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应该接受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程微泽俯下身,声音不变,似乎并没被翟时羽影响,“再说了……” 声音忽地低了下去,一字一顿,“你不是很喜欢吗?” 手指从突起的肩胛骨一路滑至腰腹,戒尺从下颚下离开,粗暴地捅进了口腔。 戒尺胡乱翻搅,喉咙深处被顶住,含不住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喉结痛苦地上下滚动吞咽,翟时羽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木质的香调在口腔里发酵,他有点想吐。 他忽然想起来,这把戒尺,之前插过他后面。 混杂着精液、润滑液、肠液……湿滑粘腻,让人想作呕。 而程微泽还在说:“这就起反应了,你的身体可比你这张嘴诚实多了。” 废话,还不是拜你所赐。 戒尺在嘴里翻转抽插,模拟着性交的动作,时不时就会顶到最深,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溢出,翟时羽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声,身体被随意蹂躏,难言的快感却一点点开始侵入。 “我最后再问一遍,刚刚在想什么?” 戒尺从口中抽出,沾着津液拍在了脸侧,留下一道湿滑的印子,在灯下闪着晶亮的光,翟时羽喘了几口气,声音有点哑了下去:“我再说多少遍,你不信的还是不信。” 翟时羽干咳了几声,脸侧的一滴泪落到撑着的手臂上,他定定地看着那滴泪滑下去,似是在自嘲:“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翟时羽,你让我怎么信你,把你说的所有话都当真,”程微泽嗤笑道,“然后再跟个傻子一样被你牵着走吗?” 平整的被褥被抓得起了褶皱,翟时羽低声说:“我没骗过你。” “没骗过?”程微泽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戒尺被随手扔到了一边,他右手掰着翟时羽的下颚,“你喜欢过我吗?” 轻颤的眼睫猛地停住了,翟时羽愣愣地看着程微泽,眼前倏尔闪过很多画面,万花筒般一幕幕接连滑过。 他听到程微泽顶着绽开的烟花贴在他耳边跟他说喜欢,看到程微泽坐在他对面隔着错乱刺眼的灯光举杯对他笑着说永远,感受到紧贴的肌肤传来的独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最后恍如世界线收束,所有的画面飞速掠过缩小拧成一股股细线,交织成一个女子散落垂下的如瀑长发,缠绕在她腰间的手……然后就此定格。 “没有。”喉咙在撕裂,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延伸至心脏深处的绞痛,他在满地的泥泞里寻找,想要拼凑出一幅名为尊严的幻象,“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清澈的水流浇在身上,流下时带走了些血迹,翟时羽左手没什么力气地撑着墙,任由水流一遍遍冲洗着。 他眼前有些发黑,站得不是很稳,身后的伤口还未愈合就叠上了一层更重的伤,程微泽只打了30下,只不过没用戒尺,换成了皮带。 打得很重,出了血。 他还不能叫出声。 戒尺被横塞在嘴里咬着,平滑的戒尺上留下了几个牙印,牙齿也咬得很疼,哪里都很疼。 翟时羽抬手关上水,也不拿浴巾擦,扯过一边架子上放着的浴袍披上就一步步往外面挪。 人的潜能真是可怕,都这样了没想到还能走路。翟时羽自嘲一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想躺进去。 腿刚往上抬了点,后面便好似血肉被硬生生撕裂开般,疼得翟时羽眼前一白,闷哼出声,手猛地撑上了床。他想速战速决痛完赶紧躺好,却又怕吵到翟暄,放缓动作一点点小心地侧躺在了床上。 翟暄已经睡着了,小嘴微张着,呼吸均匀平稳。 翟时羽静静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把人捞进了怀里。 小孩子的身体很暖和,软软的抱着很舒服,隔着层浴袍一点点暖着他微凉的身体。 能遇到这个小孩子,是他的运气,哪怕翟暄代表的是他那段破碎的爱情。 