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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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寒风凛冽,湖那头的别墅烟囱冒出的丝丝缕缕烟雾飘忽不定。尼尔记得自己的母亲很怕冷,冬天时节屋内总是终日开着暖风,不论是在洛杉矶的宅子还是湖边别墅。他不知道为什么克拉斯科夫妇会在这个时节来湖边别墅,也不想知道。Z握着他的那只手持续传来热量。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湖水,不自觉在脑海里搜索了二十三名受害人抛尸的地点,标注着红点的地图浮现眼前时又把这个念头扔到一边。 Z又问他离开克拉斯科家之后一次也没回去过吗,尼尔听见自己的声音迟缓、沉闷。“没有。”散步的后半程更像是Z在拖着他在走,他低着头,盯着崭新的鞋面想自己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太阳从云后冒出了头,日光正盛,湖面的光屑卷起金色的漩涡,他打了个寒颤。Z握着他的手抓得更紧,贴在他耳边问他要不要回去,尼尔含糊答应。他想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回到屋里,Z嚷嚷着自己饿了,想吃奶酪焗通心粉。尼尔说自己不会做那个。Z不依不饶:“橱柜里有本家常菜谱,你可以照着配方试试看。”尼尔看了眼挂在瓷砖上方的壁钟:“中午吃点速食暂且填下肚子吧,你不是饿了吗?”他想是不是每个屋子的厨房都会挂这样一个壁钟,克拉斯科老宅的厨房有个,他自己的公寓挂着上个房客留下的壁钟。那秒针挪动时喀嗒喀嗒的声音令他神经震颤、身体摇摇欲坠。 他似乎听到Z说了什么,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的。他用力捂住耳朵搓弄了几下,松开手掌。一个湿润的东西贴上他后颈。 “土豆馅儿的波兰饺子行吗?”Z的下颌搁在他肩膀上,从身后搂住他的腰。“你该多吃些肉,我感觉你有点瘦了。” 尼尔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说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上回清理床底那袋腐烂的食品的时候有人可说过再也不想吃波兰饺子了。 “谁清理谁才会说这种话。”Z抱怨道。“反正我是干脏活儿的。” “是吗?”尼尔觉得好像自己才是清理床底的那个,他试图回想起关于这事儿的一点细节来,感觉脑后勺那块儿闷闷地痛。 Z见他还站在原地发呆想着什么事情,嘟囔着好吧我去弄。吃饭时他往饺子上挤了一坨千岛酱,与酸奶油混在一起,尼尔笑骂他要是在克拉斯科家的餐桌上这么干准会被收拾一顿。Z满嘴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自己待会儿要去镇上一趟,问尼尔有什么需要捎带的。 “香烟吧。” Z反复确认了两遍他没有指定的牌子,尼尔叫他早去早回,晚上很冷。Z换了衣服,出门前找尼尔索要一个吻,他双眼下方一片乌青色,像是用某种化妆品弄的。尼尔吻在他的嘴唇上,瞧了眼他的打扮,很融入乡下小镇的风格,没说什么,又吻了他一下。 尼尔把脏盘子端到水槽边,手指蘸了Z盘中残留的酱料伸进嘴里舔着,屋外发动机声渐渐远去。“太甜了。”Z像处在热衷糖果年龄的孩子一样喜欢过分甜腻的东西。他从橱柜抽屉里搜出封面写着的图书,封面的推荐词写得像是在安抚家务新手,他想Z一定是觉得这种语气很有趣才买的。内容五花八门介绍着各种舶来的菜品,配方看了会叫发明食物的本国人生气,前勒口印着作者的大头照,笑容自满愚蠢。他翻到奶酪通心粉那章,觉得并不难,只是费时了些。他做好酱汁之后在水槽边抽了根烟,上楼打开卧室窗户,别墅上方依依稀飘着烟雾,从这个距离无论看和听都觉不出什么动静。 他点了第二支烟。身体沉重得难以支撑。不过当他一闭上眼睛,又无法入睡了。上回Z出门采购时他找到一部藏在斗柜里的电话,电话线是剪断的,他尝试接通,没能成功。 他从床头柜抽屉中拿出一沓Z带回的报纸杂志,快速翻阅着,看到故事版的笑话栏目就笑,笑完又抿紧嘴唇。那些字一点也没能进入他的脑海。他翻完三四份报纸的故事版,又找出杂志上的“开心一刻”专栏,两颊肌肉已笑得僵硬,提不起来了。他走到厨房看了看时间,觉得Z应该快回来了,搅匀通心粉让它们两面都沾上酱汁,一些柿红色酱料混合着肉末流进了面食的管状孔洞,这样再好不过。