了。” “公子，是林将军家的夫人。” “夫人？” “是，实不相瞒夫人同我有几分交情，如今府上短缺便托我把这些东西卖了。可这时候又不是年节，出得起钱的人不多，我这才想起公子来，兴许您愿意买下。” 这时那小丫头捧着茶壶和两个绿玉杯来了，浓浓的点了两碗，上面还飘着松子。南宫玥将首饰放好，拿起茶来抿了一口后道：“小燕儿这些东西都要了，你去帐房找人算钱，一会儿我和掌柜的再过去。” “是。” 掌柜的是个明白人，待到那小丫头退下了才f低声道：“说是体恤林将军年纪大了，让他在京城颐养天年，实则是收了他的兵权，免了官，又以丢了先皇所赐的汉阳剑为由头收了先前去了的那两位爷的爵位。” “那也不至如此？” “谁说不是呢？只是最近都在传那小少爷被俘后的事儿，介意的躲着他们家还来不及，不介意的要去提亲全被打了出来，公子想必知道那几人里面有些脾气爆听到闲话就和人吵三天两头的打架，被罚了俸禄又让人穿小鞋需花钱疏通，最小的那几个少爷还没成器，非但没挣钱还要花钱读书。如今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便不够吃了，夫人这才拿出来些压箱底的东西典当。” “……你回头便都拿来，我都收下了，票据我拿着，至于首饰你便拿回去还给夫人，说是补偿当年的亏欠，以后有钱了再还也不迟。” “那我便代夫人先谢下了。” 原是这次回京，林夫人便想要好好打理那些人的婚事，大的早就过了年纪还了旁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就连排行最小的十三也十七岁了，正是开始说亲的年纪。可林云的事情那么一闹，几个孩子脾气爆又打架生事儿，原本愿意的人家便都不愿意了，要么就是提高聘礼非千两银子不嫁。再加上将军被迫辞官，仆人杂役上上下下一百多号都等着吃饭，左右打发了不少也有几十张嘴等着，实在是窘迫的拿不出钱来。 等到掌柜的把事情跟林夫人说了，林夫人只能叹口气到底也收了钱和首饰，让掌柜的带话说等忙完家中的事情定然亲自去道谢。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小十三兄弟里面排行最小，性格火爆，老六偶尔还能掩饰住，他却连掩饰都不掩饰。”当年他和大哥说亲，娘对他那么好，结果还来退婚，要不是娘心软非说什么坤泽退婚了颜面不好让大哥当那个冤大头，他现在哪能和那御史大夫在一块？“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地儿！“林夫人呵道，转头对那掌柜的说。“让您见笑了，本该留饭只是您也见到……” “无碍，我也回去忙事了。” “娘，我又没说错！当初谁不是把他当亲兄弟看待？哼，我大哥也是傻看上那么个人了，现在还巴巴想着呢。” “乱说什么呢？”林夫人朝他脑袋上扇了巴掌，怼了怼腰道。“快去做功课！晚上写不完有你好受的！” 等到了晚膳十分，林家其他几个年长的才回到家中，有几个今日去相亲回来后各个垂头丧气，一问便知到好不容易看上了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两银子的聘礼，之后自然不了了之。其他人也只是安慰了几句，便喊着吃饭了。这十几个武将饭量也是旁人的几倍，一张嘴顶别人一家子，往日还能随意吃，如今主子吃的白饭却要算计着，不够就只剩下人吃的杂粮饭了。 林将军只夹了些菜，忽然开口了：“我昨日同夫人商量过，把你们分出去单过，老大性格沉稳，老二足智多谋，老三老四老五也都省心，其他的要么脾气暴躁爱惹事儿要么还小还在读书就先在家中带着，等能自食其力了再做断绝。” “父亲为何突然说起分家之事？” “你们几个也该成家了，分出去上头没有公婆下面没有小叔子要养，反倒容易些。” “父亲，作为长子理当赡养父母兄弟，个人之事何足挂齿？”老大听了，放下碗筷道。“若是那人因我官衔军功而来，又岂会是真心？” “大哥说得是。”老二接着道。“父亲的心意我自然领了，只是心中并无成家立业的打算，若是那日遇到了心仪之人定然会向母亲禀报主持婚嫁，到时候再分出也不迟。”