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海船社南直隶分社

    燕子矶码头，四海船社有栋四层的楼。楼挺高的，是石头的。说是为了防火，特别用石头建筑的。实际上这里和四海船社跟大明各个港口的办事处一样，里面是个标准的堡垒。外面看上去是四层楼，实际上里面是六层楼。其中有两层是军火库。翻板被打开，长炮可以直接射击皇宫和五军都督府等要害部门。当然这是不得已才会使用的终极手段。但是四海船社南直隶分社社掌罗富安每天都会打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去摸摸那几门长炮。罗富安在成为南直隶分社社掌之前是虎鲸火力支援舰的百户。因为一次事故，一块跟筷子大小的木条插进了他的膝盖。他残废了，一度这让他想去死。但是最后被船社安排到了岸上。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成为了一名四海船社的行政掌固。没过多久就被派遣到了南直隶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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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泉州分社和福州分社扩大规模。南直隶分社大部分人被调整去支援。他就被简拔，以掌固之职代行社掌之务。统管整个南直隶的沿海的四海船社的据点和补给点。权力之大，在整个四海船社五十八个分社社掌之中绝对是头一个！不过在船上的从军经历让他也同时具备了很强的执行力。身为虎鲸级火力支援舰的炮兵百户。船上所有的火炮，包括船首、船尾共五十三门八寸长炮及船舷两边六十门两寸擎电炮都归他管。为此他积累了大量的管理经验。因为这个原因，整个南直隶的几十个补给点、据点、港口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不出三个月就正式成为了南直隶分社的社掌。按照大明璟的话来说，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主儿。放哪儿都是一块料，当初做炮掌就可惜了。整一个不世出的行政天才。

    每天都要到军械库看一下的罗富安今天惯例的打开了四楼沉重的铁门，这是侧滑的设计。比拉开的要更加的坚固。而且，光这扇门就一千五百斤重。两片钢板中间支撑钢架，然后填充水泥砂浆。就算是用里面的长炮都需要轰好几个基数才能把结构打散。因为上面有架子，下面有滑轮。门的开关很轻松。罗社掌关上门，走到堆到天花板的各式板箱后面。在五寸长跑上摸了摸。这种炮虽然没有原先用的舰炮那么大的口径。但是毕竟是新造的。炮管比原来的薄的多了。装在炮架上，看起来很轻便。想着舰上什么时候能换装。一会儿便笑了，他早就管不着了。现在要紧的是这么大一摊子事儿都需要他管理。不出意外，今年的考评应该能得个优了。作为目前五十八个分社社掌之一，他已经一脚踏进入了四海船社高层的门槛。只要连续五年职务考评出色，他就可以晋升为四海船社管理司的一员。

    进入四海船社的管理层。也可以去单领一支船队去按图索骥的重绘海图。四海的上层都知道，四海有张海域全图。但只是一张图画，只有大概方向，并没有各种航海需要的细致数据。需要船队跑一趟重新绘制详细数据。皇家四海舰队已经分出了三支舰队跑了三个方向。一支舰队过麻六甲经榜葛剌海过锡狼岛、万岛，再经曷剌比海直达红海后返航。一支舰队去绘制吕宋、爪哇、苏门答腊、罗娑斯一线后返航。据说要求环绕罗娑斯一周还要去毛利岛。一支舰队北上倭国，沿倭国南部海岸到北海道进亚泥俺峡（白令海峡）直达亚泥俺（阿拉斯加）然后沿海岸南下直达哇的麻剌（危地马拉）后返航。所有的数据都必须详实。这是要为后续前去建设据点、补给点、海港的营建队做参考的，不可轻忽。

    昨天接到了北平的传讯，要求安排一艘航线经过海津镇的船带两个乘客。正好这两天有艘鲜明号要运去耽罗岛送货。顺便运一批马回来。现在海船运马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手段。海运的好处就是数量大，时间短。比赶着马群一路南下方便的多得多。而且直接运会泉州或者福州。那利润是十几二十倍的。

    鲜明号的船掌也是罗富安不出五服的叔侄辈，名叫罗明亮。年轻干练的小伙子，是四海船社年轻一辈预备舰掌中的佼佼者。已经攒够了积分。一旦皇家四海舰队要扩张，他将是第一批转上舰的舰掌。他早早的起来了，拍了拍床上新罗女的屁股。满意的在上面留了一张百贯的四海飞票。四海的飞票统一由四海商社印制发行。有两种，一种是马票一种是舵票。马票是上面印着马车的以商社陆上贸易所得来做抵押的发行的，舵票是上面印着舵轮以船社海外航线收益作为抵押发行的。这玩意儿可以在各地的四海商社的钱庄中换到真金白银。已经成了商界的主要交易凭证。四海鬼的很，还发行了巨量的小面额飞票。大量的把铜钱和稀碎贵金属收拢起来。坊间传说，四海总部中的地板是五尺厚的银砖铺就。而地窖中都是千斤一颗的黄金球。当然底层人民对财富的理解也就是这样的程度了。不过，大明璟的确在手机黄金和白银，他的恶趣味是那玻璃珠把阿兹特克的黄金全都换过来。然后在大明铸造一个黄金金字塔。这种恶趣味也就想想而已。真的要这么做应该会被朱高炽给笑话致死的。

