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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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开车回家,正赶上两天周末,景云臻在家照顾受伤的丛暮,除了买菜连门都没出。 丛暮问他,你不是说回来要给公司的小姑娘办单身派对吗? 景云臻已经可以很熟练地给他换药:“让他们自己玩去了,把账单给我报销就行。” 丛暮的伤直到过年回家的时候还有点狰狞,丛安新刚从浙江学习回来,见了他的手大惊失色。 丛暮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从年二十九到年初二,家里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丛安新当兵时的战友和当年带过的兵从全国各地赶来串门,丛暮在家里端茶倒水,叔叔伯伯一通叫,笑得脸都僵了。 三十晚上的年夜饭照例是几家人一起在公安局宿舍门口的安徽菜馆吃的,楼上楼下都是丛安新市公安局几十年的老同事,有的儿女在国外,就剩下退休的老两口,还有的刚要了二胎,大的小的乱作一团。丛暮今年高考,自然也是饭桌上被关心的重中之重,他一一回了这阿姨那大伯,“对,成绩还行,申请了国外的大学,读美术……”他平时嘴甜懂礼貌,见人总笑,人也长得好看,所以惯会讨得欢心。 因为身边坐着长辈,他一晚上都没找到时间跟景云臻短信聊天,好不容易得了一小会儿空,躲在洗手间里偷偷给景云臻发短信,说哥哥我好想你啊,你在干嘛? 景云臻说在看文件,年后要出国开会。 洗手间的门咚咚咚的响,对门李伯伯的小孙子奶声奶气地说暮暮哥哥我也想拉粑粑。 丛暮哀叹一声,赶紧给景云臻说:“哥哥我回家以后再找你,你要等着我哦。”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趁着丛安新去卧室换衣服,丛暮给景云臻打电话,说哥哥新年好。 景云臻那头很安静,说新年第一声老公叫来听听。 丛暮做贼似的左瞧右瞧,跑到阳台上冒着寒风喊了一声。 景云臻声音低沉性感,说宝贝儿新年快乐。 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远处是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整座城市陷在陡然袭来的空旷和虚假热闹中,不知道怎么了,丛暮突然有些惶恐,他说:“哥哥,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明年,明年也会这样对吗?”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在这漫长的空白中,丛暮只觉得一颗心在炽热的等待中慢慢遍布凉意,深深的垂到深渊里去。 下一秒他听到景云臻的声音,很平静地说会的,明年也会,以后每一年都会。 丛暮后来想,其实在那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觉得如果自己努力,事情也许会不一样。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的,与努力无关。 . . 年初二的时候丛安新照例去公安局值班,他前脚刚出门,丛暮后脚就跑景云臻家里去了。 景云臻给他开门的时候还很吃惊,问:“怎么不在家里陪你叔叔?” 丛暮像是忍受了很久的思念那样抱着他的腰吻他,说我在家里灌过肠了。 景云臻眼里暗的能滴墨,捏着他的下巴说:“刚见面就找操,行,成全你。” 两人在卧室大床上做过一遍,景云臻靠在床头抽烟,丛暮将头枕在他小腹上,胳膊抱着他的腰,很依恋的样子。 景云臻摸他的头发,像摸一只在膝头撒娇的小狗。 被甩在地上的羽绒服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丛暮接起电话,那头是丛安新,语气有点焦急:“暮暮,在家里吗?” “没有,”丛暮有点心虚,“在外面和朋友玩呢。” 景云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丛安新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先别回家了,丛飞打电话说要过去,你在外面躲一躲,晚上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景云臻没有计较他说他是朋友的事,问:“丛飞是谁?” 