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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头血哄我不哭……” “改了。”李砚想了想,“朕一见你,气血都向下,只好用别的哄你。一滴……” 陈恨撞他的额头,其实算是碰碰他的额头,让他别说了。 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陈恨却说不出那样长的一句话了,只说了两个字:“……混账。” 第120章 剑柄(4) 天光大亮的时候, 陈恨被门外竹杖点地的声音闹醒。 其实他根本没怎么睡, 昨晚上闹得过火, 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他好像什么也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连李砚趁他睡了,就着他的腿弄了一回的事情都知道。 竹杖点地的声响。 陈恨原本还懵懵的, 后来反应过来,这是兄长正穿过房前花廊发出的声响,吓得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浑身还酸疼,再加上李砚长手长脚的揽着他,便没能跳起来。 他下意识就往李砚身下藏, 还将被子拉过了头,把自己掩好。 才把自己藏好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以竹杖叩门的声音,陈温轻声唤他名字。 时候确实也不早了。 而陈恨躲在李砚怀里,假装自己不在, 昏昏沉沉地又要睡去。 李砚掀开他盖在脑袋上的被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低声在他耳边道:“阿兄, 我没事。” 李砚这是在教他怎么回陈温的话。 陈恨还发着懵的时候, 很听李砚的话,李砚说什么他都应。 陈恨哑着嗓子把李砚教他的话说了一遍。只是“阿兄”两个字,李砚用长安的官话教他, 他念出来就成了江南软语,咬得又轻又快,像莲花瓣子落在水面上。 李砚又道:“就是赖一会儿床。” 陈恨也跟着念了。 最后陈温问他是不是把东西端进房里来吃。 李砚教他回话:“不用……” 陈恨亦道:“不用。” 实在是太乖了,李砚忍不住碰了碰他的额头,继续教他:“皇爷把我喂饱了。” “皇爷……”陈恨猛然反应过来,用额头撞他的下巴。 门外陈温得了一句不用,用竹杖探地,扶着廊柱便走了。 陈恨闭着眼睛,心里数着竹杖响过了几声,数着数着又要睡过去。 可是李砚该死的精神,哪哪儿都精神。 陈恨一把按住他,嘟囔了句:“安分点,睡觉呢。” 李砚拿开他的手,也道:“你也安分点。” 陈恨趴在榻上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李砚抓着他的脚踝,衣袖拂过,他脚上的银铃铛就变成了个银的脚铐。 一会儿又梦见他穿着忠义侯的礼服在养居殿,只隔着一道门,外边朝中大臣字正腔圆的说事儿,而他把脑袋埋在李砚的肩窝里,生怕泄露了一丝声响。 事理常情,君臣正道,在梦里颠覆了个遍。 可是把他吓得最厉害的梦,却不带一点别的色彩。 他梦见自个儿在宫里教一群小狼崽子读书射箭,那群小狼崽子,扯着他的衣袖,唤他—— 没等听见他们喊他什么,陈恨就醒了。 他揽着被子从榻上坐起,动作又牵动了后颈的伤——大狼崽子昨晚上在他颈上咬了一口,还跟他说,狼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已过了正午,李砚早也起了,坐在榻上看折子,见他起来,便放下折子来看他。 陈恨磨了磨后槽牙,他做那样的梦不是没有道理的。 昨天晚上李砚啃完他的后颈,对他说:“要不了多久,你就得给我下一窝小狼崽子。” 陈恨嘴硬,用最后一点理智回答说不行,还强撑着跟他解释了一下生育隔绝这个概念。他说,这里边可有两层隔绝。 李砚不听,非得问他,一直问他,从天黑问到天明。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说了什么,但是就他那样没有意志,脑子一懵,李砚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他觉着自己肯定糊里糊涂的点头应了。 所以说,他不是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的。 全赖李砚。 所以李砚一放下折子过来,陈恨就抬手打了他一下。 这时候手软脚软的,打得比猫还轻一些。李砚轻笑,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凑。 这下倒是不打了,陈恨也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把,掐了好几下,才掐出个红印子。一边掐,还一边念:“都怪你,非得说什么……” 李砚故意问他:“说什么?” “说什么狼崽子,害得我梦见的全是……” “好,那今晚不说了。”李砚没脾气似的,笑着捉住他的手,“睡好了没有?时候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陈恨全没听见他的话,只是低声咕哝:“养一个狼崽子都养成这样了,我简直怀疑我的教育方式是彻底失败了……” 李砚一怔,想听他还说些什么。 只听陈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已经养成这样了,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带出来的,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放他出去咬别人,但是——脖子好疼,腰也好疼,腰再往下更疼……” 陈恨再嘟囔了一阵,最后念了一首七字真言:“……皇爷惹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我调节完毕。 李砚轻笑一声,只装作没听见,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转身去拿巾子给他擦脸。 后来李砚伺候他洗漱穿衣,又伺候他用饭。 陈恨捧着碗喝甜粥,凑过去看对面李砚手里的奏章。 “皇爷,今天可以说政事了吗?” “你想说什么?” 陈恨仰头,将碗中甜粥饮尽,又抿了抿唇,问他:“闽中那边?” “亏得你在江南拦了贺行一阵。”讲起这件事情,李砚却不大高兴,“人还没抓着,在江南躲躲藏藏的,现下州郡戒严,总会抓住他的。” 陈恨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长安那边?” “朕把大事都处置好了,称了病才过来的。主事有苏相,宗亲面子上有李释,不会出乱子。” “世子爷才十三,还有两年才加冠呢。” “上回他在九原,把掌兵的铜符往棋盘上丢的时候,多威风。”李砚颇讽刺道,“还有上回,他给你带帛书,帮你出宫的时候,多威风。” “怨我。”陈恨忙道,“出宫那事儿怨我,世子爷就是听我的话。” “来的时候教了他一个多月,若不是宗亲之中无人可用,朕也不会用他。” “是。”陈恨随口道,“世子爷聪慧,懂得如何处事的。” 只是顺口一夸李释,李砚便不大高兴了。 “他哪里聪慧?教了他一个多月还是那个模样。” 陈恨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