    罗明亮出了客栈，走向街道对面的四海码头。一栋高大的石头建筑早就成为了燕子矶上的标志建筑。为了低调，四海特地在建筑外面涂刷了白灰。所以绝大多数的皇都人并不知道这是栋石头建筑。只有营建和四海自己人知道。而应天府衙中的相关人员全部都用各种手段熨烫的服服帖帖。罗明亮一面和码头上认识的四海掌固打着招呼，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船掌服。白色的立领右祍的呢料挺括帅气。上面的盘扣都是黄铜轧制出来的，锃光瓦亮。肩膀上的舰掌肩章上是金色的唐草缠枝纹饰，肩膀上还有金色的流苏。肩章上垂下的穗带在胸前垂下一个半圆。胸口上的海航经历章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厮航海生涯都到过那里。不懂行的也看着漂亮精致。两个袖口和裤子两边的三条深蓝色的饰带当然是大明璟的恶趣味了。头型的大帽上一圈蓝色定海波饰条和深蓝色的帽带丝绦交相辉映。脚上是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靴。腰带扣上面的两条跃起的虎鲸看上去威武霸气。腰间还挂着一柄一尺半的直刃短横刀。鲨鱼皮的刀鞘上简约却大气的银饰让这把仪刀顿感高贵。一只用蓝色红色白色丝绦编织的虎鲸萌萌的悬在了横刀的刀环上。这是罗明亮的小女儿给他编的。亲手给他编到刀环上去的。幸亏了颜色好看，样子可爱。不然就尴尬了。

    进了办事楼，走到后堂，踏进专用绳梯的轿厢按动扳手，顶楼的轿厢手听到墙上表示四楼的铃铛响就开始摇动摆臂。把轿厢升到四楼，罗明亮一出轿厢就到了四楼的军械库门口。沉重的铁门正好被打开，罗富安看见罗明亮点了点头，一偏头示意罗明亮跟他进去。罗明亮走进去，罗富安关上了铁门落了锁。

    “事情知道了？”

    “知道了。”

    “会影响到港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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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现在的船速也就是标准船速的三分之二。稍微提一点就好。过程中几次提速就能赶得上。”

    “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让舰队随行护航，不过会有一艘虎鲸级在你五十里外并行。我还安排了几艘武装商船沿路陪伴。你沿岸北上一路上还有各港口派遣的武装商船沿途保护。”

    “两个太监而已，需要那么大阵仗么？”

    “如果能不战而下，再多的阵仗都值得。要不是为了不刺激小皇帝的神经，远级主力舰早就过来逛逛了。”

    “我这船本就是江河级的三千料艅艎补给舰改装的。加强版的钢制龙骨和多了三成的水密舱已经是坚不可摧了。有什么问题，我直接撞上去就好。目前大明水师都没有什么船能扛得住我全力一击。你要是把我原来的炮位恢复一下，连护航都不需要了。”zWWx.org

    “炮位给你恢复，不过目前只有五寸炮。另外该有的护航还是需要的。我这里给你配我手下最好的炮手组和领航员。这次上面命令无人机全程跟随。确保万无一失。”

    “那就好，最好有人不开眼的来碰碰！好久没开炮了！”

    “这不是给你玩儿炮的时候。平平安安的把人送到就好！千万别出岔子。至于军威，到了海津镇自然有人给他们看。不过两个太监看不看都无所谓。”

    “好吧，我服从命令。”在燕军，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这局话被封为金科玉律。所有燕军都必须牢记在心！墙上有个铃铛被拉响了。应该是有人来找了。

    罗富安走到铃铛旁边。拿起旁边的铜管传声筒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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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大铜喇叭里面传来：“社掌！有位宫里面的公公求见。”

    “知道了，请到接待室好生伺候。我马上下去。”

    “遵命！”

    “走，一起去。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由我们总社掌亲自策反的内官。”罗富安和柳莫遥是认识的，打了两年交道的老熟人。

    罗富安带着罗明亮下到底楼的接待室见到了正在仔细看着接待室中摆放的四海各类船模的柳莫遥。

    “柳公公好！”

    “罗社掌好！这位是鲜明号的船掌罗明亮。届时由他送你去海津镇。到了海津镇，安排了四海商社的马车到北平城。”

    “罗船掌辛苦了。好年轻啊！前途无量啊！”柳莫遥已经是人精了，这种惠而不实的车轱辘话儿反正也不要钱。

    “公公太客气了，这是明亮的荣幸。明亮会让公公安安稳稳的到海津镇。”罗明亮哪里不知道柳莫遥的场面话。

    “上面给了指示，让我等全力以赴的配合公公。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罗富安也不寒暄了，直接问道。罗明亮突然想起来这位内官是自己人。就自嘲的笑了笑。柳莫遥也回应了一个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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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社掌，这次太后在坤宁宫派了一个小太监跟着我。但是这厮给我感觉很不一般。我在宫里面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问了很多人也没听说过。吃不准路子。他叫吕成谅。我估计有可能是太后母族的人。这个只有靠你们了。我这次过去不能在他面前暴露我的身份。所以有些事情只能暗地里接触。如果可以尽快成行，明天能不能走？”

