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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威风,在宫中还敢跟朕对着干了。” “嗯?” “站直了骂朕,说朕不该锁你。” “嗯……”其实陈恨觉得李释说的有点对。 见他不说话,李砚便扯了扯衣襟,佯装随意道:“上回吐血,多半是因为你走了,还有一点缘故,大概就是被他气的。” 陈恨不觉其他,一只手撑在案上,俯身靠近,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皇爷同他置什么气?回去我教训他。” “多半是被你给宠坏了。” “我没有……”陈恨想了想,“那下回叫几位夫子把他看紧了,让他好好念书习武,不要整日里闲逛。早晨傍晚的问安也免了,原本也没有要他过来走这个形式,叫他好好读书。” 远在长安,与苏相一起勤勤恳恳处置政事的李释忽然打了个喷嚏。 这下子李砚倒是顺了意,原本好好收着的狼尾巴差点甩到天上去。 不过他就算把狼尾巴甩到了天上,陈恨也看不见。 “皇爷要是实在不放心他处事,就早些结束平叛,早些回去罢。”陈恨定定地看着他,“有点想回家了。” 陈家早早的就把他赶出去了,也老早就没了,所以这个家说的不会是陈家。 封地庄子是封地庄子,就算这封地是他母家,也不能算是家。 他说的是长安。 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忠义侯府,还是宫里。 李砚却恨不能用狼尾巴把他扫过来,带在身边,抱在怀里,片刻也不撒手。 * 才说到李释,再过了五日,长安那边派过来的人便到了。 陈恨一走,李砚为保他,很快就重封了忠义侯,还重修了忠义侯府,以显恩宠。来日他到了江南,旁的人才不敢轻慢他。 后来虽有波折,他总算是到了江南,为了方便他办事,忠义侯在江南的消息才放了出去。 而李释借着手头上的一点便利,给他送了东西。 倒不是别的什么贵重东西,李释给他送了一些名贵药材。听说原本还打算给他送太医过来的,后来听说章老太医也在这儿,就没送来。 李释托人给他带信:“小伤虽小,亦须静养。” 这是应他折子上的那一句“略有小伤,并无大碍”。 陈恨打开一个锦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材,就合上了,回头看向李砚:“爷,我那两封折子,可能是送到世子爷手里了。” 李砚暗道,小兔崽子烦得很,人都到江南了还要缠上来。只是他全没想到,这句话用来说他也是正好。 陈恨道:“到底是他的一片心,得给他回个东西。” 这时候已是九月近十月了,庄子后边一片荷塘,叶枯花谢,只有农家人摘了莲子,用竹筛子装着,放在堂前晒干。 陈恨便随手抓了一把,塞给送赏赐来的人:“回去对世子爷说,处事不要心急,这一把莲子拿回去叫御膳房煲汤给他喝。” 送走了长安来的人,陈恨转头,才看见李砚冷着脸。 “皇爷既然给世子爷放了权,就该想到,他会用手边权力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陈恨抓着他的手,扭糖似的黏他,“皇爷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也是个小狼崽子。”李砚低声道,“你总招人惦记。” 陈恨扶额,李砚这过剩的危机意识啊。 “世子爷才十二岁。再说,他是喜欢忠义侯,又不是喜欢陈离亭。”陈恨抱抱他,把他带着往堂后走,哄他道,“午后没事,带皇爷去划船儿。虽然不是花开的时候了,但是‘留得残荷听雨声’还是很有意思的。” 木兰船隐入层叠的残荷时,陈恨正侧着身子,枕着手,窝在船尾午睡。 这日里没有下雨,但是李砚不小心湿了半片衣袖,原因是—— “皇爷、李寄书!别过来了,翻船了……唔……” 末了,李砚把陈恨抱在怀里,亲亲他的唇角,狼尾巴摇得像狗尾巴,讨赏似的对他说:“没有翻船。” 第121章 暂别(1) 永嘉二年, 冬月。 几个月来, 长安那边把江南事宜全权交付忠义侯处置, 江南州郡由他调度。 倒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外边跑腿的事情有底下人去办。陈恨窝在封地庄子里,每日看看文书, 做做批复就是。 贺行大约是早有准备,也不知道究竟躲到哪儿去了。 近来陈恨在做部署排查, 不等他自个儿冒头了,预备主动抓他。 今晨天气格外冷些,陈恨怕冷,就算是在江南,也早早的就点起了炭盆子。脚边放着一个, 怀里还揣着一个——还是李砚从前送给他的那个小手炉。 他在房里看文书,李砚在院子里练剑。 陈恨抱着毯子坐在榻上,也不知道外边传来的声音是风声,还是李砚长剑破空的声音。 再有一会儿,日头渐渐的起了, 不知道外边的谁驱马直入。 大约是个送文书的,近来江南各地文书都往他这里送。 长剑破空的声音停了, 李砚同送信人交谈了一阵, 收剑入鞘, 拿着书信进了屋。 不曾有冷风吹入,李砚走近,将书信放在陈恨面前:“苏元均给你的信。” 信不长, 陈恨草草看了一边。 苏衡同他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发现了贺行的行踪,在南边沿海的倭寇营里。 正因为贺行在倭寇那边,苏衡不懂排兵布阵,不便轻举妄动,所以信上的第二件事,是请他去一趟。苏衡就在离得不远的江州等他。 李砚坐在他身边看信,很快就看完了,转头去看陈恨。 陈恨将书信往案上一放,心道自己和贺行还真是有缘分。 “你要走一趟?”李砚拿起案上的玉镇纸,把纸张一角压住。 “总得有人去一趟,苏元均一个人,哪里应付得来?”陈恨叹了口气,“江南改制,他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若是没有镇得住场子的人在,没抓住贺行,我们自个儿就先乱了。” 李砚不答,陈恨便转头看他:“皇爷怎么想?” 李砚亦是点头:“是得有人走一趟。” 陈恨满以为李砚是让他去了,揣着手炉就要起身,还推了两下坐在自己边上的李砚:“皇爷,你让让。” 李砚问他:“谁让你去了?” 陈恨一愣,好委屈地坐回榻上:“皇爷自个儿说得有人走一趟的。” 李砚只把手伸进他的衣袖里,也捂捂他的手炉,道:“你派人走一趟就是。” “这种事情……”陈恨想了想,“匪石就在苏元均身边,他这个榆木脑袋办不好;张爷年纪大了,也不好意思让他去;徐枕眠就更不好意思让他去了,他是来养病的,又不