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喝断片被哥哥的正直战友带回家
“走，送你回家。” 不打算再和他废话，霍宇弯腰，一把握住男孩的手臂，生生将人拽了起来。 “诶，你别拽呀，我胳膊都给你拽折了！” 霍宇人高腿长步子快，乔麦被拎着，只能跟着一路小跑，嘶哈乱叫。 把人拉到自己车前，乔麦东倒西歪地站不直，霍宇给人摆弄了好几次才给摆正了，接着掏出手机啪啪拍了张照，给乔枫微信传了过去。 “是这位吧?” 一是通知他亲弟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也是和人报备下任务完成。 不肖半分钟，乔枫就回了信息。 “是是，没什么事吧?” 霍宇懒得再回，把人塞进车里，关门。 乔麦被这一溜折腾整得挺懵，斜靠在车后座上，直愣愣盯着后视镜上映出的霍宇的眼睛。 男人感到背后的目光，抬眼和他对看了一下，蓦然发现那一双眉眼十分漂亮，有点惊讶。 就是一开口，怎么就听着那么欠揍呢？ “我哥还认识开国产车的朋友啊...”乔麦开始自己在那嘟囔。 霍宇心说不错啊，醉成这样还注意我开的什么牌子的车，又见乔麦直起身来四处拍拍沙发，探到前头看看仪表，最后以领导口气总结， “现在的国产车做的还不错嘛！” “对不起，委屈二少爷您了。”霍宇失笑。 “嘿嘿，你挺帅的，我不委屈。”男孩重新瘫在后座上，傻笑道。 霍宇心里有丝异样，不等他多想，就听乔麦在后座上咳嗽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乔枫给过他地址，不是坞山别墅，而是乔麦在市区自己住的公寓，出名的高档小区，江景房，霍宇从来只是路过。 路口一个红灯把车截住，霍宇趁机扭头看了看后座的人。男孩刚刚咳嗽完，眼睛眯着，眼角还有刚才咳出的两滴泪花，看着怪可怜的，仿佛之前那个作天作地的嚣张小子和他并不是一个人。 男人忽然有丝心软。 乔枫说过弟弟是自己一个人住。霍宇有些担心，怕他一个醉鬼在家吐了没人管，万一躺着呕吐物吸进气管出了事就更不得了了。于是索性好人做到底，转了转方向盘，往自家方向开去。 车里晃晃悠悠本就催眠，更何况灌了一打酒的乔麦，没一会儿就窝在后座上真睡着了。 霍宇住在市区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里，父母去世后，他卖了老房子，换了个小两居，自己住着不嫌挤，也不会空荡荡的太冷清。 把车停好，霍宇下车，拉开后排车门，犹豫了会，还是拍拍人，低声道， “小子，到了，下车。” “唔……”乔麦哼哼唧唧地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眼睛并没有睁开。 其实做好了扛人上去的心里准备，只是不想惯着他，可那人就是不醒。男人只得俯身，像抱孩子似的托起他的背，把人抱出来。 霍宇本身就不是个细致人，乔麦个子不大也是个成年人，刚抱出车门要把人立起来靠身上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小醉鬼的脑门磕车框上了。 “呃……”一声喉咙里溢出的呻吟，霍宇低头一看，只见那小子整张脸都拧成了烧麦，看来是真撞疼了。 可就是这么着，人也没醒。 霍宇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箍住腰让人往自己身上趴，乔麦自然而然脱力的，两只胳膊挂上男人的脖子，脑袋靠在对方的颈窝。 “可真够自觉的…” 霍宇撇撇嘴，收紧手臂，抱着人上楼。 颈边温热的呼吸吹得人麻酥酥的，男人被激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余光扫到那头浅色的头发，让霍宇觉得自己抱的不是个人，而是只毛茸茸的大动物，巨型的毛毛狗，大毛兔子什么的。 进了屋，把人往沙发上一撂，自己也坐下舒了口气。 霍宇比乔枫还高上两三公分，常年的训练让他抱着个一米七出头的人并不感到吃力，主要是－－心累。 往沙发背上一靠，霍宇想，幸亏自己没有弟弟，至少没有这样的弟弟。要真给自己摊上这么个亲弟，除了狠狠揍他屁股，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来对付。 