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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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休息站吃了饭,丛暮抱着零食上了车,在副驾驶咔嚓咔嚓,像只小地鼠。 下高速的时候一点多,车一直往山里开,丛暮问:“我们不去你家里吗?” 景云臻说:“不去了,那边没什么好转悠的。” “为什么不去?你家里人肯定很想你,见一面也好啊,”丛暮有点乖地说,“你不用管我,我可以在车上等的。” 景云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用,我家里没什么人了。” “啊?”丛暮没听明白。 “父母都去世了,就剩我一个,现在回去也没什么落脚的地方。”景云臻很平静地说。 丛暮这才想,他好像确实没听景云臻说过他家里的情况。他自己是无父无母长起来的,幸好还有一个叔叔相依为命,而景云臻恐怕还不如他。他很怜惜地摸摸景云臻的头,用那种非常招人疼的语气跟他说:“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下午两点来钟到了溶洞公园门口,二三月份天还是冷,但是这里空气比别处好些,两个人下了车活动活动筋骨,买了票去看溶洞。 这个溶洞是景区刚开发的,开放了一百来米,里面水声潺潺,各色灯光交相辉映。前些天丛暮看见景云臻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做功课,问他愿不愿意逛溶洞,他没什么意见,就是有点疑惑,说:“你家旁边的景点你没去过呀?” 景云臻说:“刚开的嘛,我都好几年没回家了。” 丛暮挺高兴,他怕景云臻逛那些熟悉的景点会觉得耽误时间。 溶洞里面狭窄逼仄,脚下乱石高低不平,两侧有清澈水流,光照不到的地方乌漆嘛黑的。景云臻手放在丛暮腰后面虚虚的搂着,他就担心丛暮脚底下不利索,果不其然,没走上十几米,丛暮“啊”了一下,脚下一滑就要跌倒。景云臻早有准备,手上用力,揽着他的腰硬硬把人提起来了,扶着他站稳:“有事没有?” 丛暮要跌跤了也不害脱掉怕,还笑嘻嘻的:“没事没事,摔倒了也没事,何况你在这儿呢,摔不着。” 景云臻说:“真摔倒了就蹭你一身水,湿漉漉的又得感冒。” 丛暮前后看了看,没见着人,凑到他耳边说:“沾了水就脱了呗,脱了钻进你衣服里,你抱着我,我缠在你身上,就跟抱小宝宝似的。” 景云臻伸手抽了一下他屁股:“没完了你今天,你等着,晚上饶不了你。” 又往前走了几步,丛暮又“啊”了一声,景云臻本来怕他摔心里就紧张着,一听他“啊”,反射性的又给他揪起来了。 结果丛暮还笑他,说:“我是想说有水滴在我脸上了,好凉哦。” 他看四周没人,又做起怪来,本来自己怕黑怕的不行,非要装神弄鬼去吓唬景云臻,景云臻听他走两步咋呼一下,再走两步伸手往他后颈上偷袭一下,干脆把人搂怀里亲得腿软,这后半程才安生了。 . . 当天晚上在景区里落脚,景区四周修得倒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可是硬件设施差点,旅馆饭店都条件一般。两人订了最大一家旅馆,在外间随便吃了点家常菜,到房间里去休息。 景云臻让他去洗澡,丛暮瘫在沙发上朝他挥手,说哥哥我得再歇一会儿。 景云臻看了看手表,说:“你现在去洗澡,十二点之前还能结束,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得熬夜。” 丛暮听明白他的意思了,表情有点恐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今天开了一天车,累,累了吧?” 景云臻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累?满足你还可以,你等了一天了,怎么也得让你尽兴啊。” 丛暮说:“我我我,我也有点累了。” 景云臻已经不耐烦了,走上前去把他羽绒服扒了,说:“那你留点力气一会儿床上使吧,洗澡这事我代劳。” 到最后还是被结结实实操了一顿,丛暮欲哭无泪,一叠声的喊我错了,我再也不招你了,老公求求你。 景云臻一听,再也不招我了?这哪儿行啊,手底下把人按住了,又捅了进去。 丛暮最后累得都都没声了,让人洗干净了包在浴巾里抱出去,揽在怀里用被子一裹,小猫嘴还在一碰一碰的,景云臻凑近了听,孩子委委屈屈的还在喃喃:“错了,真错了。” . . 第二天景云臻没吵他,让他安安稳稳赖了个床。他沿着旅馆外面的乡村小路晨跑,回去的时候丛暮正顶着一头亚麻色的乱发揉眼睛,被子褪到腰上,前胸脖子青紫一片。 景云臻让他激的又有点上火,丛暮还眼巴巴的问他:“你去哪儿了,我醒了见不到你好着急。” 景云臻站在门口深呼吸两次,说赶紧洗漱,我在楼下等你吃早饭。 丛暮下楼的时候景云臻站在外面抽着烟打电话,楼梯的位置比较隐蔽,他见景云臻没看见他,悄悄从走廊绕到后面去想吓他一次。 走近了,他听见景云臻朝着电话那头的女声笑了一下,用低沉而迷人的声音说:“我哪儿敢啊,再忍忍,明天就回去了。” 丛暮立刻愣住了,他觉得这话说的古怪,语气也熟悉,像是他平日里跟自己说话的语气。 他知道自己是多想了,可是那一瞬间,他好像有一种可怕的直觉似的,简直怕得寒毛都竖起来,僵直地一动不动。 景云臻说完了这一句话,侧头往玻璃窗子里望去,这么一侧头,就不可避免的看见了丛暮。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话没停,仍然是温和的语气说:“我先去吃早饭了,有事明天回去再说。” 接着挂了电话。 丛暮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想做个笑表情,然而面部肌肉僵硬,袖子里的手在抖。 “怎么出来了?”景云臻不动声色的问,上去牵他的手,“桌上上了粥,先去喝一碗。” 丛暮下意识的想躲,但忍住了,被他牵在手里。 他不停告诉自己,就这么一句话能说明什么呢?为什么我总是胡思乱想呢?我男朋友对我这样好,我难道不应该相信他吗?这么疑神疑鬼的,都不像是我了。 两人从餐桌旁坐下来,景云臻把菜单递到他手上:“费功夫的我先点了,你再看看要加什么。” 丛暮翻开菜单,终于还是忍不住,竭力装作不经意的问:“刚才跟谁聊天呢?” 景云臻给他盛粥:“公司里一个小姑娘,年前要结婚,他们就闹着让我请客办单身派对,这不我出来玩,怕我赖账,一直催我呢。” “哦,”丛暮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好这时服务员过来了,他就指着菜单一溜儿点,“就这些,麻烦快一点上菜,饿了,谢谢啊。” 服务员是个挺年轻的姑娘,看着面前客人是两个帅气男人,甜着嗓子特意提醒道:“您二位吃,点的这些有点多了,这得是四个人的量了吧。” 景云臻给丛暮夹了菜,冲她笑笑,说:“没事,就按这些上吧,我家这位能吃。还是一样,菜里少放辣,不加香菜。” 姑娘让他笑得有点脸红,哎哎应了两声,笑着说:“您这哥哥当的……。” 景云臻看了一眼丛暮,他看着有点出神,手上抠弄着菜单。景云臻说:“他是我男朋友。” 姑娘眼睛更亮了,意味不明的哦哦两声,一脸魔幻的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