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一张五弦玉琴
书迷正在阅读:欲情之涡、Sq主播是同学、合理满足性癖(脑洞合集)、模拟人生情欲之神、穿到乙女游戏如何通关、【双A】老子只草alpha、狩妖师、炉鼎美人被疯批侵占的日子[N/P]、原神男团ALLx旅行者向、背着男友和死对头做爱
果不其然,那鸤枭穿透夜间的薄雾从湖上低掠而来,黑夜中,赤红的月光无法穿透它身上附着的黑气,唯独一双眼睛映得鲜红如血。 他停在我与鹤怜跟前,转瞬化出一个黑衣人影,黑袍宽大,将他严严实实遮在底下,我只看看到他一小截苍白的脖颈,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血色。 他的声音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伪装,非常粗哑难听,他并没有看我,只对鹤怜道:“不是说醒了就带他过来么,你还在磨蹭什么。” 鹤怜躬身向他行了一礼,白色的长衫掀起轻盈的皱褶,动作优雅却不见半分恭敬:“他修为太低,在阵法中受到了波及,还需要休息。” 鸤枭黑袍下的身子动了动,发出一声怪笑:“你又想把他放走?” 鹤怜轻轻摇头:“这次不会了。” 我并不能完全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无非是关于我的生死问题,或许他们对我的元神感兴趣,毕竟我是一个在凡界渡劫的神仙。 据说在很久以前,也曾有落难地仙的仙元被凡人剥夺,炼化后化为己用,虽然这个凡人的下场不怎么好,但由此可见,神仙的仙元对凡人的确是有用的。 只是我无法想象鹤怜会对我做这种事,我想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而且之前在旧魔废域,他与鸤枭的目的也并不是我,而是湛云江。 这样的思考毫无头绪,只得暂停。 鸤枭已化回原身振翅飞离,双翅翕展间,身姿凌厉矫健,没有半分曾受过重伤的样子。 鹤怜见我一直望着鸤枭消失的方向,对我说道:“鸤枭只是那个人的分身,湛云江的剑是杀不死他的。” 这已经是鹤怜第三次主动提起湛云江,他到底想暗示我什么? “不用等我休息了,”我转身看向他,“带我去找鸤枭,或者说,去找那个人。” 那截苍白的脖颈似曾相识,如果当时我在阵法中果真见到了第二个人,那一定就是鹤怜口中的“那个人”。 但他究竟是谁,为何我只要一想起他,身体就开始止不住的发冷,不仅仅是害怕,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畏惧。 但此刻也容不得我畏惧了。 “你最好还是多休息一下。”鹤怜不赞同的我的要求。自我醒来见到他,便觉得他素来清和的眉宇间总凝着几分郁气,像是在担心一件他不愿发生却必然会发生的未知之事。 一层薄云被风吹着缓缓飘移,将那轮不详的红月盖住了几分。 尽管这个地方一丝风也没有,但临湖还是有些清冷。我推开鹤怜想来搀扶我的手:“不用你操心,左右你们要的不是我的命,何况,迟一分早一分,我总是要去的。” 他默默看了我一会儿,眼神中有一团微弱的情绪消失了,他问我:“隐华,其实你一直都觉得我不怀好意,我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得到你,我甚至会为此……不惜代价伤害你,是吗?” 我差点把“难道不是”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对于这个人,我是失望的,可同时又是愧疚的,他的确不曾伤害过我,但他却因我而伤害了别人。 所以我说:“现在我还不知道,但以后,我会知道的。” 鹤怜把我领到了湖边一处码头。 码头最前端刻着一方圆形阵纹,那是个朴素的传送阵,尚未被法力激活,阵纹隐在暗中,十分不容易被觉察,但我精修此道,因而一眼就发现了。 鹤怜的脚步停在了传送阵前。 我见他并没有要一起去的意思,便问他:“你不同去?” 鹤怜摇头:“他的地方我不能过去。” 我没有勉强,这或许是鹤怜与那鸤枭之间的某种约定。我拾步踏上圆阵,只用了些微法力便激活了阵法,阵纹交错的红光逐渐耀眼,鹤怜却在此时又突然出声叫住了我:“隐华——” 一袭白衫的男人临水而立,鸦青的长发遮住他半侧的眼睛。 “怎么了?”我问。 他张了张嘴,然而话才说了一半阵纹便已发动。我来不及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人已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这处传送阵的终点并不是很远,它将我送到了湖泊某处的沙汀上。湖上白雾更浓,已经完全看不到湖岸了,唯独汀岸边的红色钵头摩华开得血红如火、娇艳欲滴。 我很想无视这些不详的东西,沿着汀边的浮水栈道快步往前走,只是越靠近沙汀,那些红色的花越是繁盛,几乎像熊熊燃烧的火原一样。 我加快脚步,上了沙汀,岸上只有一座古朴的水榭,空无一人。 这座沙汀本就不大,一眼便能望到头,我四处寻了寻,确实不像有人会藏在这里的样子,于是只能往那处水榭走。 水榭四面漏风,里头自然是没有人的,只是在正中央的矮桌上摆了一张五弦玉琴。 夜色昏黑,红月的光只照到水榭檐下一隅,可那张琴却有种说不出的眼熟。我走近仔细去看,却越看越是心惊—— 琴身冰绿带蓝、晶莹通透,是一整块极罕见的少庭灵玉制成,上头雕着一副栩栩如生的明月出海图;五根琴弦色泽纯白、质地均匀,逆光时隐有点点的碎光闪烁,这是少庭特有的碎雪蚕丝所制,其坚韧度可御刀剑。 心脏重重一跳,我直接将琴身翻过查看,果然在琴尾边缘处找到了两行以小篆雕出字——无涯以归,归已无涯。 这是我师尊赤水真人的无涯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