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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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城二中校门外临近七点半,人满为患。 云洋跟在白夜溪身后都能感觉到那些犹如实质的目光。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出现在视野,握住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 云洋错愕地抬起头,可惜她看不见白夜溪的神色,一大早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对方牵手。 跟官宣似的。 云洋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她一向阴着脸,蓦地笑一下,惊艳了不少人。 两人就这样顶着众人奇异的眼神各回各教室。 白夜溪把人送进教室,才往自己教室所在的楼层走去。她跟云洋不在一个年级,当初艺考期间在县城的母亲过世了,云洋又恰好转学,她烦了白老爷子一个多月,才转来市区。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她时间挺急,好在成绩不差,没落下太多。 云洋进了教室就被同学围住了。 “诶,云洋,你怎么认识白夜溪的啊?” “你昨晚是不是去了白爷爷的生日宴?我好像看见你了。” “你跟白学姐什么关系啊?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明明只是校园,却到处充斥的金钱与权利的气味。 连最后一块净地都要被污浊染指。 云洋蹙起眉头,抿了抿唇,声音冷漠:“不熟。” “可她都牵你手了啊,怎么可能没关系。” “切,拽什么啊。” “不想说就不说呗,说什么不熟,当人眼瞎呢。” 砰! 谢毅一脚踹歪了桌子,满脸不耐烦:“他妈的嚷嚷什么?人家熟不熟关你们屁事?屎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周围人噤了声,缩了缩脖颈,回到自己座位上。 云洋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谢毅,低头抽出书本。 谢毅咳了一声,见女孩没反应,对身旁小弟招呼。 小弟凑过来:“谢哥。” 谢毅把奶茶递给他,冲云洋颔首:“把这个送过去。” 小弟摸了摸头,看着两人相差不到两米的距离,咽下即将脱口的疑问,把奶茶放在云洋桌上,“咳,我们谢哥送你的。” 然后一溜烟赶紧跑开。 没办法,被揍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小弟能忍住没抖腿已经非常不错了。 云洋转头去看谢毅。 少年懒散的坐姿瞬间直立起来,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但微微紧绷的脖颈,跟僵硬着没有动弹的手臂依稀能让人觉出点紧张的意味。 她拎起奶茶,在谢毅惊讶恼怒的视线下把奶茶还了回去。 “我不喝奶茶,谢谢。” 谢毅脸胀得通红,他盯着奶茶,不把它盯穿不罢休似的。 教室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后门。 云洋低着头写题,没注意外边的不对劲。一杯冒着热气,裹着醇香的奶茶进入她的视线。 她眉头紧锁,边抬头边道:“我已经说了我不——” 她话头忽地止住,所有的拒绝卡在了喉咙口,只见白夜溪一手握着奶茶杯搁在桌上,一手插兜,笑吟吟地看着她。 白夜溪懒洋洋道:“不什么?” 云洋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道:“不,不是,我,我是说,我爱喝的……” 白夜溪拿着奶茶就要走似的,笑着打断她,拉长声音:“可我听着怎么好像是不喝呢?” 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一旁僵住的谢毅。 她走到半路想起云洋吃了三明治没喝水,可能会难受,正好自己有让肖哲带热奶茶的习惯,就送了过来。 结果就看见谢毅送奶茶的画面。她才刚走,云洋就被惦记上了,白夜溪愈发觉得自己该加快点速度把人绑身边。 云洋舔了舔干燥的唇,她现在恨死自己这一在白夜溪面前就紧张的性子了,眼看白夜溪就要把奶茶收走了,她一个着急拉住了白夜溪的手腕。 “我喝的,”她指尖发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姐姐,我喝的,给我,好吗?” 白夜溪顺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往上,女孩眼眶微微发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欺负了呢。 白夜溪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 恰在这时,上课铃响起。 她柔声道:“怎么这么不禁逗,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她把奶茶归回原味,又脱了校服外套盖住女孩瘦削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乖,上课吧。” 云洋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头顶冒烟,她回到位置,缓慢地抬起手,也揉了揉自己的头。 白夜溪指尖穿过发丝的感觉似乎还残存着,女孩纠住校服领子,在老师进门,全班注意力都在讲台上时,低下头,嗅了嗅校服上的清香。 是薰衣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