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点头，此事只好作罢。 这时，林云放下了碗筷。他自回京以来，整日不出门瘦得厉害，从个圆滚滚的小坤泽变得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坐在旁边的老大关切的将桌上唯一一只鸡腿夹进他的碗里：“再多吃点。” “我……把我送到道观里去吧！”他一下子红了眼眶。“我去出家，再也不回来了，这样便不再丢人了。” “胡说八道！那里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父亲，我出家了就没人笑话哥哥们了，父亲也能官复原职，都怪我给家里丢人了……” 令人没想到林将军竟然动手打了林云一巴掌：“以后再说这种话你就不是林家的儿子。”说完又让人把他带回房间关好，不得命令别放出来。 每日太医进宫说是诊治，其实也就是一口气帮陛下吊着，用银针扎了穴道。淮安王进宫的时候，床上的皇帝睁开了眼睛道：“你倒是有心了……” “陛下………” “寡人……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是。”他俯下身凑了过去，仔细的听着，面不改色，过了半晌才道：“陛下请放心，臣定然会以江山社稷为己任。” “陛下，臣为您施针。”南宫太医瞧见了，努力凑近想听清，只零星听见了诸如’托孤’’罢免’之类的词，却不知指的是谁。 王爷见了，也不戳穿，握了握皇帝的手，说道：”陛下，臣与诸位朝中大臣会竭尽全力辅佐未来的君王。” 南宫太医结束了诊治，却又被君后请去看身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 “绝无一句假话。” “哼。”君后在外男面前，却不曾遮掩而是大大方方的靠着伸出一只手让他诊脉，一边的衣裳滑落露出了半个乳来。“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君后这胎像很稳，恐又是个乾元啊。” “你这技术可比不过老太爷，他当年都不敢探男女，你倒是直接说出来了。”说罢，还别有用意的望着他。 平日一想正经的人却变得有些猥琐，朝那乳伸手摸了摸竟掐出了些奶水来：“只是再过些日子就瞒不住了，不如娘娘以为陛下祈福为借口到行宫住吧？” “本宫去住了，可不就看不着你了？”他娇嗔着朝男人怀里一钻，腿磨着那块硬挺。“说不定新君登基，你便忙着照顾新的娘娘，忘了本宫。” 两人正狎昵那边却传话说丞相来见，太医便匆匆告退。 “听说陛下方才宣了王爷进宫？” 君后一见到丞相，表现得竟比之前还要妩媚，主动缠上去道：“怎的，你不高兴了？” “娘娘，我可不敢。” “哼，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人罢了，以为抓住本宫的把柄就能讨点赏？哼，还相当太医丞？” 太医搂着他的腰，觉得这人比十几年前更加有味道，虽肚子里怀了个，可风采反倒更加出众了：“他便是个鼠目寸光的，当年老太爷在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自诩为大老爷就更刚愎自用了，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除掉他？” “那二老爷已经使了三千斤黄金求那太医丞的位置，娘娘岂能收人钱财不做这事儿呢？”说罢，便在那脸蛋上亲了一口。 君后听了，一边用手探丞相的衣裳，嘴里说着：“他之前也说陛下身体好了些，倒时候这孩子就说是陛下的遗腹子也说得通？” “只是那王爷还要试探一些。” “本宫倒觉得那王爷整日忙着拉拢太子，不成器后，那太子主君不是也按照我们的意思弄的？“ ”那倒未必，且看他到时候怎么说？” 两人说完便滚做了一团，好不风流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