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所谓的巧合,所有名为巧合的事件都有它的源头。 没有人能逃得出因果这个循环。 他在门口捡到这个小孩并选择把他留着自己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他不后悔,他喜欢这个小孩子,可能因为身体里流动的一半血脉是一样的,他能从翟暄身上看到程微泽的影子。 热烈而明朗,像拨开浓重乌云的灿阳。 他知道翟暄能到他手上肯定不是因为巧合,幕后黑手是谁,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清楚,也查不到多少东西。 这是一个隐患,但他完全无从下手,只能随缘地得过且过。 而且……事已至此,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他能做的只有接受,然后接着走下去。 过去没开口问的东西,他现在也不会选择去问。他没有立场再去问一句为什么,问为什么不喜欢了,又或者是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不想自取其辱,而且,他更怕程微泽问起翟暄,问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儿。 他想要这个孩子,他自私地想把这个不该属于自己的孩子占为己有,作为代价,他会陪程微泽把这个游戏玩尽兴。 哪怕真的很疼,疼到控制不住地掉眼泪,强迫自己把身体的控制权交予他人,用现在这个暴戾的人去一点点覆盖掉脑海里那个他的前男友——也是唯一一个男朋友。 他已经不想奢求什么了,不去妄图抓住独属于一个人的全身心的爱,也不再对未来有任何期待。 程微泽很好,但是……不该属于他。 他累了。他不想再装下去了,不堪就不堪吧,那是他的过去,现在,大概也会是未来。 反正程微泽现在也知道了,虽然更多的关于自己的事他并没说。 他没说自己曾经也把人打到过骨折,没说过去的一切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腐烂的根茎早已埋入他的每一股血液。 他早已习惯了对所有人和事都冷眼旁观,他没有旁人都有的那点同理心,他只有独善其身的自觉。 因为他真正拥有的一直都只有他自己。 青苔的潮湿味在鼻端挥之不去,翟时羽低头抵着翟暄的头顶,一点点收紧胳膊,把翟暄抱紧,也是在用力抱紧自己。 让他自私一次吧,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但是翟暄……他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了。 这是他最后的慰藉。 接下来的几天程微泽就没搭理过翟时羽,每天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神奇地保持了零交流,甚至每天去同一个地方上下班都没再一起走。 像是在冷战,但好像又不太合理。 翟时羽靠在落地窗一角,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喝了口手中的温水。 火树银花不夜天。 引人着迷沉沦,然后悄无声息地被吸食干净,成为铸就繁荣的地基。 程微泽出去了,好像是有个什么应酬,罕见地没把他捎带上。 窗外的光投射进粼粼的水面,翟时羽抓着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正准备回去睡觉时,大门响了。 客厅没开灯,只过道上开了两盏小夜灯。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翟时羽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接着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程微泽喝了酒,带着浑身的酒气把人搂进了怀里,声音被酒精浸的比平时更为低哑,气息扑在翟时羽耳垂上,热气撩的翟时羽眼睫抖了抖,“跑什么?” “没跑。”翟时羽站着没动,答道。 “你明明一看到我就走了。”程微泽声音里莫名的带着点委屈。 可能是语气里的抱怨和委屈过于熟悉,翟时羽微怔,热气一阵一阵地落在敏感的脖颈上,拂得他有点痒,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点,“你喝多了。” “嗯。”