这么一来，竟暗暗对乔枫生出点同情。 乔枫在部队里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世，霍宇不记得是在什么个巧合下知道的。乔徳地产开发的项目不少，排的上全国前几名，两人又是同个地方的，乔家的名字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刚知道时霍宇相当惊讶，不仅是因为乔枫任劳任怨的做事风格丝毫没有传说中富二代的派头，更是这样一个名校毕业，举止得体，还胸怀天下近乎完美的家伙，竟然还有这么显赫的家世，让人说不出的…嫉妒。 没错，刚开始还真有那么点儿嫉妒。 现在看来，原来也不是全无烦恼… 霍宇暗暗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子跟前。 先前忙活了许久，又是晚上，根本没仔细看这人的模样，连乔枫给发的照片也是个低着头的大脑袋，五官看不清楚。见着真人后随便瞧了几眼，只觉得大体上是个清秀的模样，但联系起其所作所为，不觉得他面目可憎就不错了。 霍宇这会才发现，原来这位战友的弟弟这么好看。那张小脸白净，露出的脖子腕子也白嫩，特别跟自己这刚从赤道晒了一圈回来的肤色一比，简直白得发光。霍宇忍不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又落在他额头上那磕红的地方，发现自己刚刚萌生的那几丝怜意，大概和这小子的模样有关。 乔麦是生了张惹人心疼的脸蛋儿，长眼睑长睫毛，细高鼻子小下巴，嘴平时放着都跟嘟着似的，不然为什么怎么作祸都没人忍心苛责他呢。 这咋是乔枫的弟弟呢… 脑袋里忆起战友那副刀枪不入的样子，虽然绝对对得起“英俊”二字，但和眼前这位完全不是一类人么！ 大概是二妈生的吧，有钱人不净爱整这些事儿吗?霍宇自己下了个结论。 看够了，霍宇内心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仗义点，把人扛屋里睡觉去。 把鞋拽下来，本可以直接睡了，但闻到那身上浓重的烟酒味，霍宇还是皱了皱眉，不太温柔地把人衣裤给扒了下来，丢到沙发底下。 初秋清凉，乔麦被脱的只剩条内裤，冻得蜷起身子。霍宇弯腰把人扛起来，肚子卡在肩头，两手捞着腿，圆滚的屁股就在下巴边。 男孩脑袋突然向下不适应，条件反射的挣了起来，光溜滑嫩的皮肤擦着自己的胳膊，过电似的，下半截竟生出些奇异的反应。 “我 操…”霍宇轻骂道。 可能是部队里呆太久憋坏了吧… 终于伺候人躺下，男人自虐地去冲了个冷水澡，靠在床的另一边，舒了口气。 别看他别看他…… 霍宇心中默念，溜进另一床被子里，企图睡觉。隔壁被子里的人鼻息平稳，倒是自己在自己床上不自在起来，想来是够没出息的。 翻来覆去了一会，很怂的抱着被子到客厅去睡了。 霍宇什么苦没吃过，他不挑床，加上又操了半天心，很快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扑扑腾腾的动静让他马上醒了过来。他睡眠质量一贯好，但因为多年的训练警觉性也很高。霍久掀了被子跑进卧室，看到光身子的男孩摔到了地板上，正艰难地要爬回床上。 这一摔，乔麦把自己摔醒了，全身上下跟散了似的，最疼的还是脑袋，想挣扎着上床，就听见身后的匆忙的脚步声。 乔麦回头，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冲进来，没回过神想起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前一晚上又约人了吗？ “没事儿吧?”被吵醒的男人声音更低哑了，语气有些焦急。 “唔…”乔麦想说话，却发现开不了嗓，借着男人的力躺回床上，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哥，哥…”男孩弓起身子捂住嘴，再多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诶，你等等，” 霍宇一看就明白，赶紧要把人拎下床。 “诶，诶，别…” “呕……” 还没等手忙脚乱地把人扶稳，乔麦憋不住，一张嘴，胃里的东西全吐在了床上。 霍宇这下疯了。 “我 操！你小子！” 