丛暮砸了一下嘴,“……丛飞,是我叔叔的儿子,算起来,是我哥哥吧。” 虽说是哥哥,其实从小到大丛暮见到丛飞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只是这个人,连同他的母亲,在丛暮和丛安新的生活中一直都意味着烦恼和波折。 丛飞是丛安新和苏晓梅一夜情的产物,那时候丛安新还在部队任职,因为高大英俊,家世又好,所以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他跟苏晓梅只见过一次,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没想到一夜过后苏晓梅怀了孩子。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傻还是精明,她一直到孩子要生了才通知丛安新和他时任公安局局长的爹,口口声声说深爱丛安新,要嫁给丛安新。可是不知道丛安新是怎么跟他父亲说的,最后苏晓梅没进丛家门,孩子他也没认。但他给了苏晓梅一套房子,也承诺每个月会给他们母子抚养费,一直到丛飞成年——前提是她们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苏晓梅出身不好,也没想过真的凭一个孩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高高兴兴带着房子和孩子走人了。 在丛暮小的时候,其实是过过一段苦日子的。丛安新雇了一个保姆照看丛飞,因为苏晓梅天天在外面跟乱七八糟的男人鬼混,根本不管她自己的儿子。雇保姆的钱是丛安新直接给保姆的,除此之外他还得另外给苏晓梅一份钱。然而苏晓梅越来越贪心,像是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几乎要从丛安新的口袋里压榨出每一分钱。 丛暮记得他很小的时候苏晓梅带着丛飞到他们家里来,名义上是让父子见面,其实是上门来要钱。每次她走的时候都恨不得装满一麻袋,大米,水果,摆件,茶叶,甚至卫生间的一包卷纸都要搜刮走。丛飞让她教的不好,小小年纪就会在没人的地方把丛暮推倒,用小孩子完全想象不到的脏话骂他,说他是“恶心的蟑螂”,“该死的贱货”。 后来苏晓梅跟别的男人结婚,两个大人在家无所事事,一家人都寄生虫一样依赖丛安新养着。丛飞成年那年丛安新不再给苏晓梅打钱,但是苏晓梅一周三次往丛安新的住处跑,在客厅一哭二闹三上吊,连丛暮也知道,只要那个姓苏的阿姨来了,他就要躲到卧室的衣柜里去,因为丛安新无法阻止苏晓梅像个疯子一样突然跑上来抓花丛暮的脸。她一直认为是丛暮的存在导致丛安新和丛飞无法相认,因为要抚养该死的哥哥的儿子,所以她不能住在公安局宿舍里当官太太,也不能肆无忌惮的花光丛安新的每一分钱。 等到丛安新不再给她开门后,她又想出新招,在小区里打着丛安新儿子的母亲的名义借钱,一开始不明真相的邻居多,又因为丛安新在朋友间名声好,她还真的借到过几万块钱,这些钱最后自然也是丛安新还上的。 后来丛安新挨个通知了邻居朋友,说苏晓梅连同她那个儿子跟自己无半点关系,她借的钱都不要来找自己要。苏晓梅知道后又带着丛飞到他工作的派出所去闹事,将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罪名按到丛安新身上,说他强奸妇女,抛妻弃子,贪污受贿……那时候丛安新在派出所当所长,就因为这个事天天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连同丛暮在公安局的子弟小学上学都被人瞧不起,说他叔叔乱搞男女关系,是派出所的蛀虫。丛暮听不得别人说他叔叔一点不好,所以跟其他小朋友吵架,说我叔叔不是这样的人!后来吵架发展为打架,天天放学回来都带着一身伤。 丛安新看见丛暮身上的伤就坐不住了,丛暮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解决的,似乎是诉诸了法律途径,后来有一阵子苏晓梅和她儿子没有出现。从那之后,他和丛安新的生活条件才渐渐好起来。 丛暮上次见丛飞是去年中秋,他到家里来找丛安新说他生了一个女孩,说丛安新有了一个孙女,其实还是想来要份子钱。他听说丛飞当年早早辍学,去部队混了一阵之后回来继续跟人在场子里面混。丛安新坐在沙发上冷笑,说我知道啊,你不是找了个妓女吗?可是你的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没有儿子,更不会有孙女。 