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卡篇旧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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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廷拒绝了那套情趣服装,在兰德的满眼不甘下淡定走出更衣室。 圆型斗场内的商店比他想像的多,兰德告诉他一楼的商业区与顶层的小赌场规模相约。他们在里面逛了近两个小时,昆廷在店舖尽头的墙上发现一道暗门。 斗场人员打开它,像有条楼梯,往下走的。 昆廷靠前了步,被兰德拦住,“你还没成年呢,下面不适合小孩儿。” 昆廷觉得这与年龄无关。昨天的血腥表演他也照看了。 “昨天坐在包厢里的人,是您吗,兰德阁下?” 兰德从他的用语意识到对方陪逛的耐性耗得差不多了,想要谈认真事。 “嗯哼~”精心卷起的长长眼睫透着分漫不经心。 “那您邀请我,只是为了逛一场街?” 兰德哼笑了下,桃花眼扫过战士护卫邱泽手中大大小小,近二十个五颜六色的包装袋,也觉得今天的疯狂购物尽兴了,“有件小事情,想让你帮忙。” 他垂下点了闪粉的眉睫,“虽然事情不大,但有点麻烦,你要小心考虑。” “关于逃奴卢斯卡吗?” “对。”兰德没什麽情绪地承认,“他牵扯到三年前,我成为镇魂使没多久的事情。说起来有点长,我们回去聊吧。” “邱泽,为远道而来的小可爱准备西垣的特色茶点吧~” “恳诚为您效劳,兰德大人。” 贵宾套房里,兰德先去洗澡了,串了气味的香水和化妆品让他感觉不舒服。留下昆廷在外面享用下午茶。 兰德毫无被人等着的自觉,美美的泡了大半个小时玫瑰浴才出来,每寸肌肤都透着光泽。 他换上雪白的睡袍,庄静的镇魂气息似有若无地萦绕周身。漂亮的桃花眼望着依然坐在沙发上,安静小口地品嚐着西饼的小镇魂使,不由得道:“真乖。” 金眸望了过去。 兰德轻轻勾唇,坐在他对面,“你平常与自己的骑士或者其他战士相处不怎麽强势吧,属于被照料教导的一方,这让我有点犹豫,该不该拜托你呢……” “为什麽?” 托着脸的手指点了点眼尾,瞥一眼褐肤骑士,“锡林将领的事蹟我在西垣也略有耳闻,他被驯化得很好,可以留在你身边。” “但如果我把头疯狗交托给你,像你这样年幼乖巧的小镇魂使,会不会被咬伤呢?” 落了妆的眼睛氤氲水雾,像一池潋滟而风情的桃花潭,对昆廷的关怀和偏心从里面溢出来。 “像您以前?” “猜到了?” “这不难猜。” 兰德把后脑靠在沙发背,视线飘忽了一圈,“卢斯卡是我三年前在路边捡来的,当时他五感全失,下身没有知觉,躺在脏乱的环境像在等死一样。我忍心不下,和格奥商量了下,就把他捡回家养着。” “格奥?” “格奥西格。”兰德说:“我已故的骑士的名字。” 他自嘲了下,透着股温柔的眷恋,陷下回忆,“我的天赋不高,转化后不像你这样拥有稳定庞大的镇魂之力,我的力量很弱很弱,只有格奥愿意当我的骑士。” 前半句锡林不置可否,有些镇魂官的力量确实弱得靠近也不一定能感受到,后半句他连一个标点也不信,每个骑士的职位都是战士抢个你死我活抢回来的。 “我当时高兴坏了,为了感激他,我的第一次还给他当上面了呢~” 兰德坐着也想扭扭做运动保持得很好的美臀,炫耀一下的样子。 昆廷有些惊讶,但不想附和兰德对身材和臀形的自信。 “您治好了他。” “那时我可没使用治疗术的本事。我什麽都不用做,只要把他带在身边就行了。他之所以残缺,是因为在觉醒期间出了差错,神格基因像癌细胞一样不断分裂,无法自抑,过量的神格因子阻塞了身体的正常运作,使大脑的使令无法传到各器官,按他说的,这些因子甚至会损害内脏外壁和攻击细胞。” “只要有镇魂官在身边,镇魂气息便会自然抑制神格因子异常的催生,所以我只能走到哪都揪着他便行。” 昆廷注意到兰德提起卢斯卡时,像谈论流浪狗似的微妙语调。 “换句话说,他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地留住你。”他的口吻赫然变得冰冷幽沉。 “谎言,装可怜,博取同情。可我当时是个力量孱弱的废物,我没能揭穿他。” 兰德嘴角勾起一丝痛恨的弧度。 他直盯昆廷,忠告说: “不要期望他会爱上任何一个镇魂官,对他来说镇魂官只是让他恢复视力和行动能力的必须品,像个手术了得的医生,或者件百试百灵的工具。” “不,准确来说,他痛恨着一切与镇魂官相关的事物,包括强迫他献身事奉的奴隶之岛和军方,现存的以镇魂官为尊的王朝体制。” “为什麽?” 侍立后方的锡林同样皱起眉头。 “很简单。”兰德嘲弄地笑了声,“徵兵制为什麽被民众怨恨?” 昆廷了然。 “镇魂官与战士同样,其实都是强制徵集的。我们通过秩序波动测试,然后进入选拔营接受考核,战士那边走的也是类似的流程,只是进的是奴隶之岛。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只要数据达标,就必须为军方效力。” “镇魂官因为享有至高无上的尊荣,因此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相反,成为战士意味要参与征战和平乱,性命堪忧,而且要被关进奴隶之岛长年接受严苛、违反人权的身心调教,最后还得成为镇魂官的玩物……” “很多人不愿意成为战士。”昆廷平静地接下去。 兰德说得有点嘴乾,喝了口红酒,摆手,“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体内的基因觉醒了就是觉醒了,收不回去。唯有一种人可以打擦边球避免成为战士的,就是验出了“化石基因”。” 昆廷是第一次听这个词汇,认真地看着兰德,像等待上课的学生。 本来这夜心情很糟的兰德莫名地被萌了下,笑了声,“不论是镇魂基因还是神格基因,经过上千年的时间,传承到我们这代时都全部陷入沉睡或者深度沉睡状态,所以需要通过转化或觉醒唤起基因。但基因变到成为“化石”的程度,已经完全失去活性了,有50%机率在觉醒后依然是普通人,体质没有丝毫强化。” “对这类人,军方还是会考虑放宽,让他们滚远点别浪费军费的。”兰德十分不客气地说。 “卢斯卡就是这类人?” 兰德点头,“他不愿意成为战士。我不知道确切理由,也不知道最后什麽让他改变主愿,让他去赌那50%机率。”他勾起嘲讽轻蔑的弧度,“他也不稀罕我了解他。” 他还没来得及知道,就已经永远不想再看见他了。 “但反正,他之所以成为战士,当中必然有受强迫的成分。” 他说得愈来愈糟心,烦躁地灌了几杯酒,前襟敞着的起伏胸膛泛起珍珠贝般的粉红,勾人至极。微醺的神色却带着攻击性,酒精使他混淆了现实与回忆,白天靡烂奢华的面具一点点剥落,扯出庞大的狰狞伤口。 昆廷喝了口红茶,没有碰酒,两个人都被酒精搅煳脑袋,谈话使进行不下去了,他理智地分析,“只是因为他是被迫的,就让你三年前如此触动,这理由太单薄了。” 兰德愈喝愈凶,战士邱泽想上前劝阻,被昆廷以眼神制止了。白天时他就察觉到兰德压在玩世不恭外表下的颓然,他看上去来者不拒,玩伴一大堆,事实上却到了贵族少女海莲娜连邀请一顿纯晚餐都要小心翼翼的地步。 腐烂的感情埋在心底,兰德用酒精麻痹挖开泥沼的痛苦,哼笑声在寂静中倏地炸开,“……我能理解他。” “成为镇魂官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不是人人都想得到它。被测出秩序波动之前,身为平民的我原本梦想着开一间自己的小店,设计喜欢的服装,实在不行就承继老爹的裁缝店。” “我不想过用高度危险换来的风光生活,不想那天突然死在逆旅之中,连遗言也无法对家人说。” 兰德嗤笑。 他斜了一眼昆廷。 “我只想勤劳务实地过平凡日常,对东垣二等贵族出身的你来说,这种毫无野心的想法奇异吗?” 