他把双耳瓷盘放进烤箱,盯着烤箱里的暖光灯。 旋钮咔哒咔哒逆时针转动着,尼尔靠坐在餐椅上睡着了。 他在水面漂浮了一会儿,等山崖旁的灰色身影转身走去破旧卡车后面拿啤酒,猛吸一大口气,扎进湖水。别墅管理员有次逮到他往水下潜,在岸边大喊他的名字,问他小子你想干嘛,尼尔谎称自己看到了条漂亮的大鱼,想把它逮住来着,管理员拍拍他的脑袋说水底很危险,改天他想办法给尼尔钓一条更大的。他缓缓下沉,直至感到窒息,开始上浮。他游到岸边,沿着崖底小道走进别墅,他母亲和那些彻夜狂欢纵饮的朋友们都在阁楼睡着了。水珠滴落在地板,木板吱吱呀呀响着。他想着父亲答应他去猎鹿,穿过客厅走向专门收纳打猎工具的房间擦枪,余光瞥到客厅地毯上一滩血迹,他觉得这没什么,仍然向前走去。他磨了剥皮用的猎刀,塞进靴子,打开枪柜发现少了一把,折回客厅。他的视线沿着那滩血迹边缘朝上慢慢移动,看见Z躺在地板上,宝石般的蓝眼睛失去了光泽,瞳孔涣散。前两枪打偏在胳膊和大腿,最后一枪正中心脏。他父亲坐在矮脚沙发上,双手有汽油和柴油混合的味道,用一块满是黑色污渍的布巾擦着猎枪,看了眼地板上的尸体,骂道:“杂种。”又看向他,说:“杂种。” “叮——”的一声。尼尔睁开眼睛,茫然环顾着四周,烤箱灯已经熄灭。原来是通心粉烤好了。他看了眼壁钟,回到卧室换去被冷汗黏在背上的睡衣,蹲下摸了摸铁链另一端缠绕的床脚,托住床沿用力朝上抬起。他把挪出来的铁链一圈圈抓在手心,链子很沉。 他套了件大衣,费力把脚镣塞进靴子,绕到小屋西侧的地下室入口,存放猎枪的地下室上了锁。他转身去厨房拿了把细窄的刀,裹上油纸别进腰后。他估计走最近的山路步行去别墅至少得花费四五个小时。Z叫他帮忙给工具房加固时,他瞧见一面木板墙吊着条小船,船桨随意搁在角落里。他借着打火机的光摸索着工具房的门把手,门栓是随意挂上的。 远处插进森林的公路里渐渐渗出灯光,尼尔看着那光亮越来越近,回到屋里,把铁链归位。烤箱里的通心粉还热乎着。他摆放餐具时Z正进来,身上冷空气的味道干净清爽。 Z一边往冰箱里扔食物一边罗列着自己想吃的菜,尼尔说只要有菜谱就行。“不过你得买本新的,这书作者的语气像是跟弱智儿讲话。” 洗澡时尼尔把手探进Z腿间,轻轻刮搔着大腿内侧的皮肤,一开始Z只是躲开叫痒,让他别挠了。尼尔盯着Z的眼睛说想要Z干他,Z的眼睛亮起来,胡乱抓了一把润肤霜盒子里的油膏给尼尔扩张,抬起他一条腿插了进去。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尼尔意识更加清醒,他环抱着Z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低声说着自己想要他干得更用力些。他听见自己的呻吟像是野兽濒死的嘶叫。Z插了一会儿兴奋起来,托起尼尔的臀部叫尼尔把腿缠在他腰上,尼尔怕他抓不住会双双摔倒,要转过身让Z从背后来,Z不肯,最后稍稍妥协了,把他放在洗手池台面上。 电热水箱的储备在他们做爱时已消耗殆尽,Z不得不去厨房烧了一大壶水以供两人擦洗身体。尼尔无力靠坐在淋浴间地板,阴茎半勃起着,Z跪在他腿间碰了碰他的性器说你刚才没射,想帮他含出来,尼尔推开他的脑袋,摇了摇头。Z握住他的膝弯分开好让自己给他清理下身,语无伦次地说自己很抱歉,说不是故意弄疼他的,说自己一时兴奋昏了头,没能顾及他。尼尔摸摸他的脸颊,哑声道:“我只是有点累。” 睡前Z让他稍等一下,拿出一瓶处方药倒了两片,一个给尼尔一片给自己。“我们一起吃。”他和尼尔并排躺下后握着尼尔的手。尼尔难得一夜无梦。 他醒得比Z早,安眠药带来的沉重感令他不自主想再睡一会,在他心脏之外另一处突突跳着。他轻轻抬起腰,没有惊醒Z,右手伸到腰后摸索,那块疤痕早已愈合,里面却依然留着什么东西,他想可能是定位发射器。 第二次去镇上采购时Z带着他。车从指示路牌下驶过,白色字母晃成了一道虚影,尼尔没看清,他放弃了去细究的念头。小镇不是风气开放的大城市,Z没有对他作出什么亲昵的举动。在商店橱窗中他看见了两人肩并肩的映像,他们看上去就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Z叫他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尼尔说自己只需要包烟,看Z在货架之间蹿来蹿去,怀里堆满了甜味零食。尼尔想起丽达和自己交往的那一阵,每逢休假她都会拉他跟自己一起去超市,采买各种食品,按食谱分成小袋包好,写下配方贴在冰箱门上,说她要值夜班的日子尼尔可以按照上面的方子自己做饭。他总是不得不赶在丽达休息的那天之前扔掉冰箱里大量过期的蔬菜和肉。