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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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铃声把尼尔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他费力地睁开眼,茫然巡视四周的黑暗,手脚并用向着床沿爬动,摸索台灯开关。铃声持续一阵,挂断了。他用梦呓般的声音喊着等等,那部过于破旧的座机仿佛听到了他的回应,再度发出刺耳噪音。他冲下楼梯拿起话筒,电话没有数字屏,无法显示来电号码。话筒另一端人声嘈杂,尼尔想Z可能正在某个客流量巨大的公共场所,Z的声音被电磁分解成颗粒状:“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他问尼尔是否想念他。尼尔尚未从惊醒的心悸中恢复,他作了两次深呼吸,低低嗯了声,单手捂住话筒用力拍拍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Z抱怨他的回答太敷衍:“我以为你会说你也想我了之类的。” 那头冒出一阵引擎的轰鸣,尼尔猜Z在机场。Z问他是不是吃了安眠药再睡的:“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尼尔回答还行。Z说很抱歉这时候打电话,但他想在登机前听听尼尔的声音,又说了些甜言蜜语,满是挑逗的情色意味。排队在Z身后等待用公共电话的旅客尴尬地咒骂着叫他快点说完,别浪费其他人的时间。Z没有理会,继续跟尼尔说着到达目的地后会再跟他通话,自己想回去之后要点奖励。 尼尔按在左胸的手感觉到心跳逐渐稳定。“注意安全。”说完便挂断了。佐匹克隆片残留的药效令他眼皮沉重,安定感却无影无踪,他爬回二楼的卧室,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已经天亮。 Z每次采购捎带回的报纸杂志积累了厚厚一摞,屋里还有几本关于汽车修理等等内容的自助工具书。尼尔除三餐洗漱外便坐在卧室窗边。杂志刊登有读者抱怨家庭琐事的来信、文笔糟糕的诗歌,一些烂俗爱情和谋杀幻想故事。尼尔什么都看,报纸上颠倒黑白、夸大其词的新闻也一并咽下,他间歇抽根烟,打开窗户,看自己吐出的烟雾和湖对面别墅的白烟慢慢重叠。 他入睡前吃两粒安眠药,半夜带着冷汗醒来便再吃一片。 Z离开的第三个早晨,尼尔发现湖对面别墅旁的轿车不见了。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暗暗希望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到那片灰色。他父母都属于挑剔刻薄、在某些方面有着近乎病态的洁癖的人,为饱腹专往寒酸的乡下小镇跑一趟对他们来说算是种折辱。尼尔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他们。 第四日凌晨Z的电话正好在他准备再吃一粒安眠药之前打来,电话线另一端四周悄然无声,安静得像是刚死过人。尼尔隐隐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带着香甜,他将听筒凑到鼻子下面,香气裹挟在电流中爬出,随着听筒磁圈一波波扩散。Z唤了很多声“尼尔”,音量逐渐提高,尼尔回过神,说自己只是没睡醒。 Z说我好想干你,现在就想,描述尼尔体内的柔软和紧热,说他动情时皮肤的苍白和敏感处涌现的潮红对比尤其明显,说他的耳垂即便含在口腔里触感也极为滚烫。尼尔默默听着,想深入陆地的寒流还有一阵才会消散,他反手摸了摸自己汗湿的脊背,黏在皮肤上的睡衣已呈冰凉。他提醒Z注意安全,挂断之后去厨房抽屉拿了根烟,壁钟显示凌晨三点。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忘记吃药便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尼尔睁开眼,难得感觉精力旺盛。他吃过早餐后做了两组俯卧撑,捏着微微松弛的上臂想自己该活动活动身体,抬起床脚拽出铁链。工具房的小船搁置已久,表面油漆已经褪色,唯一的动力是两只船桨搭配有力的臂膀。屋子原来的主大概想保持某种情调,却没想到划船是个体力活。 尼尔把船拖到湖边测试它是否漏水,小船反应良好。划到湖心时气温尚未升高,寒风不断钻进衣领和袖口,尼尔看了眼搁在船底的壁钟,上午九点半。壁钟是从厨房取来的,钟表背后有个木圈,被前任房主挂在嵌进瓷砖的钉子上,轻轻一提便能拿下。尼尔希望船只摇晃不会影响它的准确性。 小船距离顶部建造着别墅的山崖越来越近,尼尔可以看清崖底边一条弯曲迂回伸入树林的简易坡道。他知道那条小道通往别墅,过去他游完泳就从这条路爬上山崖,两脚沾满湿泥,管理员会提醒他在别墅门口的石头蹭掉脚底的泥污,以免挨父母责骂。小路的杂草清理得很干净,看来如今仍有人经常到那岸边钓鱼。 他估摸自己距崖底还有一两英里,这个距离足以让他看清别墅旁停着的破旧卡车。一个佝偻的灰色身影吹着口哨走下驾驶位。尼尔没料到别墅管理员还是当初那个,老人如今年龄已过七旬,步伐迟缓,发现湖上有人,扭头瞥来一眼。尼尔想他一定认不出自己了。 老人大概以为划船的人是游客,没有理会,一转身进了别墅。