    “您明天己时过来。我们随时可以开船。至于那个吕成谅，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们会在一路上为您制造单独沟通的机会。另外，我们会安排人盯紧他的。”

    “好好好，别的也没什么了。一直想再去北平，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没想到这次这么突然的就成行了。宫里面我不方便发展下线。不过还是有几个紧要职务的太监能听我话的。关键时候能帮得上忙的。这是名单，你收着。包括如何联络的方式都有。”柳莫遥好像在交待后事一样的口吻把自己也逗笑了。

    “也不是不回来，搞的这样。不过我在宫里面让上面感觉我有视死如归的情绪在。本来想过去就能放松了。没成想还有人跟着。到了海津镇还有几个蔡晟给我安排的助手要对接。蔡晟让我处理掉太后派来的那个吕成谅，我总感觉这厮不能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有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太后的人最好别动，毕竟回来还要太后配合着做些事情的。蔡晟要注意，别让他一意孤行。到时候弄巧成拙就尴尬了。我们在蔡晟的府上安插了人手，不过刚刚进去还没能得到蔡晟的信任。”

    “蔡晟为人很独，因为觉得现在这对母子德不配位，是窃取了原太子妃的位置。一心想为原主人讨回公道。要知道扶正吕氏的可是太子本人啊。这事情蔡晟有点走火入魔了。的确是有失控的麻烦。最好能够找到东宫的老人去接触一下。能近到他身边最好。”柳莫遥说了自己的感受。

    “谢谢柳公公的建议，我们这里会竭尽全力寻找合适的人选尽快接近蔡晟。”

    “我不多待了，免得门外跟踪的锦衣卫想多。”

    “好了，希望我们尽快能够走到台前。不用再这样遮遮掩掩。一切为了大明！”罗富安举起右手放到胸前，喊了一声口号。

    “一切为了大明！”柳莫遥和罗明亮起身行礼一起低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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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莫遥出来以后直接坐马车回宫。蔡晟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他被派到义乌的矿上去调查矿税的事情。他回到了住处，吕成谅已经在等他回来。

    “安排好了，正好有艘船明天可以出发。是去耽罗岛的。途中在海津镇停一下。我们再做四海商社的马车进北平。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接洽世子伴读。”

    “您辛苦了，我先去给太后通禀。既然明天就走，今晚我就在您这里叨扰一晚。”说完就退出了屋子。这个年轻太监长得干干净净的说话也不疾不徐。行事也可谓滴水不漏的。可就是那种阴冷的调性让人不寒而栗。总有这厮不似生人的感觉。

    吕成谅躲着路上的宫女和太监。通过一个个阴影快速的接近了坤宁宫。四下里看了看没人注意就进了宫去。熟门熟路的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还是在禅房中礼佛。吕成谅轻手轻脚的进了禅房。太后应该是也在等，所以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抬起了头。

    “顺利么？柳莫遥有没有接上头？”

    “他说明天就可以成行，我问了锦衣卫的百户，他进去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出来了。然后直接做马车回来的。看来的确是认识四海船社的人。我一路上会盯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两人越凑越近。

    柳莫遥叫服侍自己的小太监给自己收拾了行李，自从四海商社的杂货铺子在皇都开张。一种制作精良的皮箱就开始流行了起来。还有内衣、洗漱用品等等方便实用的个人用品都有的卖。让人们的生活便利了很多。皮箱的样子好像后世的行李箱，四角和中框都是金属制成的。大块的牛皮上面还可以烫制个人提供的名字图案等等。宫里面采购了一批，上面烫了一个小小的太和殿的剪影。看上去低调奢华。中框和四角的包边都是黄铜的。外面还有牛皮的扎带。小一点的还能背。宫里面高阶的太监都被赏赐了一大一小两个。上面还用丝绦钩吊了带有姓名和官职的牙牌。看上去就很高级的样子。射击这种奢侈品的当然还是大明璟。他是把有钱人的心理莫得清清楚楚的。推出的商品都是再挠官宦富户的痒痒肉。一推出必然能火。

    箱子里面装了柳莫遥的便装，这还是柳碧蓉和三小只给他做的。一针一线都是情啊。一套宫里面的官服。明天出宫就穿便服了。路上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装了最近流行的洗漱包、个人清洁用品、蔡晟给的证明身份的玉佩、吕太后给的证明其使者身份的懿旨。分门别类的放好。让小太监去御膳房取了点吃食，烫了一壶酒。给小太监留了一百贯的银枪。小太监以为柳莫遥不要他了，吓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柳莫遥无奈安抚了好久才让他消停。喝了酒吃了菜就上床睡了。也不管吕成谅，反正再晚回来。小太监都在的。静安法老的万年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