丛暮见丛飞的脸色登时非常难看,其实他一直想不通丛飞为什么长得一点也不像他的父母,丛安新是非常英俊的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气质超群,谈吐不凡,苏晓梅虽然脑子不好使道德感也低下,但是人长得是很出挑的漂亮,不然丛安新也不会跟她上床。可是丛飞,身材矮胖,一张冬瓜脸,三角眼,还满脸麻子。 他曾经怀疑过丛飞不是丛安新的儿子,但是他知道丛飞是,所以只能感叹基因突变是多么不讲道理。 晚上丛安新在世贸门口接上丛暮,说早上叫了保安把那一家子从家门口赶走了。 “一家子?”丛暮问,“不是就飞飞哥一个人吗?苏姨也去了?” 丛安新冷笑一声,“哪儿啊,他带着老婆孩子都来了。” 丛飞的老婆是陪酒小姐出身,大概是见得人多,心眼也多,她劝丛飞说你有一个当政委的父亲,后半辈子还愁什么呢?但是咱不能光看眼下这点儿小利,你去跟他要钱,能拿到多少呀?最重要的是要跟他搞好关系,让他心甘情愿的把手里的钱给你,把身边的关系给你用,他一死,遗产也留给你,对不对?没有联系?不要紧嘛,你就说之前是你年纪小不懂事,你妈在你身边挑拨你们关系,现在你成家了,当父亲了,就能体会一个父亲的心了,所以赶紧来跟他修复关系。 丛安新跟丛暮说:“你最近出门注意着点,保安室不让他进小区,难保他不想办法找你。他要是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别搭理他。” 丛暮倒是一直没碰见过丛飞。 年初三丛安新的战友来家里拜年,这位霍松凯霍伯伯跟丛安新是过命的交情,因此一落地就住在了家里,两个人谈天地忆往昔无话不说。住了两日,丛暮一见他叔叔有人陪了,所以也借口学习提出要回家住。 丛安新有点失落,反倒是霍松凯安慰他:“暮暮自己知道学习是好事啊,比我家那个臭小子强多了。” 霍松凯比丛安新年长几岁,一个独生子在国外长大,据他自己说是只知道贪玩花钱,从来不办正事。 霍松凯冲丛暮挥挥手:“回去学习去吧,想吃好的了再来找你霍伯伯。”霍松凯的厨艺是一绝,虽说是客人,但他在家里住的这几天,丛安新叔侄两个连厨房都没进去,丛暮觉得自个儿脸都吃胖了一圈。 丛暮得了令,出门直奔景云臻家。 这些日子景云臻一直在他自己家住,丛暮倒是想劝他去学校公寓,但是景云臻说住自己家方便。其实从丛暮的公寓上高速比从景云臻家到他工作单位还要快,而且他的衣服日用品零零散散几乎是被丛暮一比一复制到公寓的。丛暮想,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吧。于是问过景云臻后带着寒假作业住到了他家。 景云臻是欲望非常强烈的人,丛暮也是一沾上他就没了理智,两个人在家里待了三天,丛暮觉得自己都肾虚了。 正巧年初六的时候丛暮的同班同学徐冉打电话来叫他去游乐场玩,丛暮还屁股痛呢,扭扭捏捏说:“我作业还没写呢。” 徐冉说:“害,玩完了再写啊,大不了后天约图书馆,一条龙结束。”所谓的“一条龙”是他们实验班学生想偷懒想出来的法子。这些人成绩好,特意请了班主任的批示,作业不用全部都做,一打眼能看出答案的就可以略过,所以每到临近开学赶作业的时候就约在图书馆,几个人坐一排,一个人分五十页练习册,把不太容易的题圈出来共享,半天时间就能都解决完,还能顺便把难题讨论了。 可是丛暮因为上学期一直在跟景云臻厮混,期末考得不是很好,他有意在国内上大学,所以打算剩下一周多在作业上下下功夫。 徐冉又说:“你想想啊,下学期开学我们就‘进监狱’了,还不趁着这时候好好玩玩啊,而且这些天光在家里待着,无聊透了,出来玩玩吧!” 丛暮想,他在家里待着倒是不无聊,就是屁股受不了,于是一拍手,决定给自己的屁股放个假。 他说要跟同学出去玩的时候景云臻在书房看电脑,抬眼问他:“我送你去?” 丛暮说不用,他知道景云臻这几天其实有公事要忙,他大概下周要出国谈事,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准备资料。而因为丛暮一直跟他住在一起,两个人又总是没皮没脸的待在床上,所以他每天只能等到丛暮睡下后熬个大夜完成工作。 丛暮也不敢拿这些小事麻烦他。 他有时候在床上被干的狠了也会求景云臻,说你放过我吧,就做这一回吧,你去忙忙工作吧。景云臻是惯不会受他摆弄的,所以并不听他的求饶,每次都得吃的自己尽兴了才行。 第二天丛暮在游乐园门口跟徐冉碰面,同行一共四个男生两个女生,都是平时玩得好的。丛暮刚上高一的时候跟徐冉是同桌,他俩个子都高,摇摇晃晃的坐在最后一排,没少说小话互相打掩护,所以建立了革命战友一般的感情。后来虽然不坐同桌了,但是仍然是关系很铁的球友。原来放假俩人几乎天天混一起打球,可是这个寒假丛暮突然怎么叫也不出来,徐冉本来就嘀咕,本来以为他在家好好学习就也罢了,可是一问,作业跟他一样没动。 几个人在游乐场疯疯癫癫玩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