尼尔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记得他咬着牙签展示用来钓不同鱼的诱饵的得意神情、告诉自己山上布了捕兽夹的位置、把一个亮橙色泳圈扔给自己说“小子,你最好一直让我看到这块橘色套在你脖子上,不然我要亲自下水把你逮上来”。他瞧了眼时间,十点过两分。 他调转方向,沿着湖岸慢慢滑动船桨,在湖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下颌的胡子几天未修,连成一片浓密的深灰。在原来那幢屋子时Z总是小心收好剃须刀,每早拿出来帮他清理,他已经很久不曾亲自动手。靠岸后他仔细擦拭掉船底的水迹,搁在工具房门边的润滑油桶差点绊了他一跤,桶盖落在地上。他觉得那气味不对,凑近闻了闻,里面装的是汽油。 尼尔提着壁钟走进屋里,管理员去别墅的时刻清晰浮现在脑海中。他拍了拍头把那一闪而过的诡异想法撇开,去给自己弄午饭。 吃到一半电话响起,他接起话筒问一切都好吗,Z说顺利,声音蒙蒙的,带着鼻音。尼尔柔声问他是不是受伤了,Z说没有:“我早上九点打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尼尔说可能是安眠药,他睡得很沉。Z问他吃了几片,尼尔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波动。“三片。” Z叫他只吃一片就够了,又恶狠狠威胁他说仍然吃那么多的话他回来会把尼尔操到昏迷不醒,用不着安眠药。尼尔笑了,问他多久后回来,说自己不能总吃全素的意面沙拉,冰箱里的肉已经一点不剩了。 “后天,大概吧。” “带副扑克回来。” Z问他玩扑克习不习惯带赌注。尼尔捏着自己嘴角的肌肉往上提,声音里的兴味好像也提了几度:“你想要赌注?” “赢的人在上面。” 尼尔笑他那谁还有精力继续玩扑克。Z又说起色情下流的话,尼尔打断他:“回来有奖励。” 划船耗费的大量体力让尼尔再次忘记吃安眠药。他梦见自己站在山崖下,仰头望着别墅的方向慢慢后退,湖水托起他的脚步,如履平地,浓烟中掺杂着尖叫和房屋结构崩塌的破裂声,映在眼中的火光把他的虹膜染成血红色,他手上有汽油味。 梦没有把他惊醒,他等待湖面破裂,张口将他吞入,湖水深处是一片金色的柔和暖光。他拿起一旁Z的枕头遮住那片光芒,埋进去深吸了口气。起床后他倒出安眠药数了数,按每日三粒算,划出多余的药片拿装食物的小塑料袋包住,用嚼过的口香糖粘在水槽下方,紧贴水管后侧。他想自己方才做了个怪诞的梦,然而已经模糊。 Z回来那天凌晨他仍在睡眠中。Z的脚步声和淋浴声没有惊醒他。耳边传来湿热的触感,有人不厌其烦地念叨着他的名字,尼尔微微睁开眼,Z的鼻尖探进他颈窝嗅闻他身上的气息,咕哝着:“尼尔、尼尔”,手伸进他内裤里。尼尔揉了揉眼睛,看着支撑在他上方的Z:“你不是说要先玩牌?” Z说奖励在前,尼尔摸摸他的头发,张开双腿紧贴他的腰。 “你还是睡不着吗?” 尼尔说不是。Z咬着下唇,爬去床头柜翻出处方药瓶倒扣在床单上,一粒粒数着,确认尼尔没有欺骗他。 “我好想你,一直都在想。” 尼尔轻嗯了声,手掌在他大腿轻挠。Z跪坐着,抬起他的臀部放在自己大腿上给他润滑。尼尔的手爬向床头的台灯,被Z按住了。 “反正过一会儿就天亮了。” Z抚摸他的穴口轻柔扩张,大量润滑剂弄得尼尔股间湿淋淋,流出穴口的液体被Z的手指推挤着再次向内深入,不断在尼尔体内进出,让那里变得松软湿润。手指和穴口连接的地方挤压出吞咽般的声响。尼尔抬起手盖在眼睛上,颤抖的声线透露出难堪:“可以了。”Z不再逗弄他,挪开他的手在他眼睛四周吻着,抓住他大腿抬起缓慢进入。他插了一会尼尔便射了,Z被骤然收紧的触感激得疯狂起来,掐着他的腰用力干他。肉体的碰撞和交合处黏腻的粘连混杂在一起,尼尔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半边脑袋埋进枕头里,抬手盖住另一只耳朵,Z抓住他的手腕挪开叫他听交合处的声响。尼尔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坐起来压着Z的大腿,含住他的嘴唇撕咬,叫他小疯子。 Z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叫他自己动两下试试,尼尔用体重压制着他的动作,还是骂:“小疯子。”Z转用撒娇的语气恳求他,含进他的喉结用牙齿厮磨,说自己如此幻想过很多次。尼尔被他顶得呼吸紊乱,干脆躺下任他动作。Z捏着他的膝弯朝肩膀折,压在他身上用力撞击,拖长音调在尼尔通红发热的耳边说他把自己咬得好紧。尼尔充耳不闻,躲避他的目光。Z的动作又柔和下来,粗喘着说自己很想他,说自己在旅馆想着他打手枪,硬得发痛。他埋在尼尔颈窝里喃喃着“我爱你、尼尔”,期待尼尔的回应。从尼尔咬住的指背后泻出了一点声音,Z凑近去听,尼尔只说要他轻一点。Z低头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紧密相连的下身,尼尔再次勃起的阴茎流出液体,蹭得他小腹一片湿黏,黑暗中看不真切,热度却随着身体撞击不断掠过。Z发狠插了几下射在尼尔体内,继续埋在里面不肯离开,舔他的眼睛说着你真漂亮。 尼尔猜他对很多受害者都说过这话,推开Z摩擦着自己的阴茎的手,叫他别弄了。Z退出来滑到他腿间含住,尼尔想到Z出门前帮他口交的表情,一股热流涌上大脑,按住他的后颈用力下撞向下身。再次高潮后他觉得很疲倦,却没有睡意。Z趴在他胸口,问他:“那时你为什么说我的眼睛很干净?” 尼尔直直望进他眼睛里,想说自己错了,不是干净,而是Z的眼睛像一面镜子。 但他并不想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