他想他一开始想到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某次他在奥乐齐门口瞧见一对母女,衣着寒酸,那位母亲跟她女儿说今天可以随便她挑喜欢的糖果,小姑娘欢呼一声冲向货架,在四层货架之间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一小袋水果糖。他从来没有想过找回内森之后自己那点儿薪水能否给予他更好的生活之类的问题,那一刻他觉得他在做一个天真的美梦。 小镇杂货店顾客稀少,收银员和Z热络地聊起天,问他们是经过还是打算在附近逗留,Z说目的地还很远,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吧。他们走出杂货店不久收银员追着跑出来,将几枚硬币塞进Z手里,说她刚才算错了价格。Z推说不用找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再拿条口香糖。尼尔靠在车边,点燃了一根烟,看收银员和Z又聊起天来。他想对于这种小镇来说陌生人可能很新奇,尤其当对方长着一副好面孔。 Z嚼着口香糖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说这个点钟回去弄饭太晚了,干脆在镇上解决。他们在一家什么都卖的家庭餐厅吃午饭,菜品涵盖从墨西哥卷饼到千层面的各种食物,据收银员说这是“镇上唯一一家能下口的饭店”。他们进门后,无所事事的年轻女招待扫来一眼,便小步快跑到桌边递来菜单。饭菜味道平平无奇,主菜是当地的野鹿。女招待态度殷勤,Z给出丰厚的小费之后更是频频来到桌边询问他们是否还要加咖啡或是饭菜味道怎样,目光始终聚集在Z身上。她问他们是路过还是在附近逗留,Z含糊回答之后她在他俩身上来回扫过,问他们是不是父子,尼尔想回答是的,被Z抢先否认了。她从Z看尼尔的目光中发现了点儿端倪,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尼尔,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小镇在夏季迎来的外地游客较多。尼尔说是的,他们是第一次来。女招待推荐他们当地酿的波本,Z看了尼尔一眼,尼尔说允许他喝一杯,一杯为止。 回到车里尼尔揪住Z的衣领警告他不要引起当地人注意,Z顺势凑近吻了上去。“我想赶快回家。” 尼尔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是。” Z吻住他相拥着跌跌撞撞走进屋门,尼尔在喘息间歇说后备箱里的黄油会融化的,Z叫他别管了,口袋却响起震动声。Z说自己得接这个电话,把自己关进书房。 尼尔从后备箱拿出两个大纸袋,他在厨房能听见谈话声,但并不清晰,隔着门传来的交谈像昆虫振动翅膀的嗡鸣。他盯着那堆杂货看了半晌,决定分成小袋装进冰箱,包装刺啦一声撕开,割裂空气般刺耳。厨房上空渐渐腾起烟草味的云雾,他盯着壁钟的分针走完一圈,书房的谈话声停止了。他将水槽里的烟头冲进下水道,Z走到身后抱住他吻了吻后颈。“有个活儿要干,我得去收拾东西出发。” 尼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拉扯着他的裤腰说自己想干他,现在就想。Z推说自己不得不马上出门,他保证干活时会做得干净利落,尽早回来。尼尔拽拉着他的衣领拖到沙发边按倒,俯身含住Z的嘴唇,Z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他全然不在意,手伸进沙发垫下摸索。他没找到润滑剂,咒骂一声移开身体。Z爬下沙发,讨好地跪在他身前凑近下身,说自己会帮他舔,解开他的裤带扣。链片与齿牙磨合的声响中和了尼尔头脑中血液砰砰冲撞的震动,他的性器弹出来,Z含住前端舔弄了一会开始吮吸。他朝上望着尼尔沉溺的表情,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阴茎手淫。尼尔将手伸进他的头发,扣着后脑把他往自己的性器上撞,整根塞进喉咙。Z的呜咽声断断续续淹没在干呕中,眼底浮现水光,尼尔用拇指抹去积聚在他眼角的泪水,伸进嘴里舔了舔,他想他从那液体中尝到了甜味。 Z用力咳嗽着,嘴角溢出精液,跌坐在地上撸动着自己的阴茎,手不住颤抖,用泪水模糊的眼睛望着尼尔说你好甜。尼尔粗暴地揪住他的头发,拍开他的手帮他撸动,Z凑上来吻他,高潮时连下颌都在颤抖,几乎咬了尼尔的舌头。 他离开之前给尼尔锁上脚镣,说自己接好了电话线,只能单向接收,他会给尼尔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