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外头小心一点，乖乖听心怡的话，别闯祸了。」 细心叮嚀了几句，又道了声再见，莫欣顏才结束与莫欣若的通话。 卸下继承人的职务后，为了避嫌，莫欣顏让张心怡带着妹妹到外头租房子，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待一阵子，她有预感，接下来势必有一场硬战要打，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将妹妹牵扯进来。 「大小姐，老爷过来了。」 莫欣顏的手下在接到莫宏远即将扺达的通知后，立刻进门将这个消息转达给莫欣顏知道。 「我知道了，等会不许为难他，直接让他进来吧。」 在还没有撕破脸之前，该有的客套还是得做。 「欢儿，等会就算我和父亲吵起来，你也不许出手，知道吗？」 瞧见莫言欢在自个怀里昏昏欲睡的可爱模样，莫欣顏嘴色忍不住微翘，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最近越看越觉得她的小宠物可爱，特别是她懒在自个怀里的模样，真是怎么看也看不腻。 「知道。」 听闻，莫言欢先是乖乖的点头应许，接着，又在莫欣顏的怀中调整她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将她胸前的要害遮掩住。 「傻瓜，人都还没出现呢。」 明白莫言欢的动作，莫欣顏感动的轻嗔，却也由得她，任凭她护着自己。 低声哄着宝贝，让她能在自己怀中入睡，只是，不等莫言欢陷进梦乡里，莫宏远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眼前。 「父亲。」莫欣顏轻唤。 「近来好吗？」 听见自家父亲的问话，莫欣顏差点忍不住轻笑出声，真不亏是老狐狸，看到公司帐面上只剩几百万的惨况竟还能沉得住气，和顏悦色和自己应酬，也真难为他了。 「还过得去，不知父亲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既然他不愿起头，那么，便由她来吧。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弟弟近来不是很顺利，急需用钱，但公司可动用的流动资金又不足，所以这才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帮你弟弟？」 还真是将自己撇得一乾二净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下礼拜会入帐七千万左右，难道，这笔钱还不够宏亦解决他的问题吗？」 莫欣顏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语气里还是不经洩漏出一丝惊讶。 这笔钱，是她刻意留给莫氏父子的甜头，深知人性的她，知道狗急跳墙这么一个道理，也因此，才会在离开公司之前，留下两笔看得到，但暂时吃不到的甜头在哪儿。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自家父亲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开口向自己要钱。 恰到好处的表演，让莫宏远的疑心又减少了一些。 「再说了，公司前前后后也借了他近三亿，要是他再……」 莫欣顏的话还未说完，便立刻让莫宏远给打断。 「那笔钱是够你弟弟用，但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啊，爸爸知道近年来你炒股也赚了不少，要不，你先拿一亿出来帮帮你弟弟，等他解决他的事情之后，我立刻叫他将钱还你。」 没料想到女儿竟扯出之前的林林总总，担心女儿真咬住这点不放的莫宏远，急忙将此次的目的道出。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钱，面子什么，他都可以先摆在一旁。 莫宏远的狮子大开口，让莫欣顏倒抽一口冷气。 一亿这么大的数目，他还真敢开口要。 「我是很想帮忙，但我实在没那么多。」 莫欣顏类似拒绝的话并没有让莫宏远放弃，只见他喝了一口佣人送上来的茶之后，再度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要你一口气拿这么多钱出来，是为难了点，也知道你一直对于你弟弟不还公司钱的作法颇有言词。」 「不如这样吧，这笔钱，就当作是你投资爸爸的產业，要是成功了，便依照比例，分给你股份，如何？」 莫宏远说的自信。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他相信，只要这步棋一动，莫欣顏一定会乖乖接受自己的安排，再也不会有任何心思。 要不是莫宏亦一直查不出破坏自己生意的对象，他也不会在这时候就将自己最后的筹码曝光。 「父亲可以先说明，是什么產业吗？」莫欣顏疑惑的问道。 父亲不可能将他正在研究的事说出来，既然如何，他还能有什么筹码来说服自己？ 「这些年来，爸爸一直都在投资一家研究所。」 「研究什么？」 他怎么会── 不！ 不可能！ 乱了、一切都乱了。 莫欣顏感觉自己正逐渐失去掌控权，只能一步、一步掉进自己父亲为自己设下的陷阱里头。 「如何让植物人甦醒。」莫欣顏的反应，让莫宏远相当高兴。 看来，当初走这一步，是走对了。 「为什么要投资这项研究？」皱着眉，莫欣顏轻声问道。 家里每个人都相当健全不是？既然如此，父亲又为何要进行这项研究？ 「还记得，多年前你母亲发生的那场车祸吧？」 见莫欣顏点头，莫宏远再度说了下去。 「你的母亲，小芷，在那场不幸的意外中，变成了植物人……」 莫宏远的话还未说完，便让莫欣顏的一声尖叫给打断。 「不可能，你说谎，母亲明明死了。」 她明明亲眼见到棺材里躺着母亲的遗体，母亲怎么可能还活着？ 骗人！ 一定是骗人的。 父亲只是打算动摇自己罢了，不可能是真的。 「当时，正值你准备出国深造之际，担心你因为母亲而不肯离开，这才骗你小芷已经死去。」 莫宏远取出手机，连上了研究所的网路，取得了一个监控画面之后，将手机递给莫欣顏。 「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希望小芷能有醒过来的一天，这才会不断的投入大量资金，期望他们能研发出可以救小芷的药品。」 望着莫欣顏颤抖的双手，莫宏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不可能……不可能……」 莫欣顏愣愣地望着手机，嘴里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在，突然得知母亲还活着，让她有一种身在云端的不可思议感。 「爸爸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你要明白，爸爸是为了你母亲好，这才会一直出资赞助这间研究所，相信你也不希望因为没了资金，而导致你母亲必须一辈子仰赖机器过活吧？」 莫宏远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莫欣顏的心，瞬间，让她疼得无法呼吸。 是的，她不能。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保护自己而受伤的母亲，就这么一辈子躺在床上，只能仰赖呼吸器过活。 「父亲，一亿是笔不小的金额，您……您给我一点时间……」最终，莫欣顏妥协了。 莫宏远这招够狠，打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我知道你的为难，这样吧，研究所的资金，最迟必须在三天里入帐，这几天你就辛苦一点，看能不能替爸爸筹措到资金。」 「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她只有三天的时间，来决定母亲的生死吗？ 「小顏啊，你看，是不是回家和爸爸一块住啊？你的弟弟、妹妹一天到晚忙东忙西的，家里只剩下我这个孤单老人，怪寂寞的，不如，带着你的宠物回家陪爸爸吧。」 莫宏远柔声说道，那神表，彷彿像个慈爱的父亲般。 「我会考虑的。」 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一般，莫欣顏软倒的沙发上，无助的闭上眼。 「你慢慢考虑，爸爸先走了。」 莫宏远起身，也不在乎莫欣顏是否送送自己，便自顾自的离开。 他有自信，莫欣顏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他的妻子，正是他女儿的唯一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