昆廷呼出口混浊的气息,“您的想法没有错。” 锡林站在昆廷身后,褶皱深重的眉间一片阴霾。 早在劳鲁岛地下举行的转化之仪中,昆廷大人已经对他吐露过不满军方--在王族授意下--的做法:神化镇魂官的存在,过度抬高镇魂官的荣誉却刻意隐藏其中的危险,严重的信息不对等无异于间将未成熟的孩子们推向死地。 更别提,拥有镇魂才华的人,不论威迫利诱,最后必然逃不掉成为镇魂官的命运。 在进入圣岛以后,昆廷再没有提起过相关话题,却没想到眼下这块遮丑布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揭起。 微醺的兰德好像多少察觉到邱泽和锡林心底的不自在,又是一声不留情面的嗤笑,懒懒地歪倒在沙发上,“但我是个没什麽执着心的人,既然大势已定,军方给的福利待遇又这麽优渥,我就会接受安排。” 为了避免痛苦,走一条轻松的路,他宁愿放弃真正想要的,但卢斯卡不是这样。 “但卢斯卡固执得像块硬石头,他花了所有精力去抗争,去憎恨。”兰德的脸上流露出点虚幻的怜悯,“他原本是个健康完好的大男孩啊……” “他原本有机会避过军方的徵召,最后却还是被迫成为战士,落得个半身残缺的惨状,馀生都只能乞求镇魂官的垂怜……”兰德的声音懒懒惰惰,方才的怜悯在弹指之间消逝,镇魂气息一片杀意,扼住在场的邱泽和锡林的灵魂,连昆廷也感到压力,“他的怨恨那麽深,那麽理直气壮,不是吗?” 两名镇魂使四目相接,昆廷被刺到般立即避开视线,“逃奴卢斯卡到底对您做过什麽?” 兰德冷冷地说:“他在我和格奥西格遭遇危机时,为了不让我离开,在双腿恢复行动力后依然装作无法行走。他明知逃跑的时间是格奥不惜生命为我们挣取回来的,依然自私地拖着我,令我最终……来不及回去帮格奥。” 昆廷没有说话,在肃杀的镇魂气息中只能以沉默表达哀悼。 兰德声音混浊地开口,像喉里塞了团污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不想再遇见他,但既然碰上了,那我能做的只有请你帮帮他。” “--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再伸手救他。”暧昧多情的眼睛猝然腥红,酝酿多时的痛恨像岩浆爆发,烧得人熔成一身焦黑的泥泞。 “我不杀了他,已经是最后的仁慈。” 兰德深吸口气站起来,拎起邱泽递上的紫纹雪白外袍,放任酒意在体内蔓延,纾缓脑袋的刺痛,微微一笑,“我还不困,到楼下酒吧再喝几杯,顺便享受下猎艳的乐趣~” 他的手指在化妆台附近扫了一圈,“我房间有不少好东西,你可以随便试试,喜欢就送给你了,可爱的小后辈。” “等等。”昆廷叫住兰德急欲逃离的步伐,“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兰德背着他,“什麽?” “您说您在刚转化后力量很弱,这与您现在的状态符。”金眸微沉,闪着聪敏的光芒,兰德的力量像深不可测的海洋,白天他一直善解人意地收敛着,不让他产生被淹没吞噬的压力。 “这与您跟卢斯卡的孽缘有关吗?” 问题一出口,昆廷敏锐地察觉邱泽脸色一变想要阻止,连向来处变不惊的锡林都有一瞬慌乱。他皱眉,不知道其中藏着什麽忌讳的事。 兰德没有介意,镇魂官对于同伴,尤其是年幼的同伴,都有着天然的包容与关怀,像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回头微笑,里面夹杂了一点幽凉悲哀的东西,“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今夜很晚了,小孩儿早点休息。” 走廊流溢的光线被隔在关上的门缝后。 昆廷抿唇,把略带不安和疑虑的目光转向骑士。 锡林半跪下来,神色温柔地抚摸柔软的黑发,成年人低哑有力的安慰从喉中逸出,“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