男孩几乎是被悬空拎下地，一脸懵地看着那床被自己弄脏的床。 霍宇神速把被子床单掀起包好，以免呕吐物流到床垫上，抱着一大包脏床品，先去厕所倒干净，再回阳台往洗衣机里塞。 胃里吐干净，人倒是清醒了。乔麦还没过那难受劲，呆呆看着来回收拾的男人，趁人走到自己旁边的时候，闷闷地说了句， “对不起…” “唉。”霍宇正要去找新的被褥，脚步顿了顿，随手丢过一件干净的T恤，低喝道， “洗澡去！” 乔麦接过衣服，又愣了好一会儿，才问， “内裤…我也穿你的么…?” “光着。”男人没好气。 “不行…”乔二少爷难得的脸红了。 霍宇恼火又无奈，在衣柜里翻出了条还算新的居家短裤，不是贴身的那种，塞进对方手里。 拿了裤子的二少爷还是没动，霍宇皱了皱眉头，瞪着他。 “哥，能给我杯水么…”乔麦小心翼翼地问。 “嘶…” 虽说不满，还是去客厅兑了杯温水来，盯着对方喝下去。 乔麦在男人的注视下，心理压力颇大的把一杯水一口闷了。 “能洗澡了么?”接过空杯，霍宇扬了扬下巴。 “能了…”虽然对方态度不好，但自己做了亏心事，二少爷还是挺识时务的，老实转身要去浴室。 这一番交流下来，霍宇对这小坏蛋最后一点生分客气也没了，心里气不过，突然扬手，照那只裹着条内裤的圆屁股上狠狠闪了一巴掌。 “混小子。”边揍还边骂了一句。 “诶哟！”露在外边的皮肤很快浮起一片红印子，屁股半边跟着了火似的。男孩毫无水份地叫了一声，揉揉屁股赶紧逃离现场。 霍宇的家绝称不上豪华，但也干净整洁。洗浴用品也是超市能买到的普通日化品牌，乔麦用的新鲜，水流冲过脸蛋，伴着舒肤佳的味道，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当然，灌了这么多酒，还是啤酒洋酒混着喝，大脑还是没这么快重新上线的。 男孩边擦身，边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是一伙人去酒吧，然后喝醉，然后……然后自己在酒吧里找了个帅小伙，现在在他家睡觉呢? 是这样吧? 然后自己是不是没顾上和人翻云覆雨就睡到现在，一醒来还吐了一床? 他乔家二少爷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想到这儿，乔二少小脸一红，羞了。 套上男人给的衣服，把头发随便吹了吹，走出浴室，发现一团糟的床已经被重新收拾好了。男人正抱着胳膊岔着腿，大刺刺地坐在床沿，等着这一切麻烦的始作俑者。 而这一切在男孩眼里，却暧昧极了。 乔麦自认睡过不少帅哥，对付男人向来游刃有余，加上自己的名声背景，在圈里只有他挑人没有人挑他的道理。可眼前的男人，虽然一身腱子肉，却和圈子里那些精雕细琢的金刚芭比截然不同。黝黑的皮肤，却不是美容院里日晒仪刻意打造的那样均匀精致油光发亮，甚至腿上和胳膊上，还有几道长而淡的伤疤。 这模样，是磨砺出来，浑然天成的。 我怎么能约到一个，这样的男人…… 乔麦有点兴奋。 “怎么，又晕了?”看人钉在浴室门口不动，眼神发愣地望着自己，男人以为他又不舒服，虽关心着，语气里还是透着些不耐。 可听在乔麦耳朵里却只有一个形容——“倍儿爷们儿”。 “不舒服就过来躺着。”霍宇当人看他坐着不好意思，站起了身，把床沿让了出来。 那带着命令的语调让乔麦又想入非非了，下腹竟窜过一阵热流似的，有了点反应。 “哥，你的衣服，有点大…” 不自然地走到床边，男孩抬头看着对方，却又很快低下了头。 那男人的眼神，丝毫没有那些自以为帅的gay们满是优越感的造作，像个狩猎的人… 像个战士?和哥哥有点相似… 在他眼皮子底下，乔麦竟有点心慌，好像什么坏事都被他看穿了似的。 “先将就穿吧！”霍宇随口道。 他哪知道男孩心里想什么，只当他酒劲没过跟个小傻子似的。 按常理，这时对方就该说些“那就别穿了”然后上演扒衣戏码，可这家伙却当柳下惠…? 行吧，嘴上不说，行动补上也行。乔麦翻身上床，乖乖给人留了一半，没想到男人竟转身要出去。 “行，那我也去睡了。” “你，你不陪我吗?”男孩憋不住了，起身拽住对方的手。 霍宇愣了，没反应过来。 乔枫这弟弟是咋回事，老大一人了睡觉还要陪? “是不是该给你讲故事?”男人忍不住笑了。 “哈?” “赶紧地睡，今天太晚了，明儿送你回家。” 留下话，不解风情的战士最终还是回客厅睡沙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