程微泽像只大型树懒抱着翟时羽不松手,跟着应道,“喝多了。” “我带你去休息吧。”翟时羽空着的手抓住程微泽一条胳膊,想从那人怀里出来,“松开点。” “我松了你又要跑怎么办?”程微泽很有点不情愿,手纹丝不动地揽着怀里的那一截窄腰。 “不跑。”翟时羽很好脾气地哄,“你这样我动不了。” “说话算话。”又磨蹭了好一会儿,程微泽才松开一只手,往旁边走了一步,另一只手从后面揽着翟时羽的腰。 程微泽走路还是很稳,就这么揽着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人顺势推到了床上压了上去。 身后的伤骤然被压到,翟时羽本要去推程微泽的手就是一抖,眉头拧着,闷哼了声。 程微泽没注意到,手顺着露出的腰腹往上摩挲,低头咬住翟时羽紧抿的唇,舌尖一点一点舔着。 推拒的手来不及加点力气,翟时羽侧头间看到了程微泽锁骨偏上一点的地方有个口红印。 莹莹的月光照在上面,翟时羽瞳孔骤缩,不可置信般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位置……是跟别人做过了? 他才闻到,程微泽浑身的酒气里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绷紧到极致,嘭地断了。 “别碰我。”翟时羽眼里的情绪瞬间沉了下去,被压在最底下的狠戾浮了上来,把脸上冷静的表情搅乱。 “乖,不动。”程微泽抓住翟时羽的手摁在头顶,啃咬着翟时羽被亲出一抹艳色的唇。 身后经历过暴行的地方挣扎间一次次重重压进床铺,翟时羽疼得身体都在抖,却还是想把程微泽推开,“谁乖你去找谁吧,别亲我。” “不喜欢就算了,你想作践我我也由着你了。”翟时羽声音很冷,里面压着深深的无助,“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玩了,这才几个月又厌倦了吗?” “小羽,别闹。”程微泽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手上强势地扒了身下人的衣服裤子,低头不停地亲着吻着,眼睫扫在肌肤上,可笑地显得专注又深情。 月光铺散在人身上,被割裂成一个个小小的碎片。 “不闹。”翟时羽忽的笑了起来,声音重又变得温和,“那你放我走好不好,然后你可以去找更好的。” “不能走。”程微泽声音有点凶,像是被摸了逆鳞,手上力气加重,攻势也变得凶猛起来,他强行分开翟时羽的双腿,龟头顶上就往里面捅。 翟时羽双腕被掐得有点红,巨物闯进紧致的穴道,他却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自顾自地顺着程微泽哄,“那你答应我,不去找别人。” 唇角被咬破了一个小口子,翟时羽舒眉笑了下,抬了抬头亲了下程微泽的脸,声音极致轻柔,“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未经润滑的地方分外紧涩,阴茎好不容易才进入了一半,程微泽头昏昏沉沉的,唯一的意识就是想把面前这个人吞拆入腹,抬眼间被翟时羽的笑晃了一下,轻声道:“嗯只找你。” 翟时羽大腿后面也都是皮带抽出的伤,被程微泽抬起抓在掌中,结的痂重又裂开,连着后穴臀部痛成一片。 攀在程微泽背后的手手指紧绷着,骨节分明修长,手腕被几道红痕缠绕,压住了其下的青紫色血管。 他下巴抵在程微泽肩上,随着程微泽不断地顶入一声声地喘着,眼睫颤巍巍地落下,被风吹的整个扬起的窗帘从视线里退走。 耳边有风声,还有程微泽的低喘,他手指上还沾着口红。 他把程微泽本来印着口红印的地方咬破了。 有血滴渗了出来,比口红要更红,也更艳,像是一朵染了血的曼陀罗。 记忆胡乱散做一团,翟时羽眼神发散,抱着程微泽,声音跟着风轻飘飘地吹落。 “程微泽。”他叫了他一声。 视线有点模糊,他恍惚好像看到了闪着冷光的刀刃,还有随着刀刃的落下带出的一条血线。 血一滴一滴往外涌,把他白色的衣服染脏了。 为什么呢,他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他还是做了。 他闭上了眼,封住了要从眼底冲出的那点阴鸷。 他不知道是在跟程微泽说,还是跟心里的那个自己说,或者是都是。 “你应该接受我所有的一切,接受我所有的不堪和缺陷。” 声音停顿了很久,沉进了月色里,轻得像是想掩饰住里面的委屈和强硬。 “是你先来招我的。” “你应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