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莫宏远离开之后，莫欣顏便这么摊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一旁的莫言欢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莫欣顏恢復精神，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希望能分给她一丝力量。 「大小姐，默哥找您。」 莫欣顏的手下悄悄上前，递给她一个手机。 「什么事？」 莫欣顏开口，语气是少有的冰冷。 父亲的狠招，让她浑身泛冷，整个人就像泡在冰水中，冻得她无法呼吸。 那可是他结发的妻子啊！ 他怎么能！ 「大小姐，我们已经找到那个研究所了。」 默言传来的消息，让莫欣顏抓到一线希望。 「在哪？我们手上还有多少人？什么时候可以攻破？」 着急的莫欣顏，已经顾不得默言是否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自己的问题。 只见她飞快丢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急迫的神情写满她好看的面容。 「我们得到消息，研究所里让人设定了自爆装置，除非能得到密码，或者避开所有的监控设置无声的潜入，否则，只要一被人发现行踪，按下按钮，自爆装置便会被啟动。」 「大小姐，需不需要我选出一批敢死队，让他们闯入研究所里头，逼里头的研究人员按下自爆装置的开关，直接将研究所爆毁？」 反正，他们的目的也只是要催毁研究所罢了，并不打算使用里头的任何资料。 现在既然知道里头有自毁装置，何不利用一下呢？ 「不、不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默言的建议让莫欣顏有些失控，直到她作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大小姐？」 电话另一头的默言传来一声关切，跟了莫欣顏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失控的声音。 「有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研究所里头，所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想她失去性命。」 事发至此，她已经明瞭所有的一切。 母亲没有意识的躯体，是父亲用来威胁自己的最后手段。 儘管，他并不清楚自己已经知晓他所有的计划，却在为了得到金钱时，选择将他最后的筹码丢出，而她，只能被迫接下，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我知道了，我会让手下去调查，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潜入里头，将大小姐重要的人救出来。」 「嗯，拜託你了。」 结束通话，莫欣顏几乎已经不抱希望。 一亿，她有。 但给了又能如何？ 就算给了父亲，自己也无法从他手中夺得母亲，只能一辈子受控在他手上，做他操控的魁儡。 这样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姐。」 正当莫欣顏陷入自我挣扎及厌恶的情绪中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却突然将她唤醒。 「我不是让你别回来这里吗？」 莫欣顏皱起冒头，望着眼前不听话的妹妹，她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烦。 大的狠心，小的也不懂事。 「我怎么能不回来，爸爸拿大妈的命来威胁你耶。」 莫欣若大喊，发生这么大一件事，姐姐居然不告诉她，要不是心怡姐从姐姐手下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轻叹了口气，妹妹的关心，她心领了。 只是，这事几乎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多一个人知道，只不过是多个人烦恼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 见莫欣若还想说些什么，莫欣顏伸手阻止。 「如果真的想帮姐姐的忙，那就答应姐一件事。」 感觉环抱在自己腰间那双手，略微回覆理智的莫欣顏垂下了眼眸。 是了，她的小宠物同样担心着自己啊。 如果……如果她真的迫不得已得离开她身边，那她会怎么样呢？ 「姐，你说。」 莫欣若用力的点头。 只要是姐姐交代的事，她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完成。 「帮我照顾好她。」 知道姐姐话中的她，是依偎在她怀中的莫言欢，但是…… 「姐姐不是说过，不行的吗？」 明白姐姐有意避开，不想让她怀中的莫言欢听明白俩人的对话，所以，莫欣若也顺着姐姐的话接了下去，却丝毫不提一些关键字句。 但是，姐姐不是曾经说过，小言只要没有了她，便会立刻失去活在这世界上的意义不是吗？ 对小言而言，姐姐就是她的世界，若有一天，她的世界消失了，独留在黑暗中的她，又该如何生存？ 「不行，也得行。」 她要去的那个家，并不适合她的小宠物，与其带着她，令她遭受不必要的折磨，不如趁早放了她，还她自由。 或许，她还能去做一些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一些她该做的事。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姐，我们──」 「如果有其他办法，你觉得，我会如此消极吗？」 莫欣顏的一句话，让莫欣若顿时失去声音。 「答应我，尽你所能，对她好。」 「我会的。」 莫欣顏点头，答应了姐姐的要求。 只是，她望向张心怡的眼神，却写满哀求，希望她能替自己劝劝姐姐。 然而，张心怡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如果，连莫欣顏都无计可施，那么，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方法可以挽救整个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