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困难的现状

    吴栓柱见他妈脸色沉下来不由得心里没底，没等媳妇开口他先问了“妈，慧心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慧心也有点心里慌慌的看着江明月。

    江明月点了点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心慌、上不来气、晚上睡不着，动一动就出虚汗，平日里经常觉得身体里有火，口干舌燥，但是却手脚冰凉，现在下面淋漓不尽，平时小日子里小肚子疼的厉害，经血发黑成块？”

    “啊。”

    张慧心听婆婆的直言直语有些不好意思，脸腾的就烧了起来，支支吾吾地道“是有这些。”

    “还有你的膝盖和大胯，是不是感觉皱的跟机器缺了油似的？动一动就有响声？有时还抽筋发疼？”

    “是啊妈，你说的太对了，我这些情况都有。”

    “最近眼睛干涩，头发也开始掉了，是吧？还有尿频尿急，一咳嗽就漏尿，对不对？”

    张慧心连连点头，吴栓柱的眼神里又是崇拜又是担忧。

    “你这次的月子得坐的再长一点，还得好好补补，先照着一个月坐吧。”

    江明月很想说你这月子要坐四十二天，身体最好半年内都不要干重活，可是想了下当下的情况，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改了，想着后面偷偷在药里多加点灵泉水吧，怎么也得把她的身体调理过来啊，不为别的，单说任务对象也得有妈啊，便宜大儿子也得有个健康媳妇啊。

    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也把老大两口子吓了一跳，张慧心嗫嚅着道“妈，这不合适吧？我坐一个月，那家里的活怎么办？还有二弟妹那里，不好说吧。”

    老二媳妇李翠兰一进门就连着生了两个儿子，比自己晚三年结婚，结果大儿子和自家吴晓暖同年生，就比晓暖小几个月，前年又生了一个女儿，这底气可比自己足多了。

    哪像自己，刚进门家里就被打成（富）农批/斗，丈夫因为自己不肯和娘家划清界限也跟着受白眼，要不是婆婆有拿手的手艺，十里八村的都用得上，恐怕全家人都得受牵连。

    而自己呢，第一个孩子流掉了，后面连着生两个女儿，虽然丈夫说女儿也喜欢，婆婆也安慰自己先开花后结果，可是平日里见到二弟妹，还是不自觉的就比她矮了半截。

    这次是生了儿子，可是要坐一个月的月子，不得被二弟妹说自己这是生了儿子一朝得势作精啊？就是旁人听了没准也会说是地主家小姐的做派啊。

    而且队里家里也确实有很多活呢，自己再坐月子，这些活都怎么办呐？

    这么想着，她连连摇头，“妈，不用了，爸没了，已经有人在说闲话，你能这么对石头已经很好了，我不用再多坐月子的。”

    “你管那些闲话干什么？不知道新政府不许讲这些吗？等哪天消闲儿了我非要找这些扯老婆舌的人去说道说道，看看她们是不是还有封建思想残余，到时候拉她们去批/斗！

    其他的这些你不用管，现在已经是冬月了，马上腊月，队里也没什么活计了，无非就是起玉米茬子、搓玉米粒、切红薯干、捡粪沤肥什么的，咱家也不差你那一个人的工分。

    老二家的那里你不用担心，平日里你我都待她不薄，她坐月子那时我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也是帮她洗尿布带孩子的，她要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不顾你的身体，我有的是话问她。”

    江明月安抚她“老头子没了，咱们家其他人可不能再垮下去了，都给我支棱起来，你养好了身体还得带这三个孩子呢。难道你想自己坏了身体，然后病病殃殃的让别人伺候你？

    还是说你哪天一撒手，然后等着老大娶个媳妇进门，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

    我可告诉你，我是当妈的，我不能让我儿子打光棍给你守着的，不想那样就给我争口气，好好养身体，后面多少工分赚不回来？”

    张慧心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给刺激到了还是怎的，激灵灵就打了个冷颤，立即道“妈，我听你的，我一定养好身体，绝不给其他人腾地方。”

    说着还看了一眼吴栓柱，大有一种你敢试试的架势。

    吴栓柱被亲妈和媳妇搞的哭笑不得，挠了挠头赶紧道“你放心，没别人，绝对没别人。妈，我绝对看着慧心好好养身体。”

    “那就好。”

    江明月虎着脸点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小婴儿的头“烧退了，没大事了，待会给他吃奶喝水，早上我再给他吃点药。”

    夫妻两个一摸孩子额头也放下了心，连忙点头答应。

    江明月这才起身准备往回走，吴晓暖觉得今天的奶奶格外的让人感觉亲近，虽然刚才虎着脸训爸妈，可是也能感觉出来奶的关心，所以连忙打招呼“奶你慢点走。”

    江明月回头给了她一个笑脸“赶紧猫回去，天还没亮，还能睡一会儿呢。”

    吴栓柱送她出来，院子里还是一片漆黑，江明月看了看月亮的形状估摸着应该快四点了，不过冬天里亮的晚，所以距离早起上工还有很久呢。

    冬日里早上上工是八点钟，大队长会在村里敲钟，大家听见钟声就集合，然后再由大队长来安排活计，各自领了各自的安排再出发，会有记分员到时候检查完成情况来给工分。

    十分是满分，一般春耕、夏抢和秋收时成年劳力都可以拿到，平日里男人多十个工，能干的妇女也能拿十个，不过还是八分居多，还有少的拿七分，更轻巧的活拿五分的也有。

    老吴家算是村里生活水平中上游的那波人了，家里男人肯干，自己有接生的手艺也能赚点，儿女大了点全能干活养家，一家人齐心协力起早贪黑的干，所以才能把儿女都养的高高大大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这次吴老汉因为是被生产队的牛顶的摔下山崖丧命的，所以大队给补贴了一百五十元钱，不过这钱还没给到手里，要到腊月底大队结算了才能给。

    在这个时代的临榆，玻璃厂的高级工人不过才一个月四十元的工资，普通工二三十块钱，而在农村，一个好劳力起早天黑的干全年，也就能在年底的时候分个一百五六十块钱，有的人家偷懒耍滑或则出了大事提前支钱，到年底结算时不仅分不到钱还会倒欠大队钱。

    所以这一百五十元已经算是笔巨款了，尤其是在这特别困难的几年里，三百多块钱都可以盖三间焦盖房了。

    这里的百姓多盖平房，用石头垒墙，木头做椽子、檩子，然后上面铺高粱秸秆编的帘子，本地叫bao（二声）子，上面铺黄泥混着切碎的稻草，最上面盖的一层是煤燃烧后的焦状物敲碎后混合着石灰而成的东西，这层焦盖打上去后碾平可以防水，还非常结实牢固，是本地盖房时最常采用的形式。

    不过也有一些人家因为贫穷而盖的是草房顶，每年都要修葺笘草，不然就会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仅有的三处青砖瓦房都是地主富农留下来的，土\改后已经收归集体，有些做了村支部，有些隔开分给了几户贫农。

    不过江明月却知道这一百五十元的巨款最后也是没能拿到手里的。

    想到接下来的情况和时代背景问题，她深深地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真的是任重道远啊。白山碧玉的逃